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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祁沣山热闹非凡。

往年皇家围猎都在御用山头,可皇上觉得祁沣山的猎物多,地势新奇,今年就办在了祁沣山,围猎范围圈定在前半座山头。

祁沣山属端亲王辖地,王府造在山脚,整个围猎场地便自然由端亲王打理。端亲王前几日从别处抓来一批麋鹿和狍子,今日尽数放出,以助公子们围猎的兴致。还在山腰处搭建了奢华的宴台,不比御用山的宴台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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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一洞穴,里头有个寒谭,云知一头扎进寒潭中凝息屏气,修炼功力。忽而摸到一株凝芦草,一把拽住便往上浮。

刚探出水面便听见洞外有几人疾跑,踩得草地淅淅作响。

云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少年逃在前头,几个土匪模样的人手提着刀,眼见着就要追上,她便跃出水面,汇聚内力将凝芦草打出砸在追得最前的土匪身上。

土匪吃了痛往后退了好多步,手中的刀也险些掉落,见竟然只是一株草便将自己击退,大惊,示意同伙警觉。

她落地在少年跟前,脚挑起一根树枝握在手中,权当武器。

土匪仔细瞧她,双眼如杏,眉如纤柳,脸庞小巧清秀,束发素衣,身子纤细挺拔精练。是个琼姿花貌的妙龄女子,土匪便放松了警惕,吼道,“小姑娘,我们奉权贵之命杀这犊子,与你无关!休要挡道!”

她纤细的身姿却挺拔坚定,丝毫没有让道的打算,“不巧了,你们要杀人于我无关。杀个犊子我偏要管。”

“那就送你们两个小短命鬼一起上路!”

土匪喝道,便一涌而上。她一跃凌空踩在刀上,回首旋转间,手中的树枝便悉数削断了这一行壮汉的脖子。

落地后发现裙摆沾了血迹,她便走到洞穴里用水洗干净。

转身瞧见那少年还站在原处,他与自己相仿的年纪,约莫十五六岁,袖口与腰间绣着金线,身姿挺拔高挑,只是脸上有些污秽,大抵是方才被追杀时摔了一跤。

云知便好意提醒,“你这灰头土脸,快去水里洗洗罢。”

那少年却摇头,“那水里沾了血。”

云知无奈,富家子弟就是这般挑剔,不过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搭在肩上,水渍不断下趟,恐怕也很难看。走了几步捡起那枝凝炉草,便挥了挥手就做告别。

少年追上前去,不让她即刻离开,“你先别走!不知还有没有人来杀我,你送我到前山,可否?”

云知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祁沣山是端亲王的辖区,今日又是皇族围猎,哪来的土匪能在今日进来杀人?

端亲王已然权势滔天,这少年应该是与端亲王敌对大臣的子嗣,此番必是杀鸡儆猴,铲除异己,少年一死土匪祭天,世人即使心知肚明,也不敢拿端亲王如何。

云知身为王府培育的杀手,怕是管了不该管的事。

但这少年看向她的眼里有光芒,她决定佯装什么都不明白,大不了挨一顿打,总归要让他平安出去。

少年见她应允,十分欣喜,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云知。”她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好,万一救了他的事传回府中,那自己不得被端亲王给打死,于是又交代了,“今日你见过我的事是秘密,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会害了我的。”

少年即刻心知肚明,平静回道,“他日若端亲王失势,我必也能护你周全。”

云知嫣然一笑,这少年能猜出是端亲王要动的手,也能猜出自己的立场,是个罕见的聪慧的世家子弟。

“我可不需要谁护我,倒是你,即已有人对你起了杀心,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今后的日子怕是如履薄冰,要小心为好。”

“嗯。”少年轻点头,神色还是从容镇定,不似这年纪。

临近前山时听到些马蹄声,还有些狩猎的声音。云知便调侃他,“你这个世家子弟怕是无足轻重,这么会儿了没人找你。”

少年挥了挥手,示意云知可以离开了。“再往前怕被人瞧见,今日谢了。”

云知也懒得再客套,握着凝芦草,随即一跃腾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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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和一众杀手姐妹们从小被端亲王收养在静院。

王爷从江湖上寻来赫赫有名的高手向启南,十年如一日秘密训练,云知传过密信,劫过镖,取过头颅,上过刀山,淌过火海,身上也落下了不少伤痕。

而自打琏臣去过静院,瞧见杀手姑娘们满臂的伤痕,便隔三差五的送些上好的药膏。还吩咐膳房给静院的伙食好一些。久而久之,这个俊美温润的世子便成了她仰慕的人。

琏臣也试图练武,端亲王为他高金购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可却因体质欠佳,泡寒水落下了寒症,端亲王便再不允他修习武功。

云知也因此常看医书,遇着对治寒症有利的药,都摘来试一试。琏臣不爱吃药,却对她煮的汤药不拒绝,眉头一簇便尽数喝下。

这凝芦草治寒症有奇效,云知在医术上见过,便是长这奇怪模样,枝干深朱色,枝叶青绿,叶尖如柳,叶边如锯。它长在寒水深处且稀少,有金子也未必买得到。

云知来膳房,将凝芦草剁成泥煮起来,守在药炉前,顺便屏息练功,碰巧静姑姑也来膳堂。

静姑姑虽是掌事侍女,年龄也不大,长得也可人。本八竿子打不着边,可她有一日见世子喝了云知的汤药,还冲云知笑,她便没生好气,碰到云知便要酸一酸,“又给世子煎药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总想着勾引主子。”

云知眼皮子也没抬,就回道,“祁沣山今日这么多权贵公子,姑姑你竟然没急着去攀附,还有空来膳堂做什么?怕是学我做些糕点再去勾引人?”

静姑姑这巴掌算是打到自己脸上了,今日的狩猎宴区自由的很,她聊上了侍卫统领,满心欢喜的准备再去献点殷勤。于是指派了别的小侍女做了糕点,这会儿是来拿糕点的。

但静姑姑嘴皮子还是不饶人,“我好歹也是太医之女,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有爹娘教养吗?”

她虽是太医之女,可母亲是妾侍,她身为庶女,因父亲讨好端亲王而被送来做侍女。就这身份已被王府其他侍女都好上许多。

可云知别说家世,连个家都没有。她不敢想自己得爹娘是谁,长何模样。

身边一同长大的杀手都是孤儿,也无父母可聊。

但骤然被说起无爹妈,云知还是有些愤怒抑制不住。

她捏起一块碳石,凝聚内力用中指将它弹了出去。只见静姑姑手中的糕点盒子骤然倒地,精致的糕点碎了一地。

这会儿云知的药也煎好了,端起来便走,再没有理会后头跳脚的静姑姑。

旁人只晓得静院里头是一群王爷收养的孤女,并不晓得派做何用。府中下人皆不知他们是被培育成杀手,静姑姑自然猜不到云知竟有内力,当是自己没端稳,只是在她人面前出此洋相,不免又气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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