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逾静静地靠在床头,大片的黑暗兜头笼罩而下,气氛莫名诡谲而安寂。
吝棠摸了摸头,连喘气声都小了。
晏逾忽而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
苍白骨感,手腕处绑着医用的胶带,指骨修长,指腹上的伤口只是用消毒水消毒了,并没有包扎起来。
手腕处的伤痕直接从绷带里蔓延出来,是硬生生被崩开的,仓促清洗后仍然惨烈得吓人。
他目光都堪称得上平静。
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意味。
“我真的就差一点就没有力气了。”
平平淡淡的陈述句,如果是平时,晏逾根本都不会回答。
但是现在,吝棠听得打了个摆子,叹了口气,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再等等,很快就能解决那批渣滓了,我尽量多跟Justin 对接,他那边最近好像有了一点线索。”
晏逾试着握了握手,手还是出于长久的麻木感,只能感觉到一点被控制的感觉。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把药接过来吃了。
吝棠麻利的给他打针,搞好了一切才准备出去,准备搞点饭菜来,免得把他们两个饿死。
出门的时候,吝棠忽然回过头,表情还挺认真,他虽然平素吊儿郎当,但也不至于看着自己兄弟来办个事儿而已,还把自己搭进去:
“我说,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的很,这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压抑、深沉、充满难以言喻的感觉。
半晌,吝棠浅淡的笑了笑。
声音却低了下去。
“我知道了。”
——
吝棠退出来,在隐秘联系人里面找到一个国际号码。
因为有时差,那边大概在睡觉,声音懒懒散散的,还透露着春宵一乐后的舒坦。
Justin 抱着怀里的美人翻了个身,语气慵懒。
“干嘛呢,这大半夜的。”
吝棠听那动静都知道他在干什么,冷笑一声: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你倒是省着点你的肾,悠着点,我可没本事给你换一个。”
Justin 一听这毒舌就来气,一把把黏黏糊糊腻过来的美人推开,刷的起身披上了衣服,走到了阳台。
“说话跟吃了屎一样,欠抽啊。”
吝棠现在乱的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抽了,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低骂了一声:
“吃你妈。”
Justin 摸了摸鼻子,他是美意混血,又高又壮,眼窝深邃,一双蓝色眼睛看起来危险又迷人,这会儿半眯着,想了两秒,吹着晚上的夜风。
忽然知道了。
“是yan ?”
吝棠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Justin 有点好奇,这么久了,除了那件事,他可从来没听说过yan 能出什么事?
“怎么了,枪伤,刀伤,下药了,恋爱了?”
说着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一声笑还没溢出来,那边吝棠忽然应了一声。
Justin 呆了。
他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刚刚说的,像是忽然从吝棠不对劲的表现里猜到了什么。
他无意识的揪了一把身上的毛,把自己疼得面目扭曲,嘶了一声以后,不可置信地反问。
“不是吧,你是说yan 谈恋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