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丽的葬礼上,舒小将妈妈的遗照捧在胸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不知道这一天,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她的眼里,一直含着泪光,身边,一直站着王子肖。
舒小的心里清楚,若不是有王子肖陪在自己的身边,她肯定会做出傻事来。
“小蹊,舅舅来了吗?”
“没有看到。”
镇上有一半的人,来给妈妈送行,葬礼都快结束了,也没见着舅舅的身影。
舒小给舅舅打了电话。
“小小,你表弟马上就要高考了……”
舒小直接挂断电话,妈妈是舅舅唯一的姐姐,妈妈的葬礼,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舅舅也应该来。
舅舅对妈妈的血脉亲情,还不如梧镇的乡亲们。
无论是在医院照顾自己,还是在妈妈后事的处理上,都能看到乡亲们的身影。
“小小,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梧镇还是你的家。”
“放假回来了,就来四婶家里吃饭。”
“我们家都可以。”
“……”
“谢谢。”
“小小。”苏明瀚走了过来,语重心长的对舒小说道,“叔叔就清朗一个孩子,你要是愿意,就来给叔叔做女儿,要是不愿意,这话就当叔叔没说过。”
“谢谢叔叔。”舒小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好孩子。”
葬礼结束后,舒小一行人回到了家中。
还没有等到梅言蹊去买菜,乡亲们已经将菜放在了院儿里。
“小蹊,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禾姑。”
“行嘞,我忙去了。”
舒小一直抱着妈妈的遗像,就像小时候妈妈将自己抱在怀里一样,她无声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吃饭了。”梅言蹊小声对王子肖说道,“我看着小小,你去吃饭。”
担心舒小会做出傻事来,王子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行,有什么事情,大声叫我。”
梅言蹊从身后抱住了舒小,她想给舒小一丝鼓励和安慰,“小小,我跟杨沐商量好了,去武汉吧,我们来照顾你。”
舒小摇了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
“小小,师父不在了,我也很难过,但是,还有你在……”
“小蹊,我不会做傻事的。”
“不能再失去你了。”梅言蹊的身体轻颤,她伤心的哭了出来。
“你们还要工作,明天就回武汉吧,有时间了,就回来看妈妈。”
“嗯。”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王子肖饭吃的很快,他给舒小端了一碗上来。
“小小,吃饭了。”
“不想吃。”
“以前你骗吻,现在又骗我喂你吃饭。”
“我哪有!”
“咖啡厅的那次,有没有?”
舒小皱了皱眉头,瞪着王子肖,她在生气。
“生气了?”
舒小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还能生气,是好事。
“我亲你一下,就不生气了。”王子肖浅吻了她额头,“消气了吗?”
舒小摇了摇头。
王子肖又亲吻了她,“小小,你又在骗吻了。”
舒小害羞了,她拿起妈妈的遗照,挡住自己的脸。
看到舒小恢复了些正常,王子肖就心安了。
“小兔子是自己吃饭,还是要老狼喂,老狼喂饭,是要索取报酬的。”
“什么报酬?”
“起码是以身相许了。”
“要喂。”
舒小红着脸,张开嘴巴,接受王子肖的喂饭。
“真乖,小兔子要听老狼的话。”
“嗯。”
尽管如此,王子肖还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舒小的身边。
晚上,舒小睡在床上,王子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舒小在装睡,听到王子肖发出沉稳的呼吸声后,舒小轻慢的起床,光着脚,走去了妈妈的房间。
她打开桌子上的台灯时,看到台灯下压着“写给小小”的字样。
舒小打开了纸,是妈妈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小小,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请你原谅妈妈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你带来的伤害,也请你原谅妈妈的自私,妈妈不想被病痛折磨,更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你的笑脸,永远都印在妈妈的心里。
泪水滑落脸颊,打湿了信纸,舒小接着默念下去。
小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孩子,虽然妈妈只与他相处了两天,但妈妈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有光。
如果你还在为妈妈的离去而感到悲痛,不妨看看身边爱你的人,他们因为照顾你、担心你,是不是疲惫不堪,却依然守护着你。
永别了,妈妈的孩子,妈妈一直都活在你的心里,从未离去。
“妈妈……”舒小将信捏在手里,泪如雨下。
王子肖猛然惊醒,床上没人,舒小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的冲出房间,“舒小,你去哪里了,舒小——”
梅言蹊被王子肖的声音吵醒,杨沐也走出了房间。
“舒小不见了。”王子肖的心里又急又气,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我跟小蹊出去找,天亮之前没有找到,就报警。”
舒小从妈妈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埋下头,没有人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出房间怎么也不说一声?”王子肖责备的音线里带着怒气,“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舒小快走了几步,扑进王子肖的怀里,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她为自己的偷跑出来道歉,她更在为自己产生的轻生念头道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过了好一阵子,舒小才平静下来。
王子肖示意梅言蹊他们去休息,他带着舒小,回到了房间里。
“以后要去哪里,可以跟我说一声吗?”
“嗯。”
王子肖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他又把自己的衣服哭湿了。
他抱着舒小,躺在床上,哄她入睡。
舒小在吻他,这个吻跟平时的不同,王子肖知道舒小想干什么。
他稍微用力将舒小按在怀里,让她安分了下来。
“小小,我能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在发抖。”
“我可以的……”
“听话,该睡觉了。”
是王子肖陪着她,度过了最煎熬的那几天,没有王子肖,她或许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