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些虫子好可怕啊!”
丁香看着地上那只大瓮中黑压压一片的大虫子,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手脚都僵硬起来。
“嗯,是有点,被它们中的某一些咬上一口会死的很难看哦!”顾江晚漫不经心的说。
“啊!”丁香赶紧离那只瓮三尺之外。
“快快,霏霏,你也快过来!”丁香又将站在瓮边看着的秦家小姑娘给牵了过来,在顾家住的熟悉了之后,秦家小姑娘便说自己叫霏霏,丁香她们也就不再叫她秦小姑娘了,都叫她霏霏。
“姐姐在做什么?”霏霏指着正忙碌的顾江晚问。
顾江晚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采着一株开着小黄花草,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匕首正慢慢的一点点的挖着土,争取不破坏每条根须,这断魂草最宝贵的就是它的根须。
“姑娘,你挖野草做什么啊?这个又不能吃!姑娘,你看荠菜是那样的!”丁香指着地上才长出来的新鲜的荠菜对顾江晚说,“姑娘,这荠菜好嫩啊,我们采点回去包扁食吧!”
顾江晚前世在皇宫中吃过各种名贵食材做馅的扁食,倒还真的没有吃过野菜做的扁食,她对野草的认识只限于可以做药。
“这野草也能吃?”她觉得有些好奇。
“当然啦!”丁香放开霏霏的手,开始采荠菜,没有一会儿就采了一小堆,她用手帕包了起来。
“姑娘,我们要不要回去了?”
顾江晚看了看那只瓮里的虫子,已经厮杀出了胜利者了,顾江晚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盒将那只蛊虫装了进去,大瓮就放在原地。
“走吧!”
“霏霏,我们走吧!”丁香拉着还在地上逗蚂蚁的霏霏,“你看你弄的这身都是泥,等会让林嬷嬷给你好好的洗一洗!”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庄子里,林嬷嬷看着满身都是泥土的霏霏,笑着带她下去洗脸换衣服了,而丁香把荠菜送去厨房。
绿柳伺候着顾江晚洗漱,又将今天阿坚他们训练的情况告诉了她。
赵二虎教的很用心,而阿坚他们学的也很努力,只是赵二虎也不过只是个寻常人,有很多的事情都无法教给阿坚他们。顾江晚一只手支着头,想着她该去哪里找些人来,她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就在这时庄头在门外禀告说是有个姓秦的男子求见二姑娘。
“姓秦?”顾江晚猜估计是魏国公府的人,看来是秦霁回来了。
“请进进来!”
没有一会儿庄头便将人请了进来,不过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除了秦霁,还有王之岫。
顾江晚有些诧异的看到这两个人一起进来,这两位前世交集可不多,虽然同朝为官,一个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一个是领兵在外的武将,平日里甚少见面。不过虽然交集不多,然而秦霁却是王之岫没有参过的少数官员中的一个。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同是老大难,秦霁也是京城闺秀们避之不及的对象,这位可是恶名在外,坑杀过万名俘虏,凶名与战神白起并列。
今天这两位居然一起来找她,顾江晚觉得还真是有意思。
“在下秦霁,见过顾二姑娘!”
秦霁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坐着上首的那个小姑娘,他一直都在军营甚少见过姑娘家,平日里那些娇滴滴的闺秀们见到他都是白着一张脸,就连他妹妹秦霏都挺害怕他的。
然而这个顾家的二姑娘倒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似乎还在将他打量了一番。
“晚晚,我就不用介绍了吧!”王之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骑了一路的马,渴死了,晚晚,赏我一杯茶水呗!”
顾江晚对着绿柳点点头,她立刻出去准备茶水了。
“秦公子请坐,不知道秦公子来找我所谓何事?”顾江晚没有理睬王之岫,对着秦霁问道。
“秦某听家中门房说小妹在顾府借住,秦某刚回来,很是想念小妹,所以来看看她!”
看来魏国公府应该是被秦霁整治了一番啊,不然也不会知道秦霏在她这里的消息了。
“那日偶遇到秦小姑娘,见她身边无人陪伴,便邀请她来小住,便让婢女去国公府告知了一声,未能通知秦公子还请见谅!”
我可是通知了魏国公府的,只是他们没有人来管啊!
“是秦某要感谢姑娘!不知道小妹身在何处,秦某想去见见!”秦霁想见一见秦霏。
“绿柳,带秦公子去找秦小姑娘吧!”顾江晚对上完茶的绿柳说。
“秦公子,跟我来!”
绿柳带着秦霁去找秦霏了,整个花厅里就剩顾江晚和王之岫了。
“晚晚,你怎么跟魏国公秦家扯上关系了?”王之岫喝了一口茶问。
顾江晚语气冷淡的说:“这和王三公子有关系吗?”
王之岫愣了一下,她和他说话一直都是平淡守礼不带情绪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这么强的情绪。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顾江晚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晚晚,你生气了?”
“王家表哥说笑了,平白无故的我对表哥生什么气呢?”顾江晚扯了扯嘴角。
“对啊,平白无故的表妹生什么气呢?让我来猜猜!”
王之岫站了起来,一只手抱胸,站厅中慢慢的踱着脚步,一边踱步还一边时不时的看向顾江晚几眼。
顾江晚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表妹是在怪我这几日都没有去顾家找你吗?”王之岫想了良久故作了悟的说。
顾江晚真的很想用怀里的那只蛊虫来招呼一下王之岫,最好是在他那张让人讨厌的脸上咬上一口,将那张脸都给烂掉。
“表哥说笑了!”
“我这几日实在是在忙着查一件事情,所以一时疏忽了表妹!而且我这几天忙的这件事情还跟表妹你有关呢!表妹就不问问吗?”
王之岫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顾江晚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跟我有关?什么事情?”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王之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表妹可知道那个拐了四姑娘的拐子?”
“不是被王表哥给关进大牢了吗?”顾江晚看着王之岫问。
王之岫点点头,“可是那个负责接头的苟三死了!”
“哦!”顾江晚大约知道王之岫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她靠着椅背看着他。
“表妹不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吗?”王之岫站在厅中,也抬眼看着坐在上首的她。
“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王之岫挑了挑眉,故作夸张的说:“被人一刀砍下了头颅!表妹,怕不怕啊?”
顾江晚缓缓的笑了,笑容如春晓之花。她满脸的不在乎,整张脸上找不到一丝的稚气,居高临下的看着王之岫。
“我怕什么?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要说害怕王家表哥不更应该害怕吗?若不是王家表哥这群拐子可还进不了大牢的呢,那苟三估计也死不了!若是他要报仇肯定也会找表哥你啊!”
王之岫倒也没有指望从顾江晚的嘴里打听什么出来,不过被她这么一说,他立刻故作害怕的模样快步的往上首跑去,却在离顾江晚一步的地方堪堪的停住了脚步,因为他被一只匕首给抵住了。
“王公子,请自重!”那只小巧的匕首握在一只白皙的手中,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到顾江晚平淡的脸和眼角的锋利。
王之岫儿时曾见到过一条非常美丽的鱼,如月光一般的鱼鳞闪着银光,当他想要伸手去碰触的时候,却被人制止了,那个告诉他,这条鱼是不能碰的,它有剧毒,若是碰到了会丢失性命。此刻顾江晚那张好看的脸和那条美丽的鱼重叠了起来。
“匕首乃是利器,表妹还是收起来的好,免得伤到了人!”王之岫退到厅中,又坐到之前的椅子上。
顾江晚将匕首收了起来,端起茶喝了起来。
“听说表妹的庄子上有处很好的温泉,我最近几日正想着泡泡温泉,不知道能不能叨扰几日?”王之岫装着看不懂顾江晚的端茶送客的暗示,一脸我真的很想泡汤的模样。
顾江晚真的很想将他扔进练蛊的大瓮之中,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庄子上有温泉啊!她正想要拒绝,柳嬷嬷抱着哭了的秦霏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黑着脸的秦霁。
“这是怎么了?”顾江晚问柳嬷嬷。
柳嬷嬷措辞着说:“霏霏见到秦公子就哭了!”
顾江晚不厚道的笑了,前世听说这位能止小儿夜哭,没有想到现在就能让小孩子见到就哭。
秦霁顶着几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扰扰头:“小妹她与我见面不多,所以有些怕我!”
顾江晚点点头,秦霁是上过战场的,身上的杀伐气息的确是重了些,秦霏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对气息敏感,的确会被吓哭。
“既然小妹住在这里,秦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否让秦某也在贵庄上叨扰几日!”
顾江晚正想拒绝,只听秦霁又说:“刚刚见到庄上的家丁在训练,虽然贵府教习师父的功夫还不错,但是他教的不得法,若是不嫌弃,我在庄上这几日,倒是可以给他们指点一二!”
“那就有劳了,丁香,去给秦公子安排一下住处,嗯,就安排在秦霏的隔壁吧!”顾江晚顿时看秦霁顺眼起来。
秦霁跟着丁香出去了,秦霏见那个怕人的大哥走了,也不哭了,只趴在柳嬷嬷的怀里打量着坐在一边的王之岫。
王之岫正苦恼自己有没有什么技能可以打动顾江晚,让她收留自己的,感觉到被人打量,一抬头便看到小姑娘的大大的眼睛,他便笑了笑,小姑娘立马又藏了起来。
“姑娘,午膳准备好了!”庒上的仆妇来请顾江晚去用午膳。
王之岫一听午膳,顿时眼睛亮了,这个时候小丫头总不能把她拒之门外了吧。他便眼神灼灼的看向顾江晚。
“表哥也留下来用过午膳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