南北寺僧舍在寺庙西侧,三栋楼,都是三层,砖瓦结构。
僧舍前是座青石垒砌的高台,高约两丈。
从大殿到僧舍,先要拾阶而上登上平台。从平台上走数十丈,再沿石阶下到地面,才能到达僧舍。
青石高台,历经无数风雨,台面上早已坑坑洼洼,斑驳落离。
至于这座高台的用途,连广元都不清楚。
有人说是寺庙做法事用的。不过,如是做法事,也太大了。高台顶部足有五亩多地,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
还有人说,高处平台是和尚练功用的。这么大一处平台,如果是练功,足可二、三千人用。
南北寺,从没有这么多僧人。
眼下广元住持寺庙大小事务,僧人只有二百名不到。
这些僧人,有大半在普林寺修炼过。
广元初到寺庙时,也曾对高台好奇过。甚至一度以为这座高台藏着秘密,甚至与无常令有关。
但一年年过去,每一块青石他都敲敲打打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二十名死囚,关在最西侧僧舍顶楼。
依照通达旅店模样,每间僧舍内关押两名死囚。
大门外,各有两名僧人持棍守着。
“师兄,铁厂那妖猪已经饿了三日,荣舵主说,今日它们必定相互攻击。”一早,广能兴冲冲跑来与广元说着围栏里异化公猪的事。
“师弟,你与荣舵主说,异化的公猪务必留两头,不能都死了。”广元心思都在那二十名死囚身上,没兴趣看公猪相互撕咬。
“留着干嘛?哦……我明白了,好好,嘿嘿,师兄不去看,那我去了。”广能略一愣,旋即明白了师兄的用意。
“阿弥陀佛……”广元微微叹了一口气,目送广能离去。
三楼僧舍,已选了六名死囚开始喂食血砂。
以肥猪板油熬制,香气扑鼻。
为防意外,只允许死囚每顿吃小半碗。
三间僧舍内,燃着忘忧香。六名死囚吃完,呼呼大睡。
今日是喂食第二日,六名死囚除了睡得过多,一切正常。
广元从窗户上一一看过,又到其他还未喂食血砂的士兵房内闲聊几句。
……
……
“嗷……”
“嗷……”
“嗷……”
铁围栏内,五头异化公猪声音嘶哑,绕着围栏不停转圈。
一边转圈,一边低声怒吼。
三天了,没有一粒米,没有一滴水。
它们早已饥肠辘辘,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围栏外的人,獠牙不停在地面摩擦着。
四周,贾同山亲自持枪监视。
一旦有公猪撞击铁栅栏,立刻开枪驱离。
公猪身体上长有二寸多长密密黑毛,步枪子弹伤不了它们。但距离近。足够打痛它们。
有一头公猪,似乎不在乎疼痛,依旧撞击着。
贾同山燃起一根火把,一下捅到公猪面部,烫的它嗷嗷直叫。
二天折腾下来,公猪再也不敢靠近铁围栏。
“都闪开,肥羊到了。”小愣子在人群外叫着,他手上,牵着一只羊,有六七十斤。
“咩咩……咩……”
肥羊猛然看到围栏内的公猪,死命不肯向前。
“嗷……”
五头公猪似乎意识到这头肥羊是给它们吃的,一头头不再绕圈,呼哧呼哧盯着围栏外。
贾同山走上前,拔出短枪。
“砰!”
一颗子弹穿过肥羊脑门。
储栋梁拖着肥羊到了围栏边。
围栏的间隔,塞不进去一头肥羊。
他催动内力,拎起肥羊后退,猛得甩出。
肥羊尸体飞过二丈多高的铁栅栏,“嘭”的一声,掉在围栏中央。
“嗷……”
五头异化的公猪犹如猛虎一般扑向肥羊。
公猪异化后,体重足有六、七百斤,一头肥羊,至多够一头公猪吃个半饱。
“嘭!”
体型最大的公猪头一低,撞开前面正想下口撕咬肥羊的同伴。
“嗷……”
被撞到一边的公猪哪肯放过眼前美食,一扭头,也不知是谁撞的,猛得咬向另外一头公猪后臀。
“嗷……”
那头公猪后臀被生生咬下一大块皮肉,痛的它原地蹦起有数尺高。
另外两头,已各自咬下一块肥羊肉吞着。
“嗷……”
“嘭嘭……”
体型最大的公猪巨大的已变形的猪头左击右撞,逼退趁机撕咬肥羊的两头公猪。
它一低头,张开血盆大口,叼起肥羊,向一边冲去。
咬下一块后臀皮肉的公猪,见了血,一下兴奋起来,一口吞了皮肉,又咬过去。
“咬它,咬它!”围栏外的人见公猪相互撕咬,一个个如同输红眼的赌徒,疯狂叫着。
肥羊咕咕冒着羊血,围栏内充满血腥之气。
异化的公猪,渐渐相互撕咬开。
巨大的吼声,犹如虎啸。
一支烟功夫,两头体型最小的公猪倒地不起。
有了肉食,其它三头公猪终于停止相互攻击,撕咬起倒地的公猪。
储栋梁看得很清楚,长有黑色粗毛的异化公猪,毛发能够竖起和贴住皮肉。
刚在争斗时,毛发都竖起,所以咬住毛发能够撕下一片血肉。
这个发现,或许以后对付那些不怕子弹的妖兽有用。
……
……
一头寻常配种的公猪,异化后,攻击力甚至不输一头猛虎,令所有人震惊不已。
几箱缴获的血砂,足够异化数百头公猪。
如果猴狼兽和金毛人也是某种野兽异化而来,有一点荣鸿涛等人还不明白。为何凶残之极的猴狼兽、金毛人听从黑衣人指挥?
忘忧香的作用,只在异化过程当中控制异化对象安静。一旦异化成功,异化兽就不需要喂食血砂,普通肉食即可。
如果能够使得异化后的公猪听从口令指挥,对付敌人,那就是一件强大的秘密武器。
南北寺二十死囚,才开始异化实验。
最终,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还不好猜测。
安府内,众人正在商议异化之事,纪炎彬到了。
“诸位头领,师座让我打个前站,半日后他率领人马到达沙金。”
“一路可平安?”安若柳问道。
“刚出河州,那个何老板要求见师座,师座拒绝了。”纪炎彬早已从储栋梁那得知何老板真正身份。
“何老板此刻来,定是劝降武长官,栋梁,你与我去接一接,防止有变。”荣鸿涛连忙站起。
“不用,师座有人陪着。”纪炎彬轻松一笑。
“哦?何方高人?”荣鸿涛问道。
纪炎彬扭头看了看胡亮洪和贾同山:“胡把头,贾团长,你们可还记得孔雀岭上那座寺庙?”
当日储栋梁孤身进入月亮门,胡亮洪和贾同山到了孔雀岭顶峰,那里有座寺庙叫做禅音寺。
禅音寺内,就一老一少二个和尚。
“普度大师?”没等胡亮洪和贾同山说话,荣鸿涛惊喜地叫出声。
“正是。”
“好好,有普度大师陪着,武长官能保平安。”荣鸿涛又坐下。
储栋梁突然想到,当日从月亮门逃回沙金后,胡亮洪告诉他,普度大师有口信带给他。
普度大师说,一旦储栋梁从月亮门出来,可去禅音寺见上一见。
想不到他还不曾有空去禅音寺,老和尚倒是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