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行面色白了白,“你……”这一个字吐出半天,却没接下文。
方才被她放下的小侍子蹲身要将她扶起,却又被她狠狠推到在地,“滚。”
她自己站了起来,面容阴郁地看向容境,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容城主,真是让我见识了。”
容境淡眸回视过去,“苏世女能见识到这一点,是好的。接下来在临安,就安生些,对咱们彼此……都更好。”
至于强龙和地头蛇,孰是孰非,现在定论,还言之过早。
百年前开朝元勋的临安容氏,怎么可能是只敢在窝里横的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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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男宾席散的早,洛瑕那边结束时,容襄得了容境的命令,亲自驾马车将他提前送回了府。
又在洛瑕下了马车后,躬身道:“大小姐让婢子留话,少君身子重,若累了,就早些歇息,不必等。”
洛瑕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罢。”
容襄遂转身骑马,又回了嘉福酒楼。
露华院里,虚竹刚对完这月的账簿,见洛瑕回来便去接着,道:“少君安。”
洛瑕看看他的神色,问道:“虚竹爹爹有事,尽管说罢。”
虚竹福福身,道:“是这月的进账,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奴原本想着是哪里算错了,哪知再三推算,还是一样的结果。可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奴这心里……有些不安。”
洛瑕闻言没有着急,先问道:“可知这多出来的进账,都是从哪里来的?”
虚竹拿来账册看了看,道:“在这……少君瞧,就是这个传香茶行,这一月前前后后,统共五次,以高出市面价几倍的价格,收购了咱们底下所有茶庄产出的新茶……”
洛瑕顺着虚竹指的地方瞧,口中也不自觉地随着念了一遍:“传香茶行……”
念罢眸间微微一动,他想到了容境,想到她在罚收了他一年的俸例后,说要每月往他的铺子拨一笔账款的事情……
眼下这传香茶行,还正好就是容氏的私产。
不动声色地抿抿唇,他没道破,只是先安抚了虚竹,“这事情我知道了,虚竹爹爹不用担心,等我确定下来,再与您细说。”
虚竹遂依言合了账册,道:“天色不早,奴服侍少君梳洗。”
洛瑕轻点头,“嗯。”
……
容境回府后,如往常一样先到净房换了衣裳,才推门往正房里进。
正房里此时烛火昏暗,洛瑕已抵不住困倦,靠在床边睡着了,身一方厚厚的绒毯,是虚竹进来时帮他仔细盖的。
容境放轻了脚步,到床边除去外衫,伸手将他抱起来往床里侧挪了挪。
他今晚睡得浅,被她一碰便感觉到了,轻唤了声“妻主”。
她闻声转眸,一眼瞧见锦被和软枕之间,露出洛瑕明润墨黑的眼眸,他才初初清醒,一双眸子干净,懵懂,还散漫出几许掩不住的温柔小意。
她心间软了软,曲腿得榻来,直接将他抱进自己怀里,轻问:“吵醒你了?”
他轻摇摇首,“我,想确定您回来了。”
她亲亲他的眼角,一手覆他的小腹,“乖,该好好歇息了。”
他埋首抵在她的肩头,低声问:“您是不是往我的铺子转了许多银两。”
她点点头,“嗯,你拿着用。”
他抿抿唇角,想到睡前所见的账册,那确实有些惊人的进账,小声道:“那也太多了。”
她扬扬眉梢,“前段时日,不是还与为妻诉苦吗?”
他合了眼眸浅寐,“那是与您玩笑的……”
她不在意,“给你就拿着。”
他往她怀中倚倚,喃声低语一句:“也不怕我骄奢无度吗?”
她低笑,“为妻养得起……”
言至此又微微一顿,不知怎的就想到苏誉行今晚在宴席,说什么偷偷养在外面的都有。
一时,唇边的笑意敛了敛,一双好看的凤眸也浅浅眯起,流露些许危险的意味,在他耳畔道:“银子可以随便用。只要……你不是在外面养女人。”
他闻言张了张眸子,不解地望向她,“您在……说什么?”
什么在外面养女人?
她整个人覆到他身,将他圈禁在自己怀中,“我听说有些富贵公子,似乎会学女人偷腥,拿着银子到外面找别的女人……”
这副架势,俨然他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一样。
他羽睫轻扇了一下,她这番凭空臆想来的控诉,有些莫名其妙,有些猝不及防,也有些……
可爱。
轻轻地抿一下唇角,他小声问她:“若是我真的……”
她薄唇压低堵住他的话,“你敢……”
“那以后,就别再想着出府了……”
他轻启口,舌尖软软地蹭过她的唇,低声又问:“这照律例,不是该被沉塘,浸猪笼的吗?”
她重重在他唇瓣一咬,“知道这么清楚,是早有想法了?”
他微微吃痛,唇角溢出一声娇软的轻哼,双手却伸出来勾住了她的后颈,“我只是在想,您……很疼惜我。”
以至于他即便真的犯了那样不容于世的错,也不舍得将他沉塘,浸猪笼……
而只是,避重就轻地让他再也不准出府……
轻轻仰首,他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与她鼻尖相抵时,轻道:“您不舍得惩罚我,我也舍不得让您……有半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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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太稳定,很抱歉嘤嘤嘤,明天周一,单位事多,还要请假一天,然后一直到24号,要准备一个取证考试,期间不能保证日更。
仍然爱泥萌的阿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