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江北柠都要打针,但怕耽误学习,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才去医院打点滴,上官政勋执意要陪着她一起去。
每次他们一下晚自习就匆匆赶去医院,隔天,她已经好多了,上官政勋扶出自行车,眉眼带笑:“上车。”
上官政勋无意间看到边上那男生正直勾勾地盯着江北柠看,他再扭头看着来往的大男生,他们走过路过视线总要在江北柠身上停留几秒。
他垂眼看她穿着的短裙,脱下外套给她系上,气闷闷地来了句:“生病了还穿那么短,你是当世界上的男人都灭绝了吗?”
“你在这,我怕什么?”
江北柠戴着口罩,说的有些含糊不清,可上官政勋听的真真切切。
那一刻,他心里烟火璀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软化成水,暖流涌入心头,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胜过千言万语,让一切情人之间的蜜语甜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行。”上官政勋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揉揉她的脑袋,“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别怕,哥哥就是你的守护骑士,没人敢动你。”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宠溺和温柔。
江北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有些无处安放,捏着他衬衫的衣摆,上官政勋微微低头,侧眼看着身后人的举动。
眼看着要到前面的红绿灯路口,上官政勋猛地加速,然后来了个急刹,下一秒,江北柠扑上了他的后背,手搂上了他精瘦的腰。
江北柠有些尴尬,直起身,小声道歉。
上官政勋嘴角上扬,看着江北柠的手要收回去了,他迅疾地按住,环在自己的腰间,“你不想摔下去就抱紧我”他顿了两秒说:“如果介意就别把我当男生,把我当做一块可以护你安全的石头。”
江北柠指甲抠着他的衣服,有些尴尬,却没有松开了,她的脸离他的后背就几厘米的距离,鼻尖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手臂上也感受得到他身上温热的体温。
江北柠呼吸有些凌乱,心跳莫名有些快,找着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勋爷,你烟瘾很重吗?”
上官政勋摇摇头,怕她听不见,音量提高了些:“之前戒了,刚开始抽,你要不喜欢我就彻底戒了。”
“不用啊,你按自己喜欢的来,我觉得男生抽烟也挺A的,烟草味也还好吧,不过少吸点,身体要紧。”
“真不介意?”上官政勋懒懒地问道。
“不会,或许我出了社会也会试试,感觉抽烟的女人很酷。”
“那不行”上官政勋收起笑容:“女孩不可以抽烟,别人我不管,你不可以。”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抽烟不如买保养品,反正不许你抽,对女孩子不好。”
江北柠邪肆地笑了:“勋爷,你这么快就带入了我男闺蜜的角色里啊?”
上官政勋气息悠长地笑了声:“你这小姑娘眼光是真不好,连哥哥这公认的国民校草也看不上!”
江北柠逗笑了:“哟,让你当我男闺蜜,勋爷还委屈了?那你想要当我什么?”
他微微侧头看了眼,慢条斯理道:“讲真的,哥哥对你也算掏心掏肺,这个世界上,你还能找到几个对你这么好的人了?要不你考虑考虑?哥哥很适合当你男朋友的。”
江北柠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笑的都停不下来了,上官政勋拉下脸:“哥哥每次的真心都给你当成笑话了,很好笑吗?”
江北柠笑抽了:“勋爷,等一下去医院也让医生给你看看吧,看看你是哪出了问题。”
“有病的是你,你就笑吧,笑断气了我可不管你!早知道我就该把你扔进医院里关起来,放你跑出来就是来气死我的。”
江北柠笑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上官政勋看不下去了:“你再笑我就把你扔在大马路上,你自己跑着去!”
上官政勋气的胸膛起伏的厉害,窝着火没地儿发泄,拿身后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先动心的人,必定输给未动心的人,无一例外。
不管之前他是怎样的狂放不羁爱自由,在爱上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了洒脱的资本。
打完点滴,已经十二点半了,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店铺多半也关门了,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让人慎的慌。
出来医院,江北柠不由得跟紧他,手捏着他的衣摆,上官政勋看出来了,顺势牵着她的手,问:“怕吗?
江北柠点了点头:“天太黑了,怕别人发现不了我的美。”
上官政勋忽地笑了。
坐上自行车,上官政勋不太正经地说:“还好我跟着来了,不然你一个小姑娘的。”他刻意咬重语气:“还是那么美的小姑娘!还真有可能遇见坏人。”
“喂”江北柠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乌鸦嘴别乱说。”
上官政勋笑了:“不是不怕么?”
江北柠突然问了一句:“勋爷,你为什么喜欢让我叫你哥哥呀?你是想时刻摆出你比我老四五岁的事实吗?”
“………”勋爷低笑道:“小笨蛋,哥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亲昵的爱称。”他很想说是情侣之间的,但他没敢说出口。
江北柠佻了下眉,若有所思道:“好像韩国女生撒娇就是对男朋友喊欧巴,欧巴就是哥哥的意思。”
上官政勋轻笑一声:“柠宝,你喊欧巴我也不介意的,或者你撒个娇,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想的美!”她白眼道:“犯了错了我靠威胁就能解决的事情,还用得着撒娇?”
“也是,我们江怼怼同学,靠怼人就能怼得别人怀疑人生,都用不着动手就能逼得对方喊爸爸”上官政勋哂笑道:“像你上次撒娇,害哥哥连续好几天被噩梦惊醒。”
突然,上官政勋猛地刹车停下,江北柠问:“怎么了?”
上官政勋眼睛直直地落在前面几个拿着棒棍的小混混,轻笑道:“还真被我这乌鸦嘴说准了,看来哥哥还有当算命先生的天赋。”
江北柠凑过去一看,来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心慌的厉害,问:“怎么办啊?”
上官政勋微微侧头小声地说:“等一下抓紧我,我带你跑,如果没有跑掉,你一个人先跑,打电话报警,千万不要回头,听见了吗?”
江北柠点了点头,环紧他的腰。
上官政勋一个漂亮的弯道漂移就带着她掉头就跑,自行车自然比不上他们的摩托车,他们人多势众,几个人拦截在前,堵死了他们的路。
上官政勋轻声说:“先下来。”
江北柠稳住阵脚,从车上下来了,上官政勋也下来了,把江北柠护在身后,朝那几个混混笑了笑:“哥们儿,你们想要钱可以,我身上的都给你,不够我再去拿,你放我们走。”
中间的黄毛应该是头子,打量着他身后的江北柠,看着那小蛮腰大长腿的,双眼都在冒光,上官政勋眼眸微眯,挡在她前面。
黄毛舔了舔唇瓣,邪笑道:“钱我们也要,你把那姑娘留下,我们保证完好无损放你走。”
江北柠一听揪紧了他的手心,上官政勋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以作安抚,他看着那几个举着棒棍的粗大个儿,轻佻地笑了笑:“哥们儿,这姑娘是我的,她肚子里还有我孩子呢,两个月了。”
江北柠一听扭头惊愕地瞪他,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黄毛和那几个小混混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江北柠的肚子,戴着黑口罩的哥们开口了:“你小子骗谁呢?”
“嘿,年轻精力旺盛嘛,你懂的!”
话音刚落,上官政勋猛地举起自行车朝那几个混混身上砸过去,拉着江北柠扭头就跑,身后传来几声怒吼:“你小子死定了!”
“敢跟老子使诈!你跑不掉了!”
江北柠拼命跟着他跑,上官政勋边跑边说:“等一下他们还会追上来,我拦着,你头也不要回的拼命跑,不要管我,安全后报警就好了。”
江北柠跑的说不上话来,上官政勋是体育特长生,怎么跑也赶不上他的呀,他拖着自己这个脱油瓶也跑不快。
很快,他们几个追赶上来,上官政勋松开她的手,举起街边的垃圾桶往身后那几个人身上砸,朝江北柠喊着:“跑!别管我!快跑!”
江北柠头也不回拼命地跑着,跑到无人的地方慌忙报警。
那几个混混从摩托车上下来,“跑啊,你小子刚才不是硬气的很吗?”
“嘿”上官政勋蛮力肯定干不过他们,开始套近乎:“哥们儿,刚才闹着玩儿呢,你们不是要泡妞吗?我资源多着呢。”
黄毛嗤笑一声:“嗬!你小子当我们傻呐?被你一次次当猴耍?”
“哪有?”上官政勋不正经地说:“明明就耍了一次。”
黄毛气的暴跳如雷,手举着棒棍,朝上官政勋身上挥打过去,上官政勋侧身一躲,灵敏地闪开,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他们人多势众,上官政勋一个人手无寸铁,靠自己蛮力抵抗着。
突然,路灯下出现了个高挑的身影,江北柠突然手上拿着个长棍出现了,看着上官政勋和黄毛厮打在地,腹背受敌,拿着长棍往那几个小混混身上一顿狠打,那架势简直了,凶狠,直击要害,三两下就把那几个混混撂倒。
小混混挨了重创,倒在地上打滚喊痛
江北柠跑上前把上官政勋扶起来,上官政勋怒吼着:“叫你跑的,你回来干什么?就是不听话!”
江北柠被吼也不生气,说:“你不是我的守护骑士吗?你受伤了,谁来保护我?”
路灯下,江北柠美眸轻眨,朝他微微一笑,一双如繁星般璀璨的瞳仁里闪着光,勾魂摄魄。
上官政勋来不及感动,就看到黄毛起身举着棍子要朝她身上挥过去,他一个翻身把江北柠护在怀里,硬生生挨了一棍子。
江北柠猛地抬头,上官政勋迅疾地把所有痛苦的表情藏起来,垂眼看着她,扯了个笑脸,嗓音喑哑隐忍:“别怕,这点小伤小痛不算什么,哥哥受得住。”
黄毛恶狠狠地喊着:“兄弟们,给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们蜂拥而上,上官政勋接近后脑勺的地方挨了一棍子,还没缓过神来,反应也变得迟缓。
江北柠眼看着棍棒再次要落下来,伸出手臂挡下,朝那人狠踹一脚,将那人踹飞。她不能每次都让他保护自己,每次都让他扛。
江北柠手臂瞬间红肿一片,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上官政勋脊背一僵,看着她的手臂心疼不已,眼神直冒杀气。
他暴怒起身,朝那人当胸猛踹过去,咬牙切齿道:“爷拿命护着的宝贝儿,你敢动她?你特么该死!”
上官政勋抢下棒棍,和那几人发狠般厮打在一块儿,江北柠喊着:“我告诉你们!我刚才已经报警了,聪明的早逃命还能晚点进监狱!”
黄毛朝上官政勋身后的戴口罩的人眼神示意了一下。
他靠江北柠最近,他秒懂,转身突然朝江北柠扑了过去,江北柠灵敏闪开,一把扯着他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把他狠狠摔在地上,却不料后面突然冲出个人,拿着电棒朝她而去。
江北柠一时疏忽被他的电棒电了下,她浑身抽搐了一下,大脑断片,直径被压倒在地。
妈的,这人使诈!
上官政勋扭头一看,发了疯似的要跑过去,绿毛朝他腿上猛挥一棍子。
上官政勋腿一折,半跪在地,痛的直冒冷汗,绿毛顺势挟制住他,把他脑袋按在地上,“你小子不是很有能耐吗?跑啊!”黄毛朝他膝盖上发狠地往地上踩,踩的骨头作响。
上官政勋痛的眉毛拧在一起也不吭声,不想让她担心,怕她害怕。
他俊脸贴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江北柠,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他强颜欢笑着:“柠宝别怕,哥哥没事,不疼。”
江北柠大脑断片,好一会才恢复神智,黄毛扭头看着江北柠,露出贱兮兮的笑容,江北柠心一抽,害怕地想往后缩,她被带口罩的按住,动弹不得,眼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黄毛搓了搓手心,喊着:“小美女,让哥哥疼你。”
这话像是一颗横飞来的陨石,把上官政勋的理智撞的粉碎,他爆怒地嘶吼着:“畜生,别碰她!”
黄毛坐在她身上,伸手解开她的衣服,江北柠却是扭头看着上官政勋,喊着:“你闭上眼睛。”
上官政勋怔怔地看着他,黄毛也蓦地停下,错愕道:“你这丫头什么意思?你不怕我?”
“怕能怎么样?该来的都会来的,你也跑不掉的。”
黄毛嗤笑道:“你是想拖延时间吧?”
“那你说这话就应该意识到警察已经在抓你们的路上了。”
黄毛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倾佩,“可以啊,你这小姑娘有几分胆色,难怪你男朋友护你跟不要命一样。”
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江北柠稳住情绪,喊着:“你记得戴*。”
黄毛再次停下了,他突然逗笑了:“嘿,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种人,不哭不闹还让我戴*套?”
“反抗不了不就只能享受了吗?”
黄毛瞳仁里有一种她看不透的火光在闪烁着,他贱笑着轻拍她的脸蛋儿:“行,哥哥保证让你好好享受一番。”
上官政勋猩红了眼眶,颈侧青筋暴起,眼看着自己心尖上的宝贝被人侮辱践踏。
看她衣不蔽体的样子,他像只暴怒的雄狮,猛地挣脱他们的束缚,拖着打折的双腿,一声低吼便一把揪住黄毛的后领把他拎起来,重重地摔出去。
黄毛被摔的眼冒金星,在地上哀嚎着,一时起不来。
“北柠,对不起。”下一秒上官政勋压在她身上,用身体给她挡住,把她遮的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
江北柠也不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下,上官政勋在她耳畔轻声安抚着:“别怕,我在,我给你挡着。”
“有你在,我不怕。”
黄毛被惹怒了,“你吖的给我滚开,别坏老子美事。”他伸手要扯开他,上官政勋紧紧抱住她,江北柠也环着他颈脖,俩人像橡皮糖一样黏在了一块儿,难舍难分的。
黄毛恼火地往他后背一顿猛踹,上官政勋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就是纹丝不动,冷眼斜看着他说:“你上我都行,碰她,你特么就是找死!”
黄毛怒火中烧,拿着长棍朝他已经受伤的腿上砸了下去,还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上官政勋疼的五官柠在一起,受不住闷哼几声,咬着牙关拼命忍住。
江北柠眼泪滑落下来,只听见上官政勋压低声音说:“柠宝乖,不哭,哥哥不疼的。”
江北柠拼命忍着:“你疼就喊出来,别忍着。”
上官政勋强笑着:“你都为我忍着了,我又怎么能比我家柠宝还弱?”
黄毛几个发狠地往他身上踹,一阵拳打脚踢,上官政勋咬着牙关:“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爷可是睚眦必报的,日后定让你们付出惨痛百倍的教训!”
黄毛朝着他的膝盖狠狠地踩了上去,上官政勋疼的直冒冷汗,直哆嗦,江北柠强忍着眼泪:“你疼的话就咬我吧……”
上官政勋疼的说不出话,埋头在她肩窝,颤抖着嗓音:“不疼……哥哥没那么矫情……”
突然,警铃从远处传来,黄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懊恼地说:“这小丫头还真报警了!”
“兄弟们撤吧!”
黄毛和那几个混混慌忙骑着摩托车消失在路口,看着他们已经走了,上官政勋脸色惨白,白衬衫上布满了鞋印和血迹,浑身哪哪都不能看。
“乖,我等你,等你把衣服穿好我就起开。”说完他便闭上眼睛,撑起手臂用身体给她隔开个空间。
江北柠被他一系列的举动感动到,心暖的不像话,这种时候,他还想着顾及自己的感受,还保护着自己的自尊心。
江北柠穿好衣服,小声说了句:“我好了。”
上官政勋睁开眼睛,看她衣扣被扯坏了,挪开眼睛,把外套给她披上,瘫坐在一旁,江北柠看着他的腿,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上官政勋伸手挪动着使唤不上来的腿,它已经没有知觉了,故作轻松的说:“可能断了吧……”
“很疼吧?”
上官政勋强笑着,嗓音沙哑无力:“疼啊,要不你抱哥哥一下,你给个抱抱哥哥就不疼了。”
江北柠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来,上官政勋突然慌了,“哎?你别哭啊……哥哥开玩笑的……不抱就不抱,我不逼你。”
江北柠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大笨蛋,疼也不吭声,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你怎么这么傻啊?”
上官政勋一顿,下巴搭在她肩窝里,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眼眸熏染缱絹着深情,声线低沉:“看我家姑娘心疼我,关心我,为我哭,为我奋不顾身,挨多少打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