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的老专家拒绝同黑影合作,这点让我很敬佩,不为强权所屈膝,有一点革命烈士的风范。当然我知道他的意识根本就不是唐邦国撕的。
但是缺心眼老专家却在语言上激惹了那个黑影,他说除非“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和它合作。
不知道黑影能不能听懂其中的内涵,但是它肯定猜出来了那不是一句好话。老专家的缺心眼害惨了我们,俗话说的好,满嘴跑火车,满地找门牙。而这回门牙还不只他自己的两个。
黑影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它身体一抖,黑暗暴涨,就像一个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无风照样凛冽。它黄色的瞳孔,像是突然之间射出了两道激光一样,将我们紧紧的锁定为目标。可能因为我这个未曾照面者的存在,它想要试探一下,于是它先是用脚尖挑起地上的一块碎石,转身一个回旋踢。
那碎石破空而来,仿佛可以听见“哔呦”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子弹的速度那么快,但是我猜测沾到也是伤筋挫骨,脑浆横飞的下场。内向的老专家和缺心眼的老专家同时抱住脑袋蹲了下去,他俩的反应倒是如出一辙。我条件反射的侧身,微微往后一靠,那块石头贴着我的下巴飞了过去,我感觉我短短的胡子尖已经碰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动作做的漂亮,让那黑影感到非常满意,它以为我是个高手,几个转身连踢,又是五块碎石同时飞来。五块石头几乎将我上下左右全部都封住了。往哪里跳都是一样的结局。柳林夕惊道:“小心。”一句完全没有用的话,但是很符合当时的场景。
她也没别的话可说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指点我一二,我的下场似乎已成定局。突然之间,不知道哪里掉下来一整堵墙,直接落在了我的右前方,正好挡掉了右边那三路飞过来的石头,我横移一步,躲在那堵破墙之后。破墙落地之后,并没有立稳,而在遭受三块碎石的撞击之后,缓缓倒下,倒向了我。
我后退几步,竟然被地上的一位老专家绊倒。我一看,是那个内向的老专家,也不太好开口大骂,只好双手护住我英俊的脸。老专家也躺地上抬起两只脚,做出支撑的动作。墙在还未完全倒下的时候就已经碎了。我的额头被砸了几下,可能已经破皮出血了,老专家的膝盖也受伤了,但好在都不是伤的很重。那缺心眼的老专家上来,扒开石头,我俩从碎石堆里钻了出来。
柳林夕说:“快跑,我快支撑不住了。”
我们看了一眼那个黑影,它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特别大的缝隙,将它吞了进去。我在心里祈祷它掉进混沌,被吞个一干二净,可事实上它在那不断的挣扎,很显然地面的硬度完全难不倒他,它就像一只穿山甲一样,从裂缝中向外面挤来。碎石就像喷泉一样向上喷溅。
柳林夕又喊了一遍:“快跑!”
我不再犹豫,转身就跑,两位老专家也在身后跟来。我想就这么一个小镇,一条道通到底,还能往哪儿跑,可是前面的柳林夕突然之间竟然转了一个弯,然后又转了一个弯。我想不明白,小镇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转弯的路了。我的惊奇无以言表。于是边跑边赞叹道:“林夕姐你真了不起。”我想着肯定是她潜意识中的小镇在提供帮助,包括刚才落下的墙体,还有咬住黑影的裂缝。
柳林夕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们一行人看到,前面是死路一条,貌似是一家店面的后墙。她回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缺心眼的老专家骂道:“我靠,就你特娘多嘴!这下好了,死定了。”
我说:“关我什么事!”下半句话没说出来,我想说都怪柳林夕的能力突然中断了。
老专家说:“这能力最忌讳说破,潜意识的力量一拿到台面上就完了。”
我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柳林夕刚才应该处以一种良好的状态,她跟着自己的本能逃跑,小镇配合着她的潜意识,发生一系列的改变。她和小镇之间处于一种灵魂上的深度沟通之中。而我的赞叹,却打算了这种状态。
只听身后“嘭”的一声,黑影已经从裂缝中逃出,像颗子弹一样发射到空中,小镇的建筑本来就不高,黑影就赶在下落之前四周看了一圈,很快就定位到了我们一行人。它落在屋顶之上,几个跳跃,向我们奔来。我们也想做出一点反击,捡起地上的碎石块向它扔过去。但很快那些扔出去的石块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缺心眼的老专家右肩膀不幸命中,顿时就垂了下去。
他左手扶着右边的肩膀,痛苦地说:“完了完了,宇航员,我要成盒了,别忘了舔我。”
我道:“你又没多少装备,狗才舔你。”
我想了想又安慰他:“没关系,我看顶多是个脱臼,而且这是在梦里,醒来一切就好了,被忘了你之前也对我说过的。”
缺心眼的老专家说:“对对对,在梦里,醒过来了就好了。我靠,不过真疼。”
黑影已经落在我们面前了,它伸手甩出一道黑影,沾到我的时候,我才感受到那是一根鞭子,不过没有抽痛我,它使用的技术应该是缠。那道黑影绕着我的脖子转了三圈,它一拉,我就被拉了过去,颈椎都要脱臼了。
柳林夕想要拉我,但是没有够到,小镇没有任何反应,我现在是特别后悔自己的多嘴,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它一脚踩在我胸口,我感觉肺都要爆炸啦。双手无用的挠着它的小腿,毫无用处。
黑影说:“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并不想伤害你们,但是唐邦国在B-131-0622中,杀了我的家人,我跟他不共戴天。告诉我他的下落,你们才能活。”
我用肺里最后的空气说:“B?你认识英文B?”
黑影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它脚下一加力气,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发出了“咔咔咔”的声影,估计已经断了至少四根了。我以医生的角度祈祷着,希望肋骨尖锐的断端千万不要伤到心肺,我可不想体验在梦里死掉的感觉,而且我很害怕,死在梦里之后,现实中却无法苏醒。我在电影里看过说那样的话会坠入意识的边缘。
柳林夕说:“我们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邦国在哪里!”
说着她眼睛红了,她啜泣的说:“我感觉他已经不爱我了,他的彼此而别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无论你信不信,我比你更想找到他。”
黑影停了一停,脚下了似乎松了一下,似乎柳林夕的眼泪让它的怒气暂时的消退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他咬牙切齿的说:“那你们只有一死了,我很乐意解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