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江北柠在洗澡,听到有人在拍门,倏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喊着:“来了,等一下。”她以为是秦冷,怕她等着急了,裹着浴巾就出去了。
刚拧开门把手,突然一股狠劲儿就把门给撞开了,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闯了进来,江北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地按在墙上。
江北柠惊呼一声,身体就被束缚在他的臂弯下。在看到那张俊脸时,她突然没了声,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上官政勋满身酒气,看着她的眼眸里藏着汹涌翻滚着的怒火,他修长的身子罩在她的头顶,无形之中给她强烈的压迫感。
他双目猩红的似滴血,痛苦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咬牙切齿道:“江北柠,你不出一声就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了出去,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的声音冷的像是冰窖子里吐露出来的一样。
江北柠默默低下头,愧疚压迫心头,选择沉默。
上官政勋猛锤一下墙板,青筋爆起,嗓音夹着怒火:“说话!”
江北柠薄唇轻抿,喉间干涩的说不出话,逼迫自己说出那句:“对不起…我不爱…”
那个“你”还没说完,上官政勋冰冷的唇就压了下来,吞噬了她未说出口的话,他疯狂撕咬着她的唇。
江北柠大脑断片,承受着他暴风雨般的掠夺。
很快,她清醒过来,拼命拍打着他的肩膀,上官政勋无视她的挣扎,怒火攻心,所有的理智都已燃烧殆尽。
他紧扣住她的身体,把她抵在墙上动弹不得,近乎粗暴地禁锢住她的下颌骨不让她别过脸去。
突然,他抱着她的腿把她扛了起来,朝卧室走去,江北柠慌了,拼命挣扎着,怒喊着:“上官政勋,你要干什么,你喝醉了!”
上官政勋没有理会她,一脚把门踹开,把她抛向那柔软的大床,江北柠被摔的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俯身压了下来,单手粗暴地扯开领带。
江北柠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吓得心跳骤停,拼命挣扎起来,“上官政勋,你要干什么!”上官政勋只觉得体内那沉睡已久的恶魔在苏醒,万千道声音在咆哮,将他吞没。
“别,求你别这样…”她红了眼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夺眶而出。
上官政勋猛地僵住,看着她梨花带泪的脸庞,怒气全无。他瞬间清醒过来,起身拿被子给她盖上。他坐在床边无力地撑着额头,闭着眼平复情绪。
许久,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江北柠震惊地看着他,他淡淡笑了笑,带着自嘲:“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让我宝贝儿哭了……”
他捏了捏眉心,沉默半晌:“对不起,你就当我喝醉了吧,对你造成的伤害困扰,我很抱歉。”
他说这话时,那双黑沉幽冷的眼底一如既往藏掖着浓重的情,却露出几分决然的死心。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生冷疏离,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情愫。
心痛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江北柠蓦地一酸,起身从身后抱住他,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你最深……你爱了这么多年,背地里默默守护着我这么多年,我……”
上官政勋垂眼看着那双小手,低头吻在她的指间,再次扭头看着她,“真不爱我?”
江北柠嗓子发涩,情感和理智在做斗阵,她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声回应已在嗓子眼,却被她生生咽下,她多想回应他,可是她不能。
上官政勋捏了下她的指间,颓败地笑了声:“行啊……爷认了……”他深吸一口气,苦笑开口:“我为我这么多年的纠缠向你道个歉。
“这么久了,很困扰吧?”
“不爱我,又不忍伤害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和我划清界线,我又跑来这样伤害你……”
江北柠拼命摇头,“不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我再找不到第二个像你那样爱我的人。但………”她喉头艰涩的说不出话,良久后道了句:“对不起”
他扭头怔怔地看了她许久,终于释然了:“好,你不是要我离开吗?那我就躲的远远的,不让你看见,这样你就不会愧疚,就不会有困扰了。”
江北柠默默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掉。
“宝贝儿乖,哭什么?”上官政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你从没爱过我,也从来没有期待过我爱你,一切都是我该受的,和你无关。”
他低头在她额间留下深情一吻:“我会离开,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但我求你,求你不要删掉我的联系方式。
你还爱他就去找他,如果他还是不爱你,如果有一天,他让你哭了,或者再次伤害你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会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好吗?”
江北柠瞬间哭的泣不成声,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北柠”上官政勋修长的手指轻轻蹭去她的泪,动作温柔又眷恋:“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的,不要让人欺负了,别那么不顾一切,多回头看看,看看在你身后深爱着你的人。”
他指腹轻轻描摹着她精致的五官,像是想把每一寸肌肤都烙印心底,片刻,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在她耳畔低语呢喃着:“你是勋爷的命,你活我便活,谁伤你,勋爷我就算下地狱也会弄死他!”
他狠心推开她,起身就要离开。
江北柠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紧抓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这个男人。
陪着她从学生时代走到现在,放弃自己的梦想,追随着自己来了北京。
为她扛下一切风雨,无条件无底线的爱着自己。
她所有的美好记忆,都是他给的。
江北柠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扭曲:“2007年,你为了救我,伤了腿,永远不能站在跑道上,和北体失之交臂,却因为我爱的男人在北京,我要追求他。你这个大傻子就放弃其他更好的选择,陪着我留在北京。
2009年,为了守着在医院失明了的我,你没有赶上见哥哥的最后一面,痛苦愧疚了那么多年。
2010年,为了我,你没日没夜的打比赛,做解说直播给我还zai,还被迫签下霸王条款,因为一千万,曾经的七冠之神被压迫的不成样子。
这么多年来,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拿命都偿还不了……”
上官政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低哑着声音说:“为你付出一切我都是自愿的,包括爱你,我也不需要你任何回应。”
下一秒,江北柠起身勾住他的颈脖就吻了上去,上官政勋眼睫轻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吻的毫无章法,他舌尖生疼也不舍得推开她。
直到她的手解开他的皮带,那“咔嚓”的声音让他如雷般惊醒,伸手推开了她。他别开脸喑哑着嗓音说:“北柠,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的心。”
“你现在不爱我,你只是单纯的想报答我,这对我来说……比你推开我还要残忍。”
江北柠瘫坐在床上,一时之间没了反应。她多想告诉他她爱他,告诉他这是情动非报答,可是她要怎么开口?
上官政勋垂下眼睫,慢条斯理拿衣服给她披上,笑容有些勉强:“还记得吗?那年我说不能说拜拜。”
那年,她收拾好东西,笑着说:“我要回家了,拜拜。”
“不能说拜拜,要说再见。”
“为什么啊?”
“再见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做铺垫,拜拜可能是永远的告别。”
……………
“现在,我想对你说:我们永远不说再见,因为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所以别担心,我一直在爱你,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哪天你需要我了,我就回来。”
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还把门给带上了。
江北柠扭头看着那扇紧关着的门,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心脏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剜出,她呜咽着紧揪着被子,疼从五脏六腑透出来,连喉底都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疼的让人无法呼吸。
她终于忍不住了,失声痛哭。除了哭,她别无他法。
门外的人无力地倚靠在墙上,仿佛石化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深邃的眼底散着湿润的光。
他的语调僵硬苦涩,饱含着世间最深的悲痛和苍凉,从生涩的喉咙里迸发出:“北柠,我爱你,无条件爱你,求不得舍不能,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他强压下冲进去抱着她的冲动,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那种难以言喻的痛侵入骨髓,蔓延到五脏六腑。
这十几年的深情,所有和她的美好记忆和屋里女孩的哭声,都化作一把悬在他心头上的一把利刃,每走一步,就扎的越深。
就这样。
他无声息地离开了,像是穿堂风,无意吹过山谷,却牵动万物变迁,一回首,却又和没来过时一样。只是,江北柠要如何说服自己他在心底掀起的万丈波澜只是一帘幽梦?
江北柠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蔚蓝依旧,四季照样变换,但她知道,他的离开,顺带把她的心剜走一块。
她站在天台,风儿轻轻吹过,带动她的秀发,轻柔地蹭在她的脸庞,像是他的手,温柔中又透着眷恋,她张开五指,似是想要捕捉风穿过指间的痕迹,握紧再张开,终是一场空……
风的提醒让她彻悟,这就像他们的爱情,不论摊开还是握紧,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丝一缕,流淌干净,了无痕迹。
那年,他倚风而立,轻声说:“北柠,你听见了吗?风里藏着我的答案。”
她始终不懂,从来把他的真心当做玩笑话而已,如今,她懂了。
风行万里,步履不停,风的回答,就是永生不停的诺言,一丝一缕都藏着他至死不渝的爱。
那无处安放的生涩尖锐的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终于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也就此失去他··
然而,在这周而复始的时光里,遇见即是重逢。总有一个人会藏在角落里瞒着你、深爱你。而你永远都不会忘,他待你眉眼如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