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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浮霜躺在床榻上休养,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遂望临走前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神如此冰冷,而这冰冷,是因为她受了重伤。
她告诉他,身上的伤,是拜那个女子所赐。
而他说,我定替你讨还。
他终于肯正眼看她,因为她的伤而愤怒,还愿意为她出头,她觉得自己几万年来从未如此愉悦。
她深知以他的性情,若他打定主意要杀一个人,那人在他面前绝活不过片刻,哪怕是仙玄境,哪怕是仙界的公主殿下。
只要那个碍事的公主消失,她在这梦境里便再无顾虑,总算可以长长久久地,陪在他身边。
而以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说不定,她真有机会……
门开了,片刻,她看见,他站在了她的床前。
她冲他嫣然一笑。
然而待看清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却蓦地打了个寒战。
遂望低头冷冷地看着浮霜,开口时声音是一片冰寒:
“伤了你的,到底是谁?”
浮霜心中一凛,咬了咬嘴唇:“不是说过了,是上次那……”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原本的声音已是冷到骨子里,可此刻她才发现,这声音还可以更冷。
“到底是谁?”
浮霜攸地坐起了身:“你若不信我,为何还来问我?”
他盯着她,缓缓开口:“我是信了你,却……”
他突然顿住,片刻后,声音再响起,似乎每个字都吐得艰难:
“她,根本不会用剑。”
浮霜猛地一惊,随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说不会用剑,你便信了?”
遂望看着她,久久不语,冰冷眼神盯得她心惊且虚。
她不相信灵宸公主不会用剑,因为仙者寿命以万年计,数万年的时光,足够他们掌握无数种兵器,然后从中选出自己的本命。
而剑,是几乎每个仙者最开始便会使用的兵器。
就算没有练过剑,但诸般兵器间总有相通之处,经过无数时光的积淀,从未听说过有谁,竟过了万载还能不会用剑。
可能不擅长,但一点不会却绝无可能,更何况荻小宸已达仙玄境。
浮霜和失去五万年记忆的遂望,都无从想象,这个修为至仙玄、聪慧又强大的女子,原本竟只有19岁。
遂望也是因此,才会在起先轻易相信了那剑伤,而后来又在发现她丝毫没有学过剑法的痕迹时,无比震惊。
可这一点,没有亲眼见过她使剑的浮霜,是无法理解的。
浮霜眼见遂望盯着她的眼神越发不善,心中越来越忐忑,可她不愿就此认输,干脆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只幽怨地看着他。
突然,遂望伸出手,一样兵器出现在他手上,那是荻小宸的枪。
他举起枪,目光仍然盯着她,回手便向门外一击。
子弹携着巨大的气流呼啸而出,转瞬间击碎一大片院墙,继续向前肆虐将一座假山击得粉碎,并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告诉我,有如此神兵,她要杀你,为何要用剑?”
浮霜惊呆了,她之前只道公主的兵器古怪又难以对付,却没想过,自己根本没见识到这兵器真正威力的百分之一!
惊愕中,忽觉胳膊被一只大手钳住,整个人便被从床上拖了下来,她惊呼一声,却听到他冷冷的声音:
“去认罪。”
遂望拖着浮霜的胳膊,瞬间便移形回自己房间,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向床榻看去。
床榻上空空如也。
他一惊,极速放开感知直达千里之外,却搜寻不到她的丝毫气息。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恼怒。
他恼怒自己怎么如此不长记性,明知她惧怕自己、总是躲着自己、如今甚至恨着自己,竟毫不防范地把她一个人丢在屋内。
果然,她,又逃了。
之前她逃走后,还愿意想出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接触他,让他感知到她的存在,可这次他竟伤她如此之深……她,怕是……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此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以拳揉着眉心,身形晃了晃。
浮霜见屋内并没有其他人,稍稍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说了句:
“怕是不敢对质才……”
遂望猛地看向她,凛冽的眼神是她前所未见,惊得她当场噤声。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阴沉:
“本想等她来处置,可如今她已离开……你逛我的账,却不能不算!”
话音刚落,剑已在手,浮霜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剑花绽放,浑身上下剧痛,竟是在一瞬间被割出无数深深浅浅的伤口来。
她惨叫了一声,痛得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遂望:“你……”
遂望眼中寒意不减:“你逛我去杀她时,便该准备好偿命了。”
她惊恐地发现,一把剑架到了自己脖颈上。
这把剑,正握在那个她思慕了五万年的人手中,剑刃的触感和他的声音一样冰寒:
“我曾允你一件事,今日便不取你性命!”
收剑,一挥手止了她身上的血,再不看她,他冷冷地说:“你走吧。”
如今她终于明白,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情绪,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
为了那个女子,他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
绝望和着泪水奔涌而出,她强忍伤痛一言不发地起身,踉跄着脚步离开。
……
鹤鸣秋月,荻小宸离开的第三天。
遂望默默坐在桌旁,看着那个原本是传送阵的地方。
三天了,他把感知提到极致、放至千里,足足撑了三天,一刻也没有松懈,却再没有感觉到一丝半点她的气息。
她,定是恨极了自己。
终于,他收回感知,极轻且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看向角落的凝滞界,那里被七个硕大的食盒堆得满满的,每一个都是被他践踏了的,她的心意。
他无言地起身,一个一个地,把食盒从结界中取出,一个一个打开盖子,一盘一盘地,把菜端到桌上,摆上一双筷子,坐在桌边。
由于被凝滞界冻结了时间,每一盘菜仍是温热,散发着奇异的香气,这些都是出自她手,提醒着他,她的一切,都是这世间最特别的。
他拾起筷子,伸向了她第一天送来的青菜,缓缓夹起,送入口中。
……
荻小宸蜷在软榻里,整整三天,睡了醒,醒了睡,想哭的时候便哭一哭,一动也不想动。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发生了那种事并不是他的错,他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也不是他的错。
他,还等着她去救。
可明白,不代表她就能不难受、不伤心、不痛苦,就能忘掉他举剑相向,将她刺得遍体鳞伤的一幕幕。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他如此对待,而且,他这样做的理由,竟是为了给另外一个女子,讨公道。
他举起剑时,甚至连问都不问她一句,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五万年前的他,当真是,凉薄至极。
她向来最恨背叛,可他如今根本不识得自己,背叛更无从谈起,令她连怨他,都无从怨起。
她觉得好累,她只想好好歇一歇,于是便真的歇了。
睡了醒,醒了睡,想哭的时候便哭一哭,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第三天傍晚,她刚哭过一阵,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了法阵的气息。
她茫然地睁开眼,看向传来异动的方向,好一会才意识到,是她送去的那些菜,终于有了动静。
她仍蜷在榻上没有动,静静地看了一会,从法阵反馈过来的符文中,可以判断出,那边的情况。
渐渐地,她发现,他每次只动一盘菜,顺序,就按着她送菜的顺序,一道一道排过去。
第一天的寒苗炒肉丝,被吃完了。
第二天的红烧冰白鱼,也被吃完了。
第三天的糖醋肋排。
第四天的肉末心月莲。
第五天的四喜丸子。
第六天的红烧灵兽肉。
不是她的错觉,他一盘一盘吃完这些菜,吃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终于,到了第七天的宫保肉丁。
这一盘,他吃得极慢,几乎是要隔一会,才动一下筷,夹起一块肉丁,送入口中。
她原本一直蜷在榻中无声无息地看着,可不知何时,当她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反馈法阵前,抿着嘴唇,紧紧地盯着上面。
这一顿饭,他从傍晚,一直吃到天朦朦亮,她便盯着法阵,一直看到了天朦朦亮。
最后,第七天的盘子里,只余下小小的一块,最后的一块。
她等着、等着……他却再也没有去动它,仿佛那不是菜,而是什么绝世珍奇的宝物,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碰一下便会烟消云散。
她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摸了一把,又摸了一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奇怪,脸,怎么湿了?
可是下一刻,她沉寂了多天的脸上,却绽开了,绝美的笑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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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声BB:说句心里话,原本的细纲里关于食盒剧情不是这样的,可是最后仙尊大人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比原本我给他安排的剧情,更加深情更加无奈……然后公主殿下便也有了自己的选择……越来越觉得我不是创造故事的人,我只是在转述独属于他们的故事,请大家继续支持望宸CP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