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蛊虫。”乐原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的方向一直都是错的,这个噬心的核心材料不是任何一种草药,而是是碧云宗用养出的一种蛊虫的毒液加上一些有毒的草药制成。
蛊虫几乎是现今最可怕的毒物,一旦中了某种蛊,饶是再厉害的强者也承受不住,不过好在蛊虫及其难练,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就连碧云宗也就只有不到十只,是以他们是不会舍得用蛊虫去杀人的。
但是却可以用蛊虫的毒液,噬心就是如此而来。
“炼制噬心的这种蛊虫叫凛蝶蛊,子蛊与母蛊相连,若是直接中在人身上就直接作用于心脏,此人平时会在母蛊操控下不时受剜心之痛,凛蝶蛊属寒,长时间留在人体内会使心脏受寒气侵扰,逐渐丧失功能直至死去。当然若是中蛊之人不听话,母蛊也可操控子蛊直接将心脏咬烂,让人活活疼死。”
乐原是在一本易寒从碧云宗的地盘阴差阳错得来的书里面找到的这种蛊毒,这本书叫《新百毒卷》,大概也是刚出来不久。
苏靳凉眼眸微垂,碧云宗自诩正义之派,走行医救人之途,天下门生弟子无数,无人不对他们敬仰,但他们却忘了——医者能救人,也能杀人。
并且他们的手段也不见得就比往生殿高明多少。
只是名门正道的牌子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而已。苏靳凉心中冷笑,夹起一个藕片,继续听乐原说。
“而主子中的毒便是以这蛊虫的身上分泌的毒液为核心成分制成,虽然威力不及蛊虫本身,但它是慢性毒,如不加以压制,还是会危及性命。”
“不过我之前替主子把脉时发现主子体内的毒已经中了很久了,定是有人用药压制住了一部分药性,不然……”
“压制?”“是的,如果不是那药,估计这身体还撑不到主人来的时候。”
苏靳凉放下筷子,难道是母亲?
仔细回想了一下,再加上易寒查出来的一些情况,心下了然,应该就是母亲没错了。
“这毒我已经大概找到了方向,请主子再给我一段时间。”乐原说的有些兴奋,苏靳凉已经很久没有看她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了,自从师父走后就再也没有过。
“不急,慢慢来便好。”
吃过饭后乐原就回她自己的院子研究去了。苏靳凉不懂药理,就全交给乐原去做了。她也不着急。
她现在要考虑的是杨安那边,昨晚听到一半便被发现了,他们下一步到底还要做什么,暮沉又为何还在京城,他去杨安那找什么……
杨安与林鸿那边还要小心提防着,至于暮将军那边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想着找时间道个谢就好。
此时曜京城中的一座宅子上
暮沉站在房间内手中拿着几封信件,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沧在他身后问道“公子,怎么样?”
“不出所料。”他一直在查自己父亲的事,自从母亲走后父亲离家一直都没有消息,最近得知父亲在几年前已经被人所害,并且此事很有可能就是暮老太太与这杨安联手做的。
他此番隐瞒所有人又回来便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昨晚去左相府走了一趟,果然在杨安的书房找到了他与暮老太太来往的信件。
但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别的东西。他本是没想将这几封信拿走的,可是在看到那些东西后,它改变主意了。
“老太太她是为什么?”玄沧自然不知道暮沉还看到了什么,他只是有些不解,有哪个母亲会与外人一同谋害自己的儿子,想想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这件事偏偏就在暮家发生了。
暮沉没有说话。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天下竟真有母亲会杀了自己的儿子,所以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缘由他还没有搞清楚。
玄沧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换了一个别的话题“那公子,我们准备回淳安吗?”
暮沉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开口道“不急。”
玄沧一想,的确也不急,北边已经老实了下来,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况且有玄祭在那边,也不用担心。
暮沉将手中的信件放在蜡烛下点燃扔进了香炉里,望着快速将信件吞噬的火苗,转身走了出去。
这京城也不会太平太久了,留下来看看戏也不错……
左相府
杨安将手中的茶杯‘哐’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怒声骂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居然连两个小贼都没抓到,我还要你们何用!”
他面前跪了一排暗卫,其中一个领头的低头拱手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大人息怒。”
杨安气呼呼的坐下“每人去领十鞭子,给我长长记性。”“是,属下告退。”那暗卫说完便领着一众同伴领罚去了。
看着眼前缺了几封信件的盒子,杨安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拳捶在了桌子上。他检查过,这盒子里他与暮家老太太联系的几封密信不见了。
这暮家老太太林氏年轻的时候与杨安的哥哥杨宁情投意合,却在一次宴会上因为意外被暮家老爷子占了身子有了身孕,被迫嫁入了暮家,这件事因为当初是林氏当初的侍女发现的,为了保全脸面,就只有暮家和杨家的少数人知道。
林氏进门后不到一年便生下了暮家大少爷暮羽,虽是已经嫁作他人妇,但杨安却知道,这位暮老太太一直没和自己的哥哥断了往来,暮家的二少爷暮霖就是自己哥哥杨宁的孩子。
当初杨宁病死,林氏便找到他,说暮霖被暮羽砍断了命根子,要他帮忙杀了暮羽,听完连他都有些惊讶,因为毕竟这暮羽再不济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竟也恨得下心。
但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也少不了林氏的帮衬,这暮霖也算是自己的侄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当时林氏说这件事的时候是见面说的,是以只有在事后往来的几封信件被他留了下来,现在却不见了。
但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毕竟只是家族间的牵扯而已,丢了就丢了,他担心的是放在盒子里的其他几封信。
那信上所言可不是小事儿,一旦被人捅出去,他就不仅会丢了这个乌纱帽,甚至连他和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别想要了。
“到底是谁……”那人,有没有看到那几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