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北岸狭窄的滩淤之地,二十万突厥大军无法全部展开。
因而占据位置优势的突厥狼骑先锋阵营不断突入,狂傲的他们妄图将背嵬军士尽数斩杀在渭河以北。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这支先锋阵营只是与背嵬军甫一相遇,便被他们的凶悍给吓到了。
疯狂的背嵬军就像是一条饿狼,他们逮着突厥狼骑的先锋阵营,就是一顿狂撕。
有些被马刀砍中,濒临死境的背嵬军士,完全便是不顾自己的伤势,他们临死前依然是挥动着手中的马刀。
疯狂的杀向突厥狼骑,在他们的信念中,便是死也要拉几个突厥狗贼做垫背的。
以命换命的背嵬军在气势完全压倒了突厥骑,突厥狼骑的先锋阵营一步一步被逼得后退。
背嵬军士浑身是血,血红的铠甲、血红的长袍、血红的脸膛、血红的眼珠、血淋淋的马刀。
他们狂吼着“杀!”,疯狂的碾向突厥大军,敌人似乎是被吓坏了,竟然一时间败逃起来。
颉利可汗哪里想得到这支唐军,竟然是如此的凶悍!
尤其是看着那如神如魔的血袍神将,颉利可汗感觉突厥勇士的尊严,像是被按在地摩擦一般。
“拓拔元齐!!!”
颉利可汗几乎是将这个名字嘶吼了出来,他不能容忍大唐有如此猛将,在突厥大军中纵横,如入无人之境。
所以,有些东突厥“第一勇士”名号的拓拔元齐,自然被颉利可汗第一时间想起。
“末将在!”
拓拔元齐不伦不类的学着中原人的礼仪,他抱拳对颉利可汗言道。
“替本可汗,将此人的头颅摘下来,我要将此人的头骨做成酒杯!”
颉利可汗马鞭遥指那一袭血袍,咬牙切齿的说道。
“末将领命!”
这个曾在朔州城屠城三日的恶魔,回头瞥向不远处浴血奋战的秦立桓,他的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
突厥王旗下,传号兵挥动着令旗,得到军令的突厥先锋阵营,几乎是争先恐后的朝着后方撤去。
只是一个接触战,突厥先锋阵营在这片狭窄的滩淤之地,便留下了千具尸体。
而背嵬军也是留下了两百余骑尸身,便是活下来的背嵬军士,他们的身几乎都是受了伤。
鲜血顺着手臂、脸颊缓缓流了下来,但是这群勇士却依然目视前方,他们就像是一群钢铸的人像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万里挑一的雄军,不过如此罢了。
秦立桓微微喘了喘气,他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突厥大军。
实力还是太过悬殊了,若不是此处地形特殊的原因,背嵬军甚至都无法挡住,来自突厥狼骑的第一波攻击。
不过片刻之后,秦立桓的眼神变得血红,他看到突厥狼骑中出现了一个手持狼牙棒的将领。
秦立桓认识这个家伙,在突厥狗贼攻打朔州城之时。
作为后备人员,秦立桓曾站在城墙,亲眼看到这个禽兽用手中的狼牙棒,将守城大将军汤浩闵,以及另外几位将军的头颅,直接砸碎!
朔州城的将军汤浩闵是夫子的老友,那个性格宽厚的汉子,曾收养过不少因战乱流离失所的孤儿。
只是没有想到,他与他那些养子都被眼前这个禽兽屠戮在朔州城下。
望着那一脸桀骜的拓拔元齐,秦立桓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在朔州城下的那几道屠城令。
“幽州三屠,寸草不留!”
“凡是年岁超过5载,身高高过车轮的男子,尽数斩首。”
“凡是年岁超过10载的女子,尽数充进妓宅!”
“凡是年岁不过5载的男童,年岁不过10载的女童,剁成肉糜,以充做军粮!”
秦立桓握住霸王枪的微微颤抖,他的情绪终于是出现了一丝丝的波动。
他想起了朔州城内慨然求死的夫子和同窗们,想起了宽厚的汤将军和他那些养子,想起了长跪在地,称自己为将军的朔州百姓,想起来那日朔州城滔天的大火!
秦立桓摸了摸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卷花名册,他的目光愈发的坚定。
“你似乎认识我?难道我杀死过你非常亲近的人?”
不远处的拓拔元齐似乎察觉出了秦立桓的异样,他不屑的挑衅着眼前这名血袍将军。
“让我猜猜,是你的父亲,母亲,姊妹还是兄弟?是妻子,师长,同窗?”
“哈哈哈!要不给我个提示?我杀的唐国贱民实在是太多了,想不起什么时候宰杀了你亲近的人。”
“不过你那亲近之人,应该是被我吃了吧!不得不说唐国贱民的肉质还是极为鲜美的!”
拓拔元齐戏谑的看着秦立桓.
在他的眼中,秦立桓似乎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