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数抛出后也很大概率不够，人性之贪婪，难免教那受荫蔽之人，更毫无节制地索取。

人人都想要得到更多，这是天性使然。

一旦发现你不肯给了，她们不会想你可能已经给不动了，而是想你可能已经有了二心了。

杀意，便由此而生。

这些，慕容以沫不会想不明白，不然，她也不会带伤还坚持走这一趟。

只是，容境转眸看向慕容以沫，“只是看起来，想要慕容城主答应联合，似乎还要容某应允什么条件？”

慕容以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跟聿修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实不相瞒，在下很有自知之明，明白即便外界总将泰元与临安并论，泰元的实力，也差着临安一大截。”

尤其，是在她那小侄女肆意妄为，企图颠覆城主之位之后。

“所以，聿修的提议，很难不让在下担心，这一场联合，是在与虎谋皮。”

容境舒展了双腿，“原来是慕容城主不相信容某。”

慕容以沫摇了摇首，“我与聿修年少相交，对聿修仁义之心耳闻目睹。只是兹事体大，心里难免有些不踏实。”

容境没再绕弯，直言相问，“慕容城主的条件？”

慕容以沫直盯向她的眸子，缓慢道：“结亲。趁着乱世结亲，没有皇权束缚，结我两姓之好，以为一体。”

容境闻言正心生荒唐之感，却又听慕容以沫道：“聿修，你娶了我阿弟罢。他心中有你，至今都不肯许了人家。何况，先前也确是因着圣人忌惮，咱们城府之间疏了来往，如今，不正是巩固旧好的时机？”

容境直了直身子，眸子微微一眯，“你这是要把自己亲弟弟往火坑里推？”

慕容以沫摇了摇头，漫道：“我这是打消两城顾虑，也解阿弟思慕之苦，两全其美。”

……

走出慕容以沫的厢房，容衡候在外，上前问道：“大小姐，慕容城主这边谈的如何？”

容境神情淡了几分，“奉节生硬推拒，泰元……软磨硬泡，无一顺利。”

容衡低了低头，“如此，倒确如大小姐先前所料。”三城联合，看似简单，其中的勾勾绕绕，却一个比一个难捋。

两人短暂的沉默间，迎面走来端着汤药的慕容以歌，他如来时一般，一身靛青色的窄袖劲衣，清俊疏朗。

见着容境，他唇间轻轻一弯，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境姐姐这是见过阿姐，要回去了吗？”

容境半抬眸，轻抿着唇颔首而过，并不曾回以一字。

她身后，容衡瞧见慕容以歌微滞的神色，上前躬身道：“大小姐近日事务缠身，礼数不周处，婢子给您赔礼了。”

慕容以歌闻言笑笑，“倒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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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院。

洛瑕将容境接着的时候，容襄也正提步过来回禀奉节城主府那边查到的消息。

她先抬眼看了看容境，见容境没有要回避洛瑕的意思，才又接着开口：“自关侧君小产，乔正君与乔城主便一直关系不睦，此来临安，非是乔城主意愿，而是乔正君用十日杀，胁迫了乔城主来的。”

容境眉梢微动了动，手握上洛瑕正欲为她宽衣的腕，对容襄道：“你下去罢。”

容襄自不多留，临去带上了房门。

容境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问他：“今日去哪儿了？呆的还挺久？”衣裳上都沾了些别人的味道，不似他惯常好闻。

想着，她轻蹙了蹙眉。

似是感觉出她隐隐的不悦，他颤下眸子，抬首看她：“没出府，就在乔正君那儿……”

“都聊什么了？”她低声问。

他眸底浮光浅淡，慢声道：“妻主，若是乔正君和乔城主关系和缓，于您筹谋，可有益处？前时与乔正君攀谈，方才又听了容襄的回话，我觉得，咱们能做些什么。”

容境低眸看看他，揽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半晌道：“你想做什么，为妻不拦着。但前提……”

“叩叩叩……”忽而传来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响。

洛瑕轻笑一下，推推容境的身子，“想是有什么急事，妻主先去忙，您想说的，我知道。”

容境覆首吻了他的额头，还是道：“凡事顾好自己。”

门外。

容衡躬身手上的将一封信递给容境，“大小姐，这是那边……”

她话未说完，被容境抬手止住，便忙停了口，随着容境往院外走去。

直出了露华院门，她才又续道：“那边沉寂多日，忽然来信，恐事关重大，婢子纵不知信中何事，亦不敢片刻耽搁……”

容境目光落在手中平平无奇的信封上，她对着月色翻腕，在瞧见那行迎光而现的小字时，眸底凛意渐起。

因少君之故，烦扰于城主。

这来信的，还是之前寄来司南书信、又隐藏极深的背后之人。

撕开封口，里面单薄的一页纸落到容境手中。

这回倒不似前次的长篇累牍，而只得简洁的两行字。

第一行是：“慕容已至，容城主该娶侧了。”

第二行是：“容正君声名荣辱，皆在此举。”

明晃晃的要挟。

却没有拿捏她手中的兵权，而只是要她娶慕容氏为侧。

为什么？这背后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缓缓收紧手中的笺纸，容境神色愈沉，一次次对这整件事查探的无果，她看得出来，这背后之人藏得深，她暂时动不得。

可要她在洛瑕怀着身孕的时候娶别人……

她薄唇紧抿着，心下本能地抗拒。她有喜欢的人，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就只肯给他一个人。

再娶旁人，就是负了他，是违了两人之间的承诺，是很可能，让她永远地离心于他。

但若不顺从，那些信笺传出来，他的名声，他在天下人眼中的模样，那些无知的流言会伤他到何种地步，她更不敢想。

想她打小顺遂，遇事少有寡断，如今却似乎，真是被逼到了任人拿捏，进退无门的境地。

“回嘉福酒楼。”

淡淡落下这一语，容境面色沉冷，提步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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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忙，但绝不会弃文，爱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