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在朝上,要不是朱大皇帝最后乾纲独断、拂袖而去,只怕那个老头子会出更激烈的话来。
朱大皇帝甚至能想到,成老爷子三番劝解之后,在给自己来一处头撞丹墀,血谏子的好戏。
这瓜老头,干得出来!
“你去让温体仁拟一封圣旨,就今朝上成基命之行为进行申斥,就他年纪大了,遣回原籍,不奉诏,不得返回京师,至于其罢官之后的待遇嘛……不变!毕竟他也为朝廷操劳了这么多年。对了,温体仁写完了,让他拿来先给朕看看。”
朱由检着重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王承恩抿唇,紧忙应下。
“主子爷仁慈,老奴记下了。”
朱大皇帝点点头,一声轻叹道出心中苦涩。
正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导师无情我有情!
瓜老头仁慈如我。
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织围脖、盘钏,哄孙子吧。
自然,朱大皇帝也很想看看温体仁会就此事给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这份圣旨是写给成基命的没错,可也是为他温体仁自己准备的。
从圣旨的言辞中,就能看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温体仁到底是会作茧自缚,还是能和成基命一样,颐养年,全看他自己的了……
两件大事敲定,朱大皇帝也累了,就在御书房中安然睡去,在还未亮时,奔赴滦州的骆养性,悄悄回京了……
骆养性这一次办差,真是神速非常,准确应该是前晚上,他带着曹荣、曹真兄弟,还有二十个锦衣卫,从京师出发。
十几个时辰,就奔袭九百里,这一路之上不知道跑了几匹战马。
只是损失多少,他都不在乎,在骆养性心里,只想用最快速度办完这个差事,还必须办好,让子满意才校
因为手中凭票,所以骆养性这一次可以夤夜进入内宫,不需要通报,但是他也要按照规矩,在御书房三层套院外,接受检查,且等候子宣见。
骆养性驻足院外,刚刚已经有太监进去通报,片刻之后,还打着哈欠的王承恩出来了。
“骆指挥使,你真是神速啊。”
一见他,骆养性也笑了:“王大人,陛下钦点的差事,做臣子的怎么敢耽误?”
“指挥使大人忠心可鉴。”
王承恩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很顺利?”
“是的,已经押送昭狱。”
骆养性恭敬作答:“下官这趟来,就是向万岁爷请旨,看看是不是可以对张浦,进行审讯。”
“原来是这样……”
王承恩顿了顿,不太愿意帮他通禀,只瞥着眼,暗示于他。
“骆指挥使,主子爷今忙了一,才刚休息。你不在京师,不知道白都发生了什么,今日朝会,主子爷已经乾纲独断,复开厂卫,以后还要骆指挥使多多关照啊。”
“啊?”
骆养性是个聪明人,先是一怔,紧接着狂喜瞬间如烈火一样烧到心头,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压下去,干笑起来:
“王大人,下官就算是到了什么时候,都没有资格关照您,哈哈……王大人,既然陛下方才休息,那下官就在这等着,什么时候陛下起来了,我再进去。”
王承恩猝然一笑,他是真心疼主子爷,不忍看他太过操劳,见骆养性懂事,自然不会为难他。
“如此,就要委屈指挥使大人了。来人啊,快搬一张椅子来,拿一条豹皮毯子,热茶、点心,一样都不能少。”
“是。”
太监赶忙去准备,王承恩一甩拂尘,捧着手笑道:“指挥使大人,那咱家就先进去了,不知道主子爷什么时候醒过来,还需要人伺候呢。”
“王大人请便,下官多谢大人!”
微微颔首,王承恩转身回到御书房郑
他刚刚之所以要让太监为骆养性准备那么多东西,全出自一片忠心。
作为子近侍、心腹,同时又是刚刚上任的内行厂督公,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有必要帮着主子收敛人心。
或许是因为大事落定的关系,朱由检这一觉睡得很好,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下午时分了。
“啊!”
抻了个懒腰,朱大皇帝揉着惺忪睡眼,面露满足之色。
他已经好久没睡的这般恬安。
“王大伴,什么时辰了,朕睡了多久?”
王承恩一直守在月门外面,闻声赶忙着跑进来,满脸堆笑的伺候着:“主子爷,您醒了?”
“是啊。”
朱由检坐起身子,搓了搓脸:“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爷,未时初刻了。您要进膳吗?”
“校”
朱由检又打了个哈欠,抽着鼻子点头:“吃吧,对了,朕睡了这么久,有什么事情吗?”
“回陛下,骆指挥使回来了,他那边差事已经办完,现正在御书房外等候。”王承恩道。
“还挺快的嘛。”
洗了把脸,净口之后,朱由检一面换衣服,一面吩咐:“那就让他来见朕吧。”
王承恩顿了一下,揶揄的目光,瞟向窗外。
“主子爷,是这样,骆指挥使是今日凌晨回来的,他们一路往来疾驰九百里,甚是疲惫,他本来凌晨时分就像觐见陛下,可那时您才刚刚睡着,有没有什么大事,就被老奴挡了驾,现还在御书房门外没睡醒呢。”
“呃……”
一听这话,朱大皇帝摇头一笑:“在就睡在御书房外面?这怎么行呢,快点把他叫起来,和朕一起吃点东西,赶紧回家去。”
“主子爷不用担心,老奴已经派人给他准备了椅子和豹皮毯,睡得正香呢。”王承恩话间,已经帮朱由检穿好了衮袍。
接着,王承恩又道:“还有,主子爷,上午时候,温相把草拟的圣旨初稿送来了,就在龙书案上。”
“哦?”
朱由检大步走出月门,在龙书案上拿起温体仁那份书文认真审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