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神似有还无地往苏翎身上瞟。

沈慕风：“......”

心下了然，苏翎慢吞吞啜了口饮料，笑得大方：“既然你们还有事，那我先走一步。”

“这里是郊区，你怎么回去？”沈慕风扯过身旁难缠的女人，冲苏翎道：“等我一会儿。”

拽着女人三步并做两步走向了吧台边缘，在可看的视线范围内，女人还想勾上他脖子手腕却被擒住。

“没完没了了？”

陈娇娇顿住，眼里委屈巴巴：“我又做错了什么？”

两人相识是在一场无关紧要的商局上，陈娇娇是对方叫来陪酒的十八线小模特。当即看上眼，睡了也就睡了，偏偏这女人胡搅蛮缠，比狗皮膏药还难甩。

沈慕风最烦女人哭哭唧唧，嘴里更是不饶人：“玩腻了行不行？钱货两清的买卖自己心里没点数？再缠着我把你扔去喂狗。”

女人两眼泪汪汪。

就差“哇”地哭出声来。

在这方面上沈慕风是一点都不带怜香惜玉。

数落完，潇洒转身而去。

原来的座位上却不见苏翎的身影。

该死的女人！

沈慕风更想抽陈娇娇一巴掌了。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不是说好等我——”

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气急败坏地再拨，听筒那头是女人敷衍的笑意：“我这信号不好！回头再说——”

“......”

沈慕风只能一个人气鼓鼓地开车回家了。

......

“沈余欢！开门！”

“砰砰”的敲门声，惊得沈余欢脸上敷着的黄瓜掉了好几片。

看到来人，一脸茫然：“什么事这么着急？”

苏翎脸色阴沉如黑煞：“你说呢？”

沈余欢眼珠子滴溜转了几圈，笑嘻嘻道：“我不是刚好有病人来问诊嘛，所以就让我哥代劳了。怎么样？UGR赢了吗？”

“赢个屁。”

苏翎垂头丧气地瘫在榻榻米上，指了指她：“待会儿估计我爸得打你电话了，帮忙兜着点。”

“明白。”

沈余欢也在她旁边坐下来：“你说你都三十多了，怎么你爸还要求这么严格呢？”

“能不能不要提我年龄？”

“......”沈余欢比了个OK的手势，左思右想还是扯到最关心的话题上去：“跟我哥一起玩得开心吗？”

苏翎扬眉：“你就这么想撮合我和你哥？”

“不说撮合，你俩确实合适嘛。”

“我怎么不觉得？”

“感情这种事不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很正常。”

想起在派对上碰见的女人，两人暗戳戳的小动作，苏翎摇了摇头：“你哥他欠一屁股的风流债，不敢恭维。”

“...所以你是担心他对你不忠？”

“这不是废话吗？谁喜欢戴绿帽子？”

沈余欢笑眯眯说：“你放心，我清楚我哥为人，你要真跟他确定关系，外面那些个女的他瞧都不瞧一眼。”

“......”

苏翎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后知后觉，抬手戳了戳她脑袋怒骂：“套我话！”

沈余欢嘿嘿笑着躲开。

等回到了家中，果不其然，苏之凯端坐在客厅里，脸色阴雨密布。

苏翎正要蹑手蹑脚躲回房间，被逮个正着。

“你——！”

“爸您先消消气儿！冷静下来再说啊！”

不顾他脱口而出的斥责，抢先开口，光速锁上门，这才放松下来。

门外的叫喊苏翎也懒得管了。

卸了妆，做完睡前一系列的护肤步骤，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阳台外，秋日里的海棠花枝叶稀疏，开出绯红色的小果，星星点点煞是娇艳。

苏翎和了睡衣坐在蒲团上，支着下巴望向夜幕，忽然想起大学时期的往事。

她是许庭川的小尾巴，沈慕风是她的小尾巴，三人就因着这样一层关系聚在了一起。

每次被许庭川明里暗里的拒绝后，总是沈慕风在身边宽慰，久而久之，沈慕风就变成了她的树洞。从始至终聆听她的逆境顺境、悲欢喜乐，说起来他在自己生命里，好像也占比绝大部分。

或许爱情使人盲目，那么长时间她顾着自己，丝毫没有注意到“树洞”的想法。

想到此，苏翎只幽幽长叹。

......

迟来十一月秋风吹，冬天未至已知寒。苍翠欲滴的日子越来越远，徒留应季的满目疮痍。

宋词看了眼窗外，还是抓起外套。

婚礼日程就在明天，按照闻如雁的嘱咐，得提前去试衣服包括妆容。

其实不难揣测她的心情，和宋裕在一起的时候年龄未满，结婚证是没有领的，至于酒席，听奶奶说也只是仓促邀请了两家至亲，乡下人家并无多大排面。

如今地位身份不同，想撇去小三的骂名，风风光光地正式成为“顾太太”，就必须通过婚礼的方式昭告天下。

心之急切，尚可幻想。

宋词的思绪如落叶飘来又飘去，下了楼便看见许明微笑着立在车前。

“许总吩咐的。”许明很绅士地替拉开车门。

宋词点点头，系好了安全带。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印象尤为深刻，于是试探性地问：“他跟顾迟均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抛却顾彦和的事情不说，许庭川对他的态度，是极其明显的排斥。

许明眨巴眼睛：“何出此言？”

“......”

知道他口风紧，再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闭上嘴。

“不管有没有过节，许总跟你说什么，听话照做就是了，他又不会害你。”

宋词小声嘟囔：“你怎么就知道...”

许明轻笑一阵，侧首看了看她，认真道：“你还是挺讨他喜欢的。”

察言观色这么长时间，许庭川对她的态度，确实不一般。

“是么？”宋词温婉一笑：“我也挺喜欢他的。不管是物质方面、还是精神层次，其实他有点像老师，会给我钱花的那种。”

“那你到底是喜欢他的钱，还是喜欢他的人？”

“......”

宋词迟凝片刻，不知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