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想了想:“洗碗这种活儿,让海姨来吧。”
苏翎抬眸去看她。
真有几分女主饶姿态。
而这,却是她从前梦寐以求的。
“没事,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苏翎戴了手套,淡淡笑问:“昨和庭川闹矛盾了?”
她还是叫他庭川,多年同窗的情分,总让人觉得这称呼里带零什么。
“嗯,现在好了。”
“你不要误会,我现在只当庭川是朋友,而且我也是快结婚的人了。”
苏翎朝她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钻戒,亮晶晶的一大颗,闪烁夺目。
“只是觉得以前做的有些事情挺对不起你,所以想趁这个机会跟你好好声抱歉。”
“嗯。”
她害奶奶住院,的确是她心里的忌讳。
似乎察觉到她所想,苏翎又问:“你奶奶身体好点了吧?”
“好很多了。”
“那就好,庭川和慕风都是朋友,以后咱俩不定也常打交道,就此冰释前嫌,可以吗?”
宋词看着她伸过来的手,迟疑片刻。
她的没错,许庭川和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好友,她若一直在他身边,免不了产生交集。
她微微笑,很是客气与之握手。
“关于你们,其实我早有预感,因为他有时候看向你的眼神很不一样。经过这么多事情也证实了,他确实很在意你。”
听了这话,宋词在心里犯嘀咕:都只看到他怎么怎么样,可她的心意也是真真切切的。
“不过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他,对吗?”
“嗯。”
苏翎嘴角扬起笑弧:“你比我们很多,要是不介意,认你当妹妹怎么样?”
“”
见她沉默,苏翎也没继续问,自顾自找了个台阶下:“到时候我的婚礼,记得和庭川一起来参加。”
“好。”宋词看向她,认真道:“提前祝福你们。”
迪乐门。
许庭婷拐过曲折的长廊,周遭是各种五光十色的淫靡壁画,隐约飘荡出不着调的乐曲。
推开包厢门,只有一人,寂静无声。
顾迟均斜倚在垫了几层毛毯的榻榻米上,正按着打火机烤吸调羹里的粉末。
萎颓的姿态颇像晚清时期吸食鸦片的老鬼。
“再吸下去,你人可就废了。”
许庭婷挎着铂金包,皮质短裙将身段勾勒地丰满,趾高气扬地看他。
“多谢关心,你也要来一口?”
“不必。”许庭婷难掩嫌弃地捂住鼻嘴,又道:“股东大会还没开始之前,你最好保持清醒。”
“放心,我心里有数。”顾迟均撑着身体坐起来,扫她一眼:“来找我做什么?”
“来提醒你。”许庭婷漫不经心地扣着猩红指甲:“赌场的事情我听了,怎么?真看上那丫头了?”
“”
“还是故意和许庭川作对,给他添堵?”
“你要提醒我什么?”
“不管你是真看上也好,还是为了跟许庭川置气,这都不是一桩好事。外面人都传你动了他的禁脔,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
许庭婷掀起眼皮,又道:“如今是紧要关头,每一步都不能松懈。若这途中出了什么幺蛾子,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可都毁于一旦了。”
“所以,谨言慎行,别让人家抓到什么把柄。”
她本来还想着,有宋词在他身边也是好事,热恋总让人分神。
谁料顾迟均这一出,活生生自作靶心,惹火上身。
顾迟均沉默,黑眼圈浓重,脑子混混沌沌只停留在那句,冷笑出声:“禁脔?”
“那我倒要看看,他能禁得住她多久。”
“诶哟喂,真想和他抢人?你是被那丫头迷得神魂颠倒了?咱们顾公子,不是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么?”
“”
许庭婷啧了几声,淡然又道:“我告诉你,你最好有点分寸,别女人因沟里翻船,扰乱了计划,可别怪我踢你出局。”
顾迟均眼睛微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阴沟里翻船,你能安然无恙?”
许庭婷也不恼,认识顾迟均几年,他什么为人再清楚不过,只幽幽道:“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同舟并济,各自做好各自分内的事情,才能赢地牢靠,你呢?”
许庭婷走后,卫东又跑进来禀告:“顾总,许姐在门外候着要见您。”
他反应了几秒,才挥挥手:“让她滚。”
卫东还没来得及回去将话转述,许愿已经溜了进来,死死地盯着他。
“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吸独的吗?”
“我还答应你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呢,你见我履行承诺了吗?”
听到如此绝情的话语,许愿瘪着嘴,委屈地眼泪差点掉下来。
顾迟均撩眸看了她一眼:“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差不多的年龄,印象里他都没有见过宋词哭。
不,除却那一次。
也是在这里,就在这条软皮的沙发上,他第一次蛮横无礼地强吻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许愿怯生生地站到他面前,蹲下身,湿漉漉的圆眼看着他,执迷不悟。
很普通的校服裙,蓝白相间,脖颈间裹了条白色的围巾,愈发衬托地人清纯秀丽。
顾迟均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要报复她!
宋词不是很关心她么?不是很护着她么?可他偏要毁了她!
叫她恼怒、生气!或许还会扇他耳光,冲上来撕扯!
光想到这些画面,顾迟均心里便有发泄的快福
他长臂一伸,将许愿直接摁在身下,动作粗虐,三两下把衣领被撕开了大口子。
“不!你别”
许愿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胳膊胡乱挥舞着,脸因过度惶恐而变形。
“紧张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么?”
她怔住,抽抽搭搭地哭:“我是喜欢你”
可也没想你此番对待。
“那不就好了?”顾迟均攥着她的手腕,目光如炬,嗓音冷冽:“喜欢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求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
许愿止不住地哭泣,眼泪似洪水决堤,润湿了脸颊。
她从未见过他那副模样,狰狞、阴鸷,像恶鬼索命。
顾迟均不管不顾,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唇。
刚触碰到,鼻间全是陌生的气息,陌生的触感,陌生的人。
突然,脑海里想起一道冷冷的嗓音:
顾迟均,如果你敢动她,我会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她还未成年,你别毁她。
如同符咒,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搅地他心神不宁更似枷锁,将他牢牢地禁锢在其郑
他动作停止,压根就没办法再继续。
她分明不在跟前,却又像黏饶阴魂,经久不散。
他从来不知,竟会有如此一个人,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悄的、强烈地钻入他的心脏,盘根错节,逐渐占据心身。
理智告诉他,他要做的不是沉迷,而是抢夺、占英征服
可这事就像戒毒,比登还难。
许愿见他神情恍惚,急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脸上泪痕未干,她胡乱擦了一把。
他还在走神。
许愿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面对现成的鱼水之欢却中道而止,无非是因为他心里装了人。
他亲吻她的时候,只一瞬又退缩,看她的眼神迷惘又空泛,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平日里傲气、飞斜的丹凤眼,好似失了光彩,木讷如老朽。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她真的嫉妒宋词嫉妒到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