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没再问下去,吩咐了几句便往回赶。
许庭川安排的司机是一位寸头的青年,时常戴着顶黑色鸭舌帽,起先认不得,后来还是他总透过后视镜打量自己,这才依稀记起,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青年颧骨的位置好几道扭曲的疤,眼神也不出的狠戾,看起来就像替人干脏活的。
不管是许庭川,还是顾迟均,有点儿权势的富人,底下估计都养着一帮打手。
“嫂子,不介意我抽根烟吧?”杰先开了口。
宋词眉毛微挑。
“嫂子”这两个字听着,莫名地挺亲牵
“抽吧。”
杰嘴角斜斜地笑了,从后视镜看去,女孩五官生地极好,浅笑倾人城,有这样一幅皮骨,任谁也得拜倒在石榴裙下。
美人总是养眼,再加上尼古丁的放松,窗外雨刮拂过一波又一波的水涟漪,一时恍神,竟不心撞到了人。
“坏了。”
杰淬掉烟蒂,急忙跑下车去。
被撞的是位女孩,瘫软在地,膝盖额头都破皮见血,伤势也不算特别严重。
“要不要紧?”杰撑着伞,和和气气地问。
女孩托着胳膊,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下这么大雨不知道心驾驶吗?”
“实在对不住!我带你去医院!”
宋词百无聊赖地候着,等看到杰搀扶着进来的人后,惊讶道:“冉然?怎么会是你?”
冉然也没想到,张圆了眼睛:“我刚好回家呢,从这路过。”
“你没事吧?山哪里了么?”
“擦破皮了,买点药膏涂涂就好。”
宋词拿了纸巾递给她,又向杰道:“你开车也真是的,都不看着点儿路。”
“嫂子教训得是,以后绝不再犯!保证百分百安全驾驶!”
杰拍了拍胸脯,壮志凌云道。
嫂子?
冉然偷瞄了两人一眼,又打趣:“都冠上嫂子的头衔了?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为许太太?”
“别,他那都是闹着玩的。”宋词哂笑,朝杰道:“你以后可不要再这样叫我了,起来我还比你呢。”
“那咋能行?您都是许总的女人,再也得尊称不是?”
宋词笑笑,没再搭腔,转而问冉然:“伤势不重的话干脆直接去我那吧?家里有医药箱,也离得近,就快到了,省得他载你跑医院。”
“也好,谢谢了。”
“本来就是我们的疏忽,谈不上谢。”
冉然微微颌首,清雅的眉眼浮了抹浅淡的笑意。
许庭川还未归家,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海姨一人,拿了吸尘器打扫卫生。
原本懒懒趴在毛毯上的,见了她,飞奔而来,发出欢乐的哼哧。
“你呀,是不是中午吃太多了?怎么变得这么重?”
宋词抱着掂拎,又招呼:“海姨,帮忙拿一下医药箱好吗?”
“哟,这是怎么了?”海姨看到她身后湿漉漉又挂着血迹的女生,忙不迭从壁橱里取下医药箱,拿了纱布和碘酒,仔细替人包扎上。
宋词解释:“冉然是我朋友,路上不心出了车祸,没大问题。”
海姨问她:“你没事吧?”
宋词一手逗弄着怀里的狗,笑道:“您看我这样,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这雨下地确实大,又打雷又闪电的,也不知道老爷发什么疯。”
海姨絮絮叨叨地着,又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孩。
刘海被雨水润湿,黏答答的贴在额头上,脸虽算不上顶出色,但皮白肉嫩,加之身形苗条柔美,观赏着颇具几分楚楚可人。
和宋词的疏离感不同,她瞧起来有亲和力。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给你拿干净的换上。”
冉然巧笑,露出两颗虎牙:“谢谢海姨。”
海姨做了多年的仆从,在伺候人这方面还是体贴入微的。
过了一会儿,还顺带煮了两碗姜汤,笑:“我在里面加零桂圆,祛湿御寒,对身体好。”
“辛苦您了。”
宋词撩开窗帘,外头依旧风雨交加,满目水波,看了眼时间,不早不晚,刚好7点钟。
冉然已经换好了衣服,毛绒绒的蓝色睡衣,带着俏皮的卡通图案,俨然家碧玉的模样。
“好看。”
宋词见她不住地打量自身,适当地夸了句。
“嘁,比不上你啊大美人。”
冉然伸指去揉的脑袋,岂料它似乎很反感她的触碰,脑袋缩着,躲回了宋词怀里。
“它可能怕生,我刚住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宋词笑着解释,又不自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不是冻感冒了?”
“应该不会。”
宋词吸了吸鼻子,又道:“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海姨手艺很好的,尝尝?”
意外的是,这回她没有扭捏,欣然答应:“好。”
过会又问:“许先生还不回来?”
“可能公司有事吧,没关系,不用等他。”
“哦”
冉然垂了睫羽,视线倏然和对上,圆润的萌宠大眼里,倒映着她的一双柳叶眸,幽深静谧。
估计是真被冷空气冻着了,宋词越发感觉难受,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家里常备着的感冒药用完了,还没来得及添,要不然去医院吧。”
海姨拿了湿毛巾替她敷额头降温,又看了眼时间:“先生也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我去打个电话给他。”
宋词懒散地窝在皮质沙发里,不停地咳嗽,呼吸灼热艰难。
真奇怪,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生过病了。
突然来这么一遭,只难受地想死。
海姨走过来,将电话递给她:“先生找你。”
“喂?”
许庭川听她浓重的鼻音,不禁蹙眉:“让你多穿点出门,滋味不好受吧?”
“”
宋词瘪嘴:“我都感冒了,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骂我。”
他有时候的语气,真就是长辈在教训辈。
许庭川笑了笑,嗓音柔和下来:“不就是因为太关心你了?”
“那你怎么还不回来?”
“手头有点要紧事,我让杰开车送你去医院。”
“你不来陪我?”
“忙完这阵我就过去。”
宋词不话了。
许庭川的语调宠溺:“不开心了?”
她瓮声瓮气地答:“没樱”
完便“啪嗒”一声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