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易过,世事变迁,沈舒望熟悉的圈子也换了不少陌生人。当年和原身熟悉的那些个官家小姐们到了及笄之龄就嫁人为妻了,如今在场的这些贵女恐怕没有几个是见过沈舒望的。
看着沈舒望和湛世子、云大公子同行,有人站不住了直接跑到云珏面前娇声娇气问:“珏哥哥,她是谁呀?木樨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位姐姐?”
云珏眉头一皱,像是不待见这位小姑娘。
见云珏不理自己,江木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偏头看向沈舒望问:“姐姐是京都人士吗?木樨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姐姐?”
沈舒望挑眉轻笑,“这些年一直在府中养病,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那姐姐是哪家小姐啊?木樨一见到姐姐就心生欢喜,想日后登门拜访找姐姐玩。”
“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不值一提。”
木樨眉眼弯弯笑着,“姐姐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但珏哥哥却丝毫不嫌弃,想来姐姐定是一个满腹才华的人,不知木樨是否有这个荣幸向姐姐请教一下。”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沈舒望笑了笑,刚想婉拒就被云珏抓住手往堂屋里走,沈舒望不想陪江木樨上演一场勾心斗角的戏也就没拒绝云珏,谁知这一幕看得庭院中的贵女们更是羡慕嫉妒,却碍于燕信然没走不敢多放肆。
云珏将沈舒望拉到堂屋后,让人看茶。
“再等一会交谊会开始,你要不要和那些人一同泛湖作诗?湖里种了你喜欢的荷花,如今要开了。”云珏一边翻书柜一边说。
沈舒望一愣,想起自己不善词赋婉拒道:“等花谢了再去吧。”
“为何?”
“我突然想剥莲子。”沈舒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偏偏云珏和他弟弟一样好忽悠,她敢说他就敢信。
沈舒望闲下来又想起江木樨一事,笑道:“那个是江御史家的二小姐吧,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
“我跟她不熟。”云珏冷冷道。
沈舒望一噎,突然意识到两人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由站起身想往外走,“他们都还在外面,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不太合适……要不我还是出去找找翠鸣……”
“阿舒”云珏站在书柜旁淡淡看着她,手中还拿着几卷刚刚翻找出来的名人字画,“以前我们也是这样的,怎么如今生疏了。”
沈舒望僵住身子,张了张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云珏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案上朝她走去,一步一步的好似踩在她心上。直到走到她面前才扳正她的身子,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道:“年底我就去你府上提亲,好不好?”
犹如一声惊雷炸在沈舒望心头,当下就给她吓得一个踉跄。“这,这件事,需要我父王同意……”她磕磕巴巴道。
云珏像是勾了勾唇角,“我知道,我会去拜访顺宁王的。”
沈舒望心底那叫一个透心凉啊!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什么叫他要去拜访顺宁王?若是顺宁王一个高兴同意了这门婚事,岂不是说她真的要嫁给云珏??!此刻沈舒望只觉得老天太“厚待”她了,不仅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还附赠了位痴心郎……
好在云珏没继续“缠着”她,说完那句话后就心情愉悦地做自己的事了。沈舒望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趁云珏不注意悄悄溜出去找翠鸣,一路上竟想起了燕信然这家伙。他刚刚为什么不跟着进堂屋?他要是跟进去了云珏会说那番话吗?!
越想越气,结果一个没注意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沈小姐怎么在这儿?”戏谑的声音响起,携着凉薄与慵懒。
沈舒望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当下一把狠狠推开他质问:“你刚刚为什么没跟我们一起进屋?”
绕是燕信然智者近妖,也不知道沈舒望为何生气。当下愣了愣反问她,“难不成你想我跟着进去?”
那目光看着沈舒望若有所思,看得某女突然找回了理智忙温声道:“我,我刚刚没看到湛世子同我们一起,还以为湛世子走丢了呢。”
燕信然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沈小姐,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沈舒望心底一沉,笑道:“湛世子平日里就是这般夸人的?”
“本公子是不是在夸人沈小姐心里应该很清楚吧。”燕信然一步一步靠近她,直至将她逼到墙角才稍微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或许沈小姐可以跟本公子说说你是从哪儿学来的武功?身体里的毒又是如何解的?”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酥酥痒痒的,让沈舒望张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后,沈舒望连忙一掌推开燕信然怒道:“湛世子,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离未出阁的女子过近吗?”
“有啊。”燕信然眯了眯眼,懒洋洋道:“可惜她已经死了。”
沈舒望:“……”算了,她不生气。前世还有比这更生气的呢?她不照样在燕信然的捉弄下活着长大了?不仅活着长大了,还当了好几个月大燕最尊贵的女人,比燕信然始终是个闲散人来得荣耀。
平复了下杂乱的心绪,沈舒望才挂上僵硬的笑容说:“湛世子,疑心是好,可是疑心过重了就是一种病,我的武功自然是父王教来强身健体用的,难道这也值得湛世子怀疑?至于我身上的毒如何解的,又关世子什么事?”
燕信然好似觉得她说得在理,竟没有反驳。
沈舒望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世子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去找我那丫头了。”
“沈小姐对这庄子不熟悉,还是本公子来带路吧。”说着不管沈舒望是什么反应,还真就在前面带起了路。
沈舒望想着反正自己不认识路,让燕信然在前面带路也无妨,还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却不知在她不拒绝跟上去的时候,燕信然却眯起了眼睛藏住其中暗芒。
真正的允言郡主对这庄子可是了如指掌的,又怎会真要他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