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么去想也没有用。
现实里,被甩了好歹可以逮住他问个一清二楚。
可偏偏他是一个只有做梦才能见面的人,就算梦见了,她也完全没有主观意识去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他们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剧情一样被操控着。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她便再也见不到他。
毕竟这一切都只是梦罢了。
困意来袭,裴安荞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放下,闭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让自己放空。
以前裴安荞每天睡前都会思考很多事情,甚至幻想自己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经常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然而在频繁地梦到他以后,她想得越多便越清醒,如果想要早点入睡,就必须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
这一晚,裴安荞梦见自己正和好朋友贺诗映在咖啡厅里喝下午茶。
店里播放着欢快的轻音乐,她正在写大纲,贺诗映在看漫画,实属悠闲自得的下午。
突然贺诗映倒吸了一口气,慌张地将漫画书递给裴安荞看。
裴安荞疑惑地接过书,看见的画面是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拿着剪刀正要刺向自己的胸口。
她莫名其妙就知道画里的人是他。
贺诗映担心接下来会发生漫画里一模一样的事。
问道:“你要不要去找他?”
但没想到,梦里的裴安荞只是感到一丝意外之后并不着急,淡定地将漫画还给贺诗映,然后继续敲起键盘,同时也在认真地考虑到底要不要去找他。
连贺诗映都着急得不行,却知道裴安荞对他一向这样漠不关心,便不好多说什么。
终于她慢悠悠地决定好去找他了。
下一个场景便是她到了他家里,一切刚刚好。
他刚拿起剪刀,看见她的出现先是震惊,然后慌慌张张地将剪刀藏到了背后。
并故作淡定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安荞皱了皱眉,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烟酒夹杂在一起的浓郁气味,难闻得让她想要赶快离开。
不过她忍住了。
毕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颓废不堪的他。
眼睛下方挂着两个又大又重的黑眼圈,唇边长满了胡子,头发蓬松杂乱,身上的白衬衫也皱巴巴的,甚至袖子上还有干了的血迹。
哪里还有平时端庄儒雅的样子?
她真想看看这段时间他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于是慢慢走近他,他却在往后退。
裴安荞见况止住了脚步,心里一窒,以前都是他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她寸步不离,现在她靠近他,他居然在退后?
她自嘲般说道:“看来你已经讨厌见到我了。”
“不是的!”他马上辩驳,并悄悄将剪刀甩到身后的地毯上。
裴安荞看见了却也装作没看见,试探地又往前一步,结果他又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他很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他实在不想让她见到他现在这幅样子。
看见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辩解又很无力的样子,不禁有些动容。
既然她靠近不了他,就让他主动靠近吧。
裴安荞瞥见茶几上有几个颠倒的红酒瓶,迅速地拿了其中一个空的,然后用力往自己头上一砸。
瓶身瞬间变成玻璃碎片从她头顶上溅落。
那一刻她脑袋空空的,只想让他过来。她知道,这下他一定会主动走来的。
这大概也是学他的苦肉计吧。
裴安荞砸完却有些后悔了,真的很疼!
并且她已经开始头晕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明显地肿起了一个大包,手心上还沾了些血。
“你疯了吗!”
果然,下一秒他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颤抖着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查看伤势。
既担心又愤怒,完全对她束手无策。
这一切裴安荞都看在眼里,她忍着疼痛快速地抓住了他的手,挽起他的袖子。
这回他只好任她摆布。
于是裴安荞看见了他手臂上一道道青的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心里像被狠狠地抽了一下,突然间就感觉不到脑袋上的疼了。
“你现在就是这副模样去上班吗?”裴安荞的语气严厉得像是一位教师。
他心虚地收回手,将袖子拉下来盖住伤痕。
他要怎么告诉她?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去公司了。
就在分神时,他发现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原本收回的手又再次主动牵住了她。
“我带你去医院!”
裴安荞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足足半个月没有上班,网上都在质疑他的公司是不是遇到危机了。
她故意问他,只是想看看他要怎么交代他现在堕落的模样。
她现在任由他牵着她往外走,说道:“我记得以前我身上只要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你都会大惊小怪,对吧?”
“你明知道还要这样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安荞的错觉,她竟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埋怨。
“谁让你躲我了,你不让我靠近,那我只能想办法让你过来了。”
只要她想,她总有办法让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