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本帅乐善好施,若是真救过你,你如此恩将仇报,更是可恨!”天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居居定定地看着天禹,痴痴地,对天禹嫌恶的目光,良久,苦涩一笑。
原来,他竟是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
即便是当初自己舔着脸去元帅府见他,他也不记得了!
“元帅!”居居垂下眼眸,堪堪后退一步后,向着天禹拱手一礼,“小神愿奉一份贺礼,这份贺礼定能令程兰将军欢喜。”
既然是自己闯下的祸,也的确不应该轻易脱离责罚!
不急不缓地从腰间掏出了迟重赠给自己的霍玉山温泉入场牌,双手将牌子举过头顶,不卑不亢地向着天禹说道,“此乃霍玉山温泉入场牌,是我家仙赏给小神的,今日小神闯下大祸,愿将此牌献于元帅,代为赔罪之礼!”
这霍玉山温泉入场牌,难道还比不一尊玉器?
那程兰将军再怎么威武,终究也是女子,想必定会喜欢泡泡温泉,享受一下千年才能享受两次的温泉浴。
“哦?”天禹盯着居居,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牌子,拿在手里仔细揣摩起来。
居居挺直腰背,苦涩地看向天禹,“如此尊贵的温泉浴,小神实在无福消受,想必程兰将军定会欢喜!”
静静地看向天禹,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眸当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厌恶,心中稍安。
“元帅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神便告退了。”居居再次抬手一礼,向着天禹说道。
刚想转身,却听天禹的声音响起,“慢着!”
脚步顿住,身体僵硬地转回去,疑惑不解地抬头,却见天禹此时正漫不经心地抬手打量着手中的牌子,“既然是你的赔礼,便与我一同前去,若她不喜欢,本帅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对天禹蛮不讲理的轻蔑目光,心中颇为后悔。
献出此等宝贝仍旧不能顺利脱身,早知道方才便硬着头皮挨打来着,反正这霍玉山的温泉可以治疗伤口,说不定自己泡一泡就能痊愈了。
“你是不愿吗?”天禹抬起眼皮看向居居,声音咄咄逼人。
避开天禹的视线,垂手低低应道,“不敢。”
虽说天禹是九重天非常有名的元帅,但他在九重天的地位还在迟重之下!
真是想不通,人家迟重怎么就没有天禹这傲慢的毛病呢!
亦步亦趋地跟在天禹一行的身后,时不时斜眼偷偷瞥向天禹。
他与当初救自己时,真是一点都不像!
记得与天禹并肩作战时,他是那样威风勇敢,毫不畏死!
若是他没有这么傲慢……
“天禹求见!”望着天禹向着紧闭的府门恭敬施礼,脑海里反复重播着当初在元帅府前天禹羞辱自己的场面。
这待遇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看来,天禹真的很看重程兰将军呢!
正想着,将军府门缓缓打开,只见程兰一身盔甲出现在了台阶,居高临下地看向天禹。
“元帅因何事寻我?”程兰一手握在佩剑的剑柄,扬起下巴朗声问道。
程兰还真是风采翩翩!
肤白貌美,唇红齿白,云鬓高髻,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我听闻将军得到天君赞赏,特来向将军贺喜。”天禹唇畔扬起温柔的笑意,那眼睛里更是如一汪池水流淌,这才是铁汉柔情吧?
痴痴地盯着天禹望向程兰的目光,居居薄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原来,天禹那双如熊熊火焰燃烧的眼眸,也可以转变成澄澈的清泉啊!
“此乃霍玉山温泉入场牌,权作贺礼!”天禹脸的笑容越发灿烂了,那眼尾甚至因此而挤出了几道细纹,显得老气横生。
居居不忍再看下去,转眼望向别处。
“这牌子我收下了,只是元帅日后不必日日殷勤,你我师出有别,元帅大可不必对我如此用心!”程兰手下了那霍玉山温泉的入场牌,先是粲然一笑,而后不急不缓地向着天禹说道。
这是警告,也是解释!
腾地,居居重新抬起头来,惊讶不已地看向程兰。
所以,程兰不喜欢天禹吗?
“程兰还有公务在身,元帅既没有旁的事,便请早些回去吧!”程兰双手一拱,就要转身离开,天禹见状,眉心紧皱道,“将军留步!”
话音落下,程兰果然停下脚步,重新转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她的脸没有笑容,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厌倦。
“今日我来,是有事想要向将军讨教一二。”天禹脸保持着笑容,他微微侧头向着身后的居居唤道,“故居,前来。”
轰!
居居不可置信地看向天禹,一时间竟是呆愣在了原地。
“故居?”只听天禹又是一声轻唤。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惊醒过来后,从善如流地走前去。
程兰此刻也不解地看向天禹,等着他说点什么。
“天君命我前往东海例行巡视,此女乃刑狱殿女神官,我想委以重任,不知将军以为是否妥当?”天禹薄唇抿成一线,静静地看向程兰,一字一顿地说道。
居居瞠目结舌地盯着天禹,脑袋里嗡嗡作响。
这天禹是拿自己当枪使呢?
因为程兰拒绝了他,所以他为了挽回面子,便拉着自己扬言要委以重任?
“此乃元帅自己的事情,程兰无权干涉!元帅若是需要与人商议,程兰以为,倒不如去找迟重仙,毕竟此女是刑狱殿之人!程兰分身乏术,恕不奉陪!”程兰脸的笑容温柔得体,她拱了拱手,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府中。
府门吱吱呀呀地缓缓闭,将天禹眸底程兰的身影也一并关了进去。
居居静静地站在天禹的身后,瞬也不瞬地盯着天禹的背影,也不知是什么光晃了晃,逼得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回府!”良久,天禹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再次睁眼,却见天禹已经兀自走出老远。
居居并没有跟去,只是定定地向着天禹远去的方向望去,望着望着,终是一声苦笑。
天禹从未有一时半刻正眼看过自己,在天禹的心里,自己不过就是一头又蠢又笨的猪罢了!
所以,天禹才会肆无忌惮地以这样的方式羞辱自己!
他一定以为,羞辱一只猪,并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吧?
缓缓地低下头,静静地倾听着自己的呼吸,好似这一刻,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渐渐止息。
不远处,一袭蓝衣的迟重正负手而立,他的薄唇抿成一线,唇畔的笑容也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