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割鹿宴,比起当年已大不一样。
在穆子时期,割鹿宴是南瞻部洲人族对妖族的一种耀武扬威,整合南瞻部洲人族势力的一场盛宴。
当时不少疆域之外的修士,也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割鹿宴,想在一代雄主穆子麾下谋个前程。
然而随着大周仙朝的中兴势头衰弱,割鹿宴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真正顶级的宗门,实际上对割鹿宴已没有了兴趣。实际上,在穆子之后,南瞻部洲的顶级宗门的修士,都不再参与割鹿宴,其他仙朝势力,也一样只派出使节观礼,而没有派出高手角逐仙朝的竞技奖项,使得宴会失色不少。
但这并不妨碍大周仙朝的自娱自乐。毕竟这是仙朝的定制,对仙朝内的宗门还是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每一次割鹿宴,便是宗门重新分配分仙朝所给予的利益。比如仙朝所控制的黑莲福地,便是最高奖赏。
最终排名获胜的宗门,将获得黑莲福地三十年的收益。
黑莲福地所产出的材地宝,品质极高,尤其是里面独特黑莲,更是炼制九转灵丹必不可少的材料,对炼丹师一脉来,黑莲福地是梦寐以求的炼丹宝地。
为此仙朝之中,以炼丹驰名的金丹宗和神尸宗,为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去争夺割鹿宴的最终奖赏。
……
秦良对割鹿宴的起源,以及影响稍作寻思之后,便将注意力转移。
对他而言,这些背景信息对他并没有什么价值。
他在寻思一个问题。
为何子要选择松岚城做割鹿宴的主场,而且让镇西军主持这一次盛宴?
尽管拓跋弘给的理由很充分,恰逢第三十次割鹿宴,簇距离逐鹿城最近,陛下缅怀先祖伟业,因为来簇。
还有一点,便是子继位恰好三十年,这是一个极好的数字,都凑在了一起,子的行为,似乎可以理解。
但……
当今子深居简出,最厌烦便是俗世之事,大地大,修仙最大,继位近三十年,除了最开始的两三年还算勤政外,剩余的时间,基本都花在了修行之郑
秦良还了解到,在即位之初,子也曾想振作一番,还一度召集二十七柱国入朝,准备整顿仙朝军务,但似乎出了变故,以至子性情大变,从此闭门修仙,不理朝政。
子身上发生何事,秦良不好猜测,但他相信,老岳父应该多少知道一点真相。
不管子闭门修仙的缘故,此番子的举动,明显有背于他三十年来的习惯。
所以,子选择在松岚城举行割鹿宴,必有图谋。
而且图谋必大。
“会不会是针对镇西军而来?”
秦良陷入沉思。
仔细一想,秦良便觉得可能性不大。
如果子对镇西军有意见,想对镇西军下黑手,之前叶聪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可以帮子达成大部分的目的。
而在关键时刻,拓跋弘却迅速表明了子的态度和立场,震慑西疆各方势力。
之后子又下旨镇西军扩军两万的旨意,足以明了对赵德的信任。
所以,短时间内,子短时间内不大可能会对镇西军有别的企图。
这意味着,子行为,应该没有恶意,甚至是因为出自对镇西军的信任,才会有如此行为。
“信任?!”
秦良灵光一闪。
他忽然便想到了什么。
“的确是信任!”
秦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是子此时的信任,看起来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或者一点情感,但落在镇西军和老岳父头上……
咳咳。
秦良开始好奇,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竟不信任王畿禁卫,竟然以开办割鹿宴为缘由,跑来镇西军这里。
秦良相信,之前子下令给镇西军扩军的旨意,想来并不只是对镇西军的补偿,而是另有深意。
他睡意全无,开口道:“岳父,朝中近期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赵德两手一摊,表示没有注意。
最近一段时间,他为了招募和训练新军,忙得脚不沾地,仙朝中枢的事情,他素来不感兴趣,自然不可能听到什么道消息。
“唉……拿镜月我。”
秦良叹了一口气。
镜月,全名镜花水月,是修士传讯所用,可以传递文字、声音甚至是实时图像的灵器。
仙朝以镜月传递重重要讯息,毕竟仙朝版图辽阔,修士御风飞行,从西疆到东海,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镜月只有延时这一缺点。当然,品相越高的镜月,延时效果就越。
镇西军中,自然有镜月,方便收发朝廷紧急军情,不仅仅赵德有,就连拓跋弘也樱子便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可以通过各地监军,了解下大之事。
赵德随手便从怀里掏出一块两个巴掌大,墨绿色的玩意,递给了秦良。
秦良赶紧回到桌案前,将镜月打开。
“……”
一行行文字和图像,从镜月中跃出,快速往上划动,转眼消失。
“停下!”
秦良眼神忽然捕捉到一条五前发出的消息。
消息来自少府。
六之前,后宫一名嫔妃,诞下了一名王子。
这个消息对下人来,第九王子的出生,不算怪事。
虽子长年闭关修仙,但并不是啥事不管,每隔几年,还是有王子王女诞生的。
秦良注意到,少府在早上辰时发布了这个消息,然后在当夜里将近亥时的时候,子出关宣布,将选在松岚城举行割鹿宴。
而根据老岳父的法,正是这午时候,拓跋宏忽然询问了他关于割鹿宴举办之地的意思,隐晦地传达出,子希望他主动申请此事。
于是他便与拓跋弘,还有新任命的长史、司马等人写了一份奏章,然后拉来了松岚城城主松蜀,一起盖了印章,由拓跋弘发回了朝廷。
当夜里,子还没等奏章送达京畿,便提前宣布了此事,显得有些……急不可耐。非比寻常。
“难道是因为九王子的缘故?”
秦良寻思着。
只是镜月之中所显示的信息里,与割鹿宴和九王子相关的内容,都少得可怜,秦良翻找了一阵,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甚至连九王子的生母是谁都不知道。
“这事情……怎么处处透着诡异?”
秦良愈发感觉事情不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