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了几局,徐灿旸才从这巨大的惊叹中恢复了些。
这才发现不对劲。
怎么,宋樵爆发这么厉害的事情,就只有自己一个这么惊讶。
“你们,怎么那么平静。”徐灿旸看向坐在旁边的孟翡,和隔着一个宋樵的江绪。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从宋樵爆发开始到现在快有一个小时,都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孟翡听到他问自己,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是她好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呢?”徐灿旸问江绪。
江绪没看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我是她同桌。”
“……”
失策,失策啊!
他的脸迅速暗了暗,转头问宋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樵一脸无辜:“你不也没问吗。”
“他们就问了?”徐灿旸指了指两个面色平静的人。
宋樵有些尴尬:“孟翡我好朋友啊,也瞒不住,江绪……那我是真不知道,我上课太喜欢打游戏了,被人看见我是个大神也是有可能的吧。”
这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徐灿旸愣了愣,也找不出来怼她的话。
想起来已经走了的周杭川,他急忙问:“那周杭川呢,他知道吗?”
“不知道,知道的人就我们三个。”宋樵声音已经有些不耐。
听到周杭川不知道,徐灿旸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毕竟刚才他一个人惊讶的样子像极了傻逼,但是想到他还可以看到另一个人也这么傻逼,平衡多了。
时间很晚了,几个人的局也散了。
徐灿旸一直保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兴奋状态,剩下的人也染上了熬夜该有的疲惫。
“哈──”孟翡打了一个哈欠,冲着还在兴奋说话的徐灿旸摆了摆手:“我打的车来了,就先跟宋樵一起回去了!”
徐灿旸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他们挥手告别:“孟翡,回去加个微信哈,宋樵,明天有空一起打游戏!”
宋樵敷衍的同意,眼神就没离开过江绪。
他跟在徐灿旸后面,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露出的一节手腕在黑夜里格外引人注目,眼皮耷拉着,轻轻抿着唇,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慵懒。
听到她们上车的声音,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宋樵闪着光的眸子,两个人的视线短暂交汇片刻,江绪就收回了眼神。
车开动了。
“师傅,到城市之苑。”孟翡用手机扫了扫付款二维码,声音清清冷冷。
宋樵也收回眼神,两个人的相处恢复了平日的针锋相对。
她的声音有些冷:“找到房子就赶紧离开我家。”
孟翡暂且住在宋樵家里。
宋樵没来得及反对,因为程亦说自己懒得找房子,只有她找到目标才让孟翡搬出去。
她当然拒绝,可是反对无效。
孟翡就像牛皮膏药一样,拽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就往自己家里堆,要不是她会收拾家里,把自己乱的像猪窝一样的地方收拾的窗明几净,她才不会收留。
“你没找到他之前我不会走的。”孟翡也洋洋得意,丝毫没把宋樵的话放在心上。
果然,宋樵没再说话。
—
日子过的越来越快。
秋意越来越浓重,单是穿着一件薄外套已经不够了,很多人都加上了各种各样的毛衣。
班上的女生自然也开始了织毛衣的活动。
往常要是看到这些,宋樵必定是要骂上一句傻逼才会悻悻离开,可是这次再看到竟然没有这欲望。
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毛线团,她控制不住的想如果江绪把它们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那平日里的冷意和锐气就会消减呢。
那如果正好,那毛衣就是自己做的呢。
是不是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拥抱。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孟翡一拍宋樵的胳膊,“怎么看人家织毛衣笑起来了?”
“你说,”宋樵嘴角还是挂着笑意,“我要是给我同桌整一个这个,他会不会收下?”
“你脑子有毛病啊。”孟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你不是最看不上这种手工吗,还说做工粗糙,有心意穿着难受也没用,还不如去商场买。”
“我说过吗?”宋樵有些茫然。
孟翡强忍要打人的念头,微笑:“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怎么,你还真像给他织一个?”
“我是问你,如果我织了,他会不会收。”
孟翡摸摸鼻子,“会吧。”
“为什么?”她没想到孟翡竟然这么回答她。
“我觉得会啊,你要是不确定就自己去问呗。”孟翡耸耸肩,“再说他不要送给我也行。”
“你想得美。”宋樵在心底打定主意,“那我们去买毛线?”
“啊?我也要去?”
“不然呢,要是毛线店老板是目标呢?”宋樵说的理所应当。
“……”
孟翡最终还是跟着宋樵去了校门外的手工店。
店规模不大,她们出来的时候又是逃课,店里也没有多少人,开着空调,暖意十足。
宋樵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口,走到店里看了看满腔满墙的毛线和手工。
手工做的很精致,上面还挂着老板手作的毛衣和围巾。
宋樵伸手摸了摸,毛衣很软很舒服,跟自己想的那种劣质手工完全不一样。
倒是比那些在店里买的还要好。
“喜欢吗?”年轻的老板走上前,温柔的同宋樵打着招呼。
“这种很难做吗?”宋樵转头看老板。
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面容姣好,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身上只穿了了一个针织衫,很面善。
“不难的,只是这种软和的毛线做起来要小心一些。”
“多小心?”宋樵问。
老板热情的拿了针线做示范,“就是这里穿针的时候要小心别把线分开了。”
看着不难,宋樵点点头,“可以教我吗?我想做件毛衣,加一个围巾,手套,还有袜子。”
远处的孟翡听到某大佬的狮子大开口,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但还是没说什么。
宋樵跟着老板坐在桌边,老板喊人送来了些工具:“温温。拿些软毛线来。”
很快,就听到那个叫温温的女孩子应了一声。
然后拿了一个精致的竹筐走过来。
那女孩果然人如其名,温柔的很,走路有着南方小姑娘走路时慢悠悠的姿态,一颦一笑之间全是浓浓的情谊,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这老板一样。
宋樵擅长交际,又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弄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女老板叫温余馥,有个妹妹叫温寒露,就是“温温”。
人从南方小镇来,呆在a市是因为温寒露在这边上大学,家里只有她们姐妹两个,姐姐供妹妹上大学,妹妹就喜欢周末来帮帮忙。
“温温才下家教就过来了,在后院里种花呢。”温余馥一边给宋樵示范,一边笑着说:“秋天花都败了,就剩下点绿叶,没什么好看的。”
“我有个朋友就是开花店的,你们喜欢什么品种告诉我,我送你们呀,”宋樵淡淡的笑,“要是秋天也可以看到花朵,心情会很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