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凤眸一撩,“死了?还真是身娇肉贵,区区几板子都扛不住。”她语气轻松,似乎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就和死了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花媚娘听可心被活活打死,怒不可遏,“妹妹的可真轻松,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娇娘看着她喷过来的熊熊怒火,却是一笑,“妹妹也是跟姐姐学,听闻姐姐下面曾有个丫鬟不知本分,没经过姐姐同意,就伺候了王爷,姐姐知道后就立即将她填了井。”
“自那以后姐姐那里的丫鬟婆子便再也不敢生事了,都老老实实的伺候姐姐。妹妹无能,管不好这手底下的人,也只好跟着姐姐有样学样了。”
花媚娘杏眼含怒,银牙紧咬,娇娘拿她的事堵的她哑口无言,缓一缓神色道:“我一直以为妹妹是最温顺和善的人,没想到也有这辣手无情的时候,我还真是看你了。妹妹果然长大了,和从前竟半分都不像了。”
若是还像从前,只怕就要在她手上死第二回了。
娇娘笑意不达眼底,“那还多亏了姐姐的教导哪。”
“你”花媚娘气结,在花家,她是嫡女,娇娘是庶女,即便父亲偏宠,娇娘也不敢对她不敬。
但如今是在王府里,娇娘是王爷的宠妾,她却已然得罪不起,只能咽下这口气。
娇娘目不斜视,声音温柔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出了这种丧气事,还真是晦气。我还要善后,就不留姐姐话了。”
这是下逐客令。
花媚娘恨极,瞪着娇娘重哼一声,拂袖而去。
身后是娇娘冷肃的声音,“你们之中,谁是从哪来的,背后是谁的人,我都一清二楚。从前我不愿计较,没想到有的人就蹬鼻子上脸,仗着背后的主子来作践我。你们听着,从今以后,若是还有谁不安分守己,可心就是你们的下场,我不管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奴婢们不敢!”
……
今日关雎阁的事闹得极大,不别的,可心也是伺候过王爷一回的,就这么给打死了……
大家私下都在议论,那花侧妃懂事又知礼,进府来一个多月,也没见到和谁红过脸,话也是温温和和的。可就这么一个看着柔弱的娘子,谁能想到一转眼就能将人打死。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么大的事自然就传到了尉迟珍那里,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涂凤仙花汁,大红色的凤仙花加上白矾捣碎,涂在指甲上,用麻叶缠上,线系紧,包一段时间,就染上了。
“死了?”
“死透透的。”
尉迟珍哼笑道:“没想到她还真敢。”
“还有更敢的哪。”孙婆婆挑眉道。
“什么?”
“是当着东院那位的面,听那位出来时脸都是铁青的。”孙婆婆不禁乐出声。
尉迟珍震惊,“真的?”孙婆婆连连点头,她不由喜上眉梢,又一喟叹,“要是能亲眼见到就好了。”
又问:“东院那位就由着她打死?”
“她自己收拾丫头,填井就填井哪,好意思拦着别人。”屋里没其他人,孙婆婆就坐在了尉迟珍身边,拉着她的手,“那鸢儿是多好的孩子,聪明又伶俐,那么幸运被王爷看上,原本还想着她能麻雀变凤凰,谁知那花媚娘毒如蛇蝎,好好的孩子被她填了井。”
起这话孙婆婆连连唉声叹息,颇为感叹。
尉迟珍反握住她,抚着她肩膀,“鸢儿的事,是我对不起婆婆,您就这么一个孙女,还因为我……我当初就不应该把她安排在飘香轩去,如果不是花媚娘知道她是我的人,她也不会惨死。”尉迟珍愧疚低下头。
“王妃千万别这么,当初是鸢儿她自愿的,其实那时不管是不是王妃的人,只要不是她花狐狸信任的人,旁人都会是那个下场,怪只怪花狐狸太心狠手辣了。”孙婆婆恨恨道。
“可怜鸢儿年纪……”这件事尉迟珍一直觉得对不起孙婆婆。
她眯起双眼,“一报还一报,如今也有她折了饶时候。婆婆,快和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如此,孙婆婆细细来。
“年纪就行事这般狠辣,我原还以为她们姐妹只是不和,现在瞧着,可不止不和这么简单。当着主子的面就打狗,一丝余地都不留,她这哪是打狗,那是打狗主子的脸哪。”尉迟珍啧啧道。
孙婆婆不齿,“这行事太家子气,终究是妇所养,上不得台面。不过,她也不算辜负前几日王妃叫她来了好一会儿话,看来,她还是个聪明的。”
尉迟珍睨着她自得道:“那是因为她知道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是谁,应该依靠谁。”
“算她识相,比她那姐姐强多了。”
“不过,她那些话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只怕,这个花侧妃会比她姐姐厉害十倍。”尉迟珍还是有顾虑的,“婆婆,你告诉初蝉和晚莺行事心点,别被她抓住把柄,到时我都护不住。”
“她既然知道初蝉和晚莺的人,应该不敢吧。”
“以防万一,还是心点好。我可不想她们中的谁变成第二个鸢儿或是可心。”
……
关雎阁安静的出奇,连扫地声都不敢大声一点,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们畏惧这种味道,更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可心。
不得不,这一招杀鸡儆猴极其有效,关雎阁里的下人,包括晚莺初蝉都不敢有一点怠慢,毕竟,屋里那位主,可是要命的。
“姑娘,今日……是不是……”水香迟迟疑疑,半糯不出来几个字,娇娘瞥她一眼,她才一股气了,“是不是下手狠了些,可心虽可恶,但也罪不至死吧。”
清欢嗤之以鼻,“那是她活该。”
水香眉一立,“我还没你哪,别以为我没看见赏可心板子的时候,你偷偷给了那几个仗刑的婆子好处。可心怎么就死了,你有一半的责任。你也太大胆了,当着飘香轩的面,就把人打死,你这不是打她的脸吗?她还不得记恨姑娘,将这笔账算姑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