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欧阳倩就被宫女的喊叫声惊醒。
“夫人,夫人,快醒醒,快醒醒!”
“什么事啊?还这么早!”
“夫人,该换礼服,去祭天了!”宫女喊道。
“什么?祭天?”欧阳倩马上清醒了,惊喜的问道。
“是啊夫人,快起来吧,换了礼服,就该出发了!”宫内催促道。
其实不用宫女催促,欧阳倩都加快了速度,穿着好礼服,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心里异常欣喜,对她来说,这份荣宠较往年不同,往年王后之位悬空,其他宠妃地位平等,去了也只能显示宠爱而已,而今日,舍弃王后让自己参与这么大的盛事,已经不是荣宠这么简单,这件事极大的刺激了她的野心。
而颜默,望着眼前为王后定制的礼服,缓缓走了过来,抚摸着衣服默默说道:“希望你能知晓孤的苦心。”
等一切准备妥当时,天色已经大亮,颜默与欧阳倩一同走了出来,登上花车,向着宫外走去。
宫外的百姓早已将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两侧的侍卫留出一条通道,时刻警惕着形势。这众多百姓不只是为了祭天祈福,更为了能一睹王后风采。
凌云也在这嘈杂的人群中,这天,他已经等了许久,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洛洛,竟然激动的不能自已,但是想道此时洛洛身边坐着的是别的男人,又心痛的难以自持,就连想想这个画面他都受不了,更别说亲眼所见,如若真的这一幕出现,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抢走洛洛吧?
上官凝站在凌云旁边,看着他紧张的神色,心中既心疼又嫉妒,凌云的这份爱,哪怕只分给自己十分之一,那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花车缓缓而来,凌云的心也越跳越快,那张他日夜期盼的脸终于就要见到了,凌云的拳头越握越紧。
花车上,颜默临危正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尽显了国主的威望,但是露出的刚毅却无法遮挡,欧阳倩坐在颜默旁边,笑颜如花,粉色系的礼服衬托着她姣好的面容,掩饰不住的妩媚,这是让哪个男人都无法抵挡的,凌云仔细搜寻着,辨认着,生怕少看了一眼,但是无论他怎么辨认,坐在花车上的却并不是他想见的人。
这时,人群中都嘈杂起来。
“这是王后吗?”
“怎么可能,你看那礼服都不是王后的配制啊!”
“那这是?”
“这不是欧阳夫人吗?怎么又是她?。”
“这还用想,肯定是她最受宠呗,如今风头正盛,又副好面容,讨得国主欢喜,要不国主也不会让她随行啊。”
“哎,说这些有什么用,停妻宠妾,我们这国主,行事真是不同凡响啊。”
“对啊,看来传闻是真的,国主冷落王后已久,听说除了大婚之夜,国主就在没去过王后那里过夜,而是异常宠爱其他夫人。”
“是啊,我也听说王后宫前的杂草都有一人高了,这王后住的地方,如同一处荒宅啊!”
“难道是这王后有什么疾病?或者奇丑无比?”
“你别瞎说,我听送嫁的侍卫说过,王后国色天姿。”
“那国主怎会如此冷落啊?”
“谁知道呢,也可怜了王后,孤身一人,又被打入冷宫。”
凌云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如刀割,失望、难过的情绪如洪水般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死死的盯着花车内的颜默,这个畜生,竟然敢冷落洛洛,竟然敢让洛洛住在荒蛮之所,竟然敢让这样一个女人超于洛洛,竟然敢让全国百姓看洛洛的笑话,洛洛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不爱她,为什么又要威胁提亲,既然都已经成亲了,那又为何折磨她?他越想越气,眼睛里的火马上就要冒出来了,身上也紧绷了起来。
上官凝注意到了凌云的变化,她赶忙拽着凌云向人群外退去。
在一片树林中,凌云如同疯了一样,带着他的剑肆虐的挥舞着,没多久,一大片树林面目全非,惨遭蹂躏。
上官凝边擦着泪边走进屋内,凌云痛苦,她何尝不痛苦?她觉得自己可怜,可恨,她明明知道凌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女人,但是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他,爱他,这么久以来,都是她一个人默默付出,虽然她不乞求能让凌云回报她,爱上她,但是至少也应该把她当做一个女人看待,但是至今为止,就连一个正眼,她都没有得到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凝再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凌云早已消失不见,上官凝想都不用想,她都知道凌云干什么去了,从今天开始,凌云酗酒更甚,每次不是烂醉如泥,就是哭笑不得的在树林里发泄
这次祭天和游街后,也惹得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颇有微词,以前也就算了,后位虚悬,但如今国主与王后刚刚大婚就受到如此冷落,于国于民也是不好的表率,还有些大臣谏言惩罚王后,身为龙焰国王后,却如此这般不作为,没有担当,就连万盛节这样如此利民利国的事都推卸责任,更有激进者希望以此废了她的后位,也有些大臣希望整顿后宫,嫔位各司其职,不得逾越,要严惩欧阳倩,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中心只有一个,这次的游行大大失了龙焰国颜面,有失体统。
颜默岂能不知这其中厉害,但是他这个人从不会认错,国主怎么会错?一旦惩罚了欧阳倩或者王后,不就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吗?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就算这次于礼有亏,但是他还是一贯自我行事,狠狠惩罚了几个带头的大臣后,大臣们虽有不满,但是也都收敛了许多。
颜默虽然不会认错,但是听到大臣们对洛洛的议论,对国事的担忧,也晓得这其中的厉害,更多的是他自己也想同王后站在一起,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在找,在找一个机会,可以弥补这次的遗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找一个机会对颜默来说,不是难事,这日,他将大臣召集一起,大臣们都不知道这国主又要干嘛,所以规规矩矩的站着,等着颜默吩咐。
“孤想去皇陵祭祖,你们定个好日子!”
“回国主,祭祖的节日早已过了,现在祭祖,于礼不合!还请国主三思!”
“柳大人说的对,突然祭祖,总要有个由头吧?”
“由头?这个你们看着办,还有,孤是让你们去准备,不是跟你们商量!”颜默怒目瞪着,口气也不太好的说道。
“这?这?”大臣看起来十分为难。
“这什么这,去准备吧,记得,要尽快!要盛大!”颜默继续说道。
“回国主,那随行的是…”大臣战战兢兢的问道。
颜默听到这里,反而悠闲的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周,又走到大臣身旁,露出戏谑的表情,凑到大臣面前调侃的说道:“你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留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这可让他们怎么猜?这国主的心谁能猜的到?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的摇着头,纷纷的退了下去。
话说欧阳倩,自从跟颜默祭天游街后,也当然听到了朝前的议论纷纷,她也知道了颜默为了此事力排众议,还惩罚了几个国之重臣才将此事压了下去,她只当是颜默宠溺自己,维护自己所致,完全没懂颜默的心思,所以更加自大,她完全不了解颜默,低估了颜默,她只把颜默当成了一个好色之徒,却不知颜默的宏图伟业,心思深重,她觉得自己已经牢牢的握住了颜默的心,整个皇宫内只要自己最得宠,就连洛洛这个王后,她也不放到眼里,出取而代之的想法越来越甚,她要将洛洛置于死地,名正言顺的踏上后宫之主之位。
颜默要去祭祖的事很快就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这位国主的脾气,一向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这突然祭祖的事也让宫中骚乱了一阵,众人惊讶之余,更关心这随行女眷,有了万盛节欧阳倩的先例,惹得其他宠妃也是蠢蠢欲动,垂涎若滴,希望这个恩典能落在自己身上。
本来颜默和洛洛大婚后,宫内所有宠妃都对这些礼制的事情死心了,有了王后,那么与国有关的所有出席她们都没有了机会,但是自从有这次祭天的例子后,宫中所有宠妃都更加确定了国主心思,看清了洛洛身为王后的无用,况且这位王后似乎也根本无心参与政事,参与争宠,这使得众位宠妃信心大增,认为祭祖的机会,人人均等,就看谁的本事可以讨得国主欢心了。
几位得宠的宠妃都私下命人赶制了礼服,这段时间也是使劲浑身解数讨得颜默的欢心。但是欧阳倩根本没有把其他宠妃放在眼里,她现在盯着的,是洛洛的后位。
傍晚,颜默的贴身男侍乌达又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颜默瞄了眼乌达手里的东西,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乌达将食盒挨着其他食盒放在了一起,跟这个食盒并排的还有四五个精心准备的食盒已经放在这里了。
“国主,今晚您是?”
颜默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的问道:“王后那里…”
“回国主,王后身体不适,已早早歇息了。”
一丝不悦闪过颜默的脸庞。
“算了,去董夫人那。”
“是!”
话说这位董夫人,年纪稍长,虽然比不得欧阳倩美貌妩媚,但是也别有一番风韵,这位董夫人是朝廷董大人的女儿,这个董大人也是侍妾众多,儿女自然也不少,对这个女儿既没有过多疼爱也没有刻意疏远,就因为长相出众,被颜默看上,后来纳入宫中,董大人怎么会错过这样讨好国主的机会,也顺水推舟,就成了现在的董夫人。
董夫人性情温良,少言寡语,在未入宫前,爱慕府上的一名小侍卫,但是无奈,却成了颜默的夫人,她知道再也无望,也想开了,虽然董父把她送入宫中,她多少是有些埋怨的,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就算为了董家,她也会安分守己,竭尽全力,现在她全心全意伺候着颜默,她其实是懂颜默的,但是生在这女人堆里,也免不了争风吃醋,耍些手段。
在去往董夫人府邸的路上要经过洛洛的住所,看着紧闭的大门,颜默并不是很高兴。
“国主,夜凉了,早些歇息吧。”乌达见颜默静静的望着洛洛的府邸,催促道。
颜默这才不太情愿的迈着步子继续向董夫人的住所走去。
颜默的到来,让董夫人受宠若惊。
“国主?”
颜默没有答话,径直躺在了卧榻上。
董夫人看到疲惫的颜默,屏退下人,温柔的帮颜默洗脚,擦脸。直到颜默神色稍微好转后,才柔声问道:“国主有烦心事?”
这一句点破了颜默的心,他突然一惊,略微思考了下,疑惑的开口道:“你说她怎么就不知道孤的苦心呢?”
“原来国主是为女子烦心?”董夫人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你还笑,你说她怎么就不能跟孤好好说话,永远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国主不要生气,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表面对您凶,说不定背地里正是喜欢您的表现,求关注而已,只要国主对待她时温柔些,多宠爱些,让她知道国主的心意,她呀就自会随着国主了。”董夫人轻声说着。
“孤已经温柔了,待她也有不同,可她不领情啊!依孤看,她的心里,放着别人呢。”颜默心有怒气的说道。
“国主您多想了,这世间哪里还有比得上您的男人?她呀,可能就是一时糊涂罢了,这天下还有国主您征服不了的女人吗?只要成了您的女人,纵使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乖乖做您的女人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再烈的马他都驯的服,不就是征服她,区别对待吗?对颜默来说,这有何难?
看着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董夫人,颜默怎么能又少的了一番温存,帝国的男人就是这样,他的心太大了,要装江山社稷,要装国情民生、要装万代基业、还要装他这满宫的各式粉黛,他虽然爱上了洛洛,但是他的心怎么可能都给她,权力制衡,雨露均沾才是一个君主该做的事情。
切慕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