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奴有些愧疚低下头道:“郡主,是巧奴不好……”
沈舒望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宽慰道:“青鱼的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不用担心。”青鱼以前是暗卫,向来身影飘渺无踪,那些刺客还奈何不了她。
手掌上传来柔软而顺滑的触感,嗯,她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顺宁王那么喜欢摸着自己的头了,因为她摸着巧奴的头就挺舒服的。
“唔郡主,您别一直摸巧奴的头,头发都要乱了。”巧奴不满道。
沈舒望淡定地放下自己的手。
听见外面的打斗声、慌乱声渐渐消失,不由问车夫,“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马车夫稳着声音道:“回郡主,那些人全部往西边树林去了,尚书府的人也全被杀了。”
他一直坐在车外,还目睹了那些刺客杀人的全过程。不过好歹是战神府里的人,即便是目睹了一场生死决斗也没有表现得多慌乱。
“我们再往前面走一点。”沈舒望道。
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虽说那些刺客是奔着尚书府来的,可万一人家突然起了灭口的心思要对她们下手呢?万事还是要小心一些好。
至于青鱼那边,沈舒望倒没有多担心。
巧奴掀开窗帘,看见外面一地狼藉不由咂舌,“究竟是些什么人要对那个江小姐下手啊,这些奴仆的伤口都是一刀致命,明显那些刺客训练有素。”
沈舒望也撩起窗帘往外看,正如巧奴所说,那些人的伤口十分细小利落,不像是普通贼匪所为。可是江木樨不过是尚书府的嫡女罢了,究竟有谁会出这么大的手笔要她的命?
“先停车。”她突然道。
马车旋即停下,沈舒望掀开车帘跳下去,惊得巧奴连忙跟着跳下来,“郡主,怎么了?”
沈舒望做了个手势让她安静,随后跨过多具尸体朝尚书府的马车走去,检查了一番发现那马车毫发无损,前面的两匹马儿也只是稍稍受了点惊。
顿时喜道:“巧奴,你先跟马车夫一起回府。”
巧奴一口回绝:“不行,巧奴要跟郡主一起。”
沈舒望当即白了她一眼,说道:“我是让你回去搬点救兵过来,顺道让人去通知江尚书,他女儿被人追杀了。”
虽然她和江木樨不过是几面之缘,江木樨还特别不喜欢自己,可奈何她挺喜欢那个倔强又骄傲的小丫头啊。这次帮江木樨也正好可以还了子莼公主那事儿的情。
“可是……”
巧奴还要说什么拒绝的话,却被沈舒望坚定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晚回去一分,那就早一分准备给你家郡主收尸吧。”
巧奴:“……”无奈跺了跺脚,爬上马车,让马车夫快点赶回顺宁王府搬救兵。
待他们一走,沈舒望就跳上尚书府的马车,驱车往西边的树林赶去。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现在还活着没?要是等不到救兵来,就只能冤死在野外了。
马车朝西边树林跑了半晌,耳边渐渐响起刀剑相交的声音。再往前面驶了会儿,隐隐约约就看到了树林当中的刀光剑影。
青鱼以一敌十,丝毫不退让啊。
沈舒望停下马车,随手拿了把刚刚捡来的长剑就冲进树林当中与那些刺客对打。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刺客的确武艺高强,可是沈舒望再不济也是个自幼习武的姑娘。虽比不过巧奴和青鱼,但是对付三四个刺客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鱼余光瞥见了沈舒望,忙道:“郡主,江小姐他们往那边去了。”
沈舒望一脚踹开拦住自己路的刺客,一边往青鱼指的方向开路一边道:“别全杀了,想办法留下一个活口!”
可是,她沿着青鱼指的方向追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人的半个影子,反倒是把自个儿困在树林里面找不到路。
看着四面八方长得差不多的树木,沈舒望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让青鱼来追,自己去对付那几个刺客了!这般想着,一个不岔就往旁边的树木踹去,结果惹来一阵疼痛。
唉!她现在便是想救江木樨也救不到了,还是顺其天意吧。
突然,耳边响起江木樨凄厉的叫声,沈舒望心里顿时一凝。紧接着又听到了更清晰的呼救声,当下一个飞跃踩在树上,朝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疾步跑去。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前方的两道身影。
一个正狼狈地躺在地上慢慢往后退,是江木樨。另一个拿着匕首渐渐朝她逼近,好像是她的贴身侍女。
侍女将江木樨逼得退无可退,手中匕首高高举起,随即大笑几声握着匕首狠狠落下。江木樨本想尖叫,可余光看见沈舒望飞跃而来的身影和那把朝自己飞来的长剑,一时愣了去。
下一瞬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却不是她的血。
江木樨看着眼前吼得痛不欲生的侍女和那只被长剑穿透了的手掌,咬紧了唇不敢说话。半晌才看向沈舒望,颤抖着声音道:“谢谢你……”
眼泪不争气地滑落双颊,又被她无情擦拭掉。
沈舒望看得心里面有些发堵,却还是朝她伸手笑道:“没事了,江小姐。”
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江木樨犹豫片刻还是把手递了上去。随即那只手一用力,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刚刚吓到了吧?对不起啊,我来晚了。”看到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人儿,沈舒望下意识想去揉她的脑袋,可一想起这是江木樨而不是巧奴又讪讪收回手。
谁知她才收回手,江木樨突然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
沈舒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想推开她又做不到这般无情。想了片刻也只能任由这小姑娘抱着自个儿大哭。
本就是养在府中娇滴滴的小姐,出门在外差点被人杀了,无论是谁也做不到若无其事。所以,今儿个被江木樨哭脏了衣裳她也认了。
江木樨本来哭得好好的,谁知一挣眼就看见自己那个贴身侍女拿着匕首要偷袭沈舒望,急得当下就把沈舒望给推开。
谁知沈舒望背后像长了眼睛一般,不待江木樨伸手推,抱着她一个转身飞踹就把那个侍女踹出去好远。
“本来没想废了你的手,不过你这般执迷不悟,便是废了也没人敢说本郡主的不是。”沈舒望放开江木樨,冷着脸朝那个痛得面部扭曲的侍女走去。
若非这侍女还有用,刚刚那一剑就会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