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uuro darkhe moon into blood.

日头要变为黑暗，月亮要变为血。

——《约珥书》第2章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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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亚特最近有些苦恼。

从救下凯瑟琳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在上次与凯瑟琳对话以来，先知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她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若曦，自己则再次沉睡了起来。

而这个一切事务就是女巫会的重建。说实话，这个重建工作进行到什么地方贝亚特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他也不是女巫会的人，只是听若曦说过一切都在循序渐进中，若曦告诉贝亚特，要将女巫会重建，凯瑟琳的力量不可或缺，因为她和先知都不方便再次出现世人眼中，只能在暗中进行操纵，而且，作为曾经的女巫会三巨头之一，凯瑟琳至今仍拥有不少的信徒。

“那我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贝亚特这样问道。

若曦笑了一下，她告诉贝亚特不需要着急，只要女巫会重新运作起来，那么找到狼人不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也是先知想要重建女巫会的目的。

但是这也正是贝亚特苦恼的地方，他担心再怎么拖下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他急需找出自身的问题以及解决诅咒的方法。

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苦笑了一下，最近自己身体的异变似乎愈演愈烈，就连这一杯烈酒下肚也不觉得有甚感觉，这令他开始越来越担心起来。

“贝亚特先生，你果然在这里。”若曦出现在贝亚特身后，挨着坐了下来。最近贝亚特经常喜欢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田野中喝闷酒。

“你们女巫会的重建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又没人会喝酒，就只能自己在这里喝酒了。”贝亚特自嘲地说道。“对了，安妮睡了吗？”

若曦点点头，说道：“睡了，她和玲玲玩累了。”

在先知再次沉睡之后，玲玲和安妮出人意料地谈得非常投契，现在两人像亲姐妹一样形影不离。

“贝亚特先生，我知道你最近在苦恼什么，但是请你还是要耐心一点，等女巫会重建完毕，我们一定能找出解除诅咒的方法。”若曦看了看贝亚特，温柔地说道。

贝亚特再次苦笑一声，说道：“我着急也没用啊，这个你们说了算吧，再怎么说，我和先知之前的契约还在，一天还没找到那个狼人，我就还是你们的执行人。”

“贝亚特先生……”

“好了，不说这个了。”贝亚特又灌下一口烈酒，虽然这酒已经对他毫无感觉。“你跟我说说这个狼人到底是个东西吧。”

“贝亚特先生，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方便就说吧，我也想多了解一下狼人是个什么。”

若曦叹了口气，她将双膝屈起，双手将自己环抱起来，说道：

“如果伊莎贝拉大人的猜想正确的话，那个狼人，是原生种之一。”

“等等，我之前就已经想问你了，什么原生种到底是什么？”贝亚特打断道。

“原生种…其实可以说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后世的人们这么称呼我们而已。帝国喜欢称自己为长生种，称联邦为短生种；而联邦则喜欢称自己为上帝之子，称帝国为劣等民。但是对于我们，他们却有着相同的称呼——原生种。”

“这个称呼刚开始的时候多少是带有些敬畏的，因为从身体机能上来说，接受了FRR细胞而存活下来的我们可以说是同时拥有了人类与吸血鬼的优点而掘弃了缺点，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最优秀的生物；从数量上，能存活下来的原生种也是屈指可数，这慢慢就成为了一个高贵的名词。”

“但是在第一次大战过后，帝国和联邦为了更好地统治自己的国度，开始禁止人们提起原生种的名字，因为当时追崇我们原生种的大有人在，这对于一个国度的管理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在双方的严厉禁止下，原生种这个称呼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所以你没听过原生种也很正常。”

“这应该就是帝国与联邦之间唯一一次意见一致的事情了。”若曦苦笑着调侃道。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狼人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原生种，那就是说他曾经和你们在一起？”

若曦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这个狼人，如果按照伊莎贝拉大人的推断，应该就是威廉。”

“威廉？”

“威廉·迈克尔杜威，这就是他的名字。你没有猜错，他曾经和我们一样，是FRR实验者的一员。”

“在实验所的那段地狱一般的日子里，他就想要一个大哥一样保护着我们，他为我们抵挡了很多次残酷的实验。但是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永远面带微笑地安慰我们，时不时说些笑话来逗我们大家。”

“在实验所的那段日子里，伊莎贝拉大人逐渐被威廉这种乐观的性格所感染，一向不言苟笑的她也开始向我们敞开心扉。可以说，伊莎贝拉大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爱上了威廉。”

“而威廉也接受了伊莎贝拉大人的爱，两人向我们宣布他们在一起了，还决定等到实验结束后就结婚。”

“我们打心底为这对新人祝福，甚至都等不及在实验所里面就举行了一场简易的婚礼。”若曦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和微笑，仿佛在回味着当时的幸福感。

“但是，就在那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情令一切都改变了。”

若曦突然停了下来，贝亚特看着若曦，他知道那段回忆令若曦不太好受，因此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若曦知道贝亚特的用意，她向贝亚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不久之后，实验所因为某件事情而发生了大爆炸，在那场灾难中，很多原生种都被炸死了，能逃出来的只有我们几人。而那场大爆炸的原因就是威廉。”

“威廉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女人，长期以来所有的残酷实验都是他独自一人去完成的，他所经历的实验次数比我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多。久而久之，他体内的异常指数终于上升到一个不可逆转的状态，就在我们眼前，那个曾经温柔幽默一直鼓励着我们的威廉变成了一个怪物，而实验所也因为威廉的暴走发生了大爆炸。”

“但是在爆炸发生前的一刻，威廉用自己还残留的最后一丝人性，打破了实验所的大门，用尽全力帮助我们逃了出来，他自己却被大爆炸波及，被炸死在实验所里。”

“等等，你说炸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贝亚特不禁插话问道。

若曦点点头，“的确，威廉当时被爆炸波及，连同实验所一起消失在我们眼前。事后伊莎贝拉大人尽了最大的努力都无法寻找到威廉的踪迹，我们便开始相信威廉已经死在那场大爆炸中。”

“但是，只有伊莎贝拉大人没有放弃，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恋人会就这样死去，为了寻找威廉，她组建了女巫会。但是许多年过去，威廉依然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直到你的出现。”

“你身上的异样令伊莎贝拉大人看到了当年的威廉，在听了你的故事之后，她更加坚信了威廉没死，因此才决定重建女巫会，为的就是再见到威廉。”

“我身上的异样？”

“对，就是你那明显异于常人的恢复力，不管你身上受到了什么伤害，都可以几乎在一瞬间痊愈，这个简直和当年的威廉一模一样。”

贝亚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问道：“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威廉为什么会暴走？”

若曦指了指头上的月亮，说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可以说威廉的暴走毫无征兆，突然就失控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怪物。如果说真要寻找原因的话，也许月亮是个答案。”

贝亚特微微一颤，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威廉跟我们说过，每到了月圆之夜，他的体内总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而在他暴走的那一天正是月圆之夜，而且实验所的人将他带到了大院里，当他直接暴露在月光下的时候，变异就发生了。我想是月光的照射引起了他体内的某种变化，之前一直是在室内所以没有变异，而在月圆之夜，月光照射最强烈的时候，到了室外的威廉完全无遮挡地沐浴在月光之下，这才发生了异变。”

贝亚特沉默起来，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若曦看出了贝亚特脸色的变化，她安慰道：“贝亚特先生，你放心吧，我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你即使在月圆之夜被月光照到，身体也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所以你应该不会……”

“不。”贝亚特打断道。

“你刚刚说威廉的身体在月圆之夜会发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这种情况其实也发生在我身上。”

“你说什么？！”若曦惊讶地说道。“但是你并没有变异啊，就像现在，你直接被月光照到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那是因为我在抑制这种兴奋。”贝亚特握拳说道。“正确来说，那种兴奋更像是一种快感，压抑痛感是一回事，压抑快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快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抑制得住的，多亏了我做了许多年的猎人，隐忍已经成为了我的体质之一，所以我才能压抑得住这种快感。”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很难做到抑制这种快感，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就像现在，我也在抑制着这种感觉。因为我知道这种突然的快感不是什么好事，突然哪天我抑制不住了，也许我的身体就会像威廉一样发生异变了。”

“贝亚特先生，你……”

“没错，这么一来的话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威廉没死了。”

一直躲在后面的凯瑟琳走出来说道。

“凯瑟琳！你一直都在吗？”看到凯瑟琳的出现，若曦惊讶地问道。

凯瑟琳点点头，她慢慢走向两人说道：“当时与你战斗的怪物应该毋庸置疑，就是威廉，而你在战斗中被威廉所伤，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威廉的细胞感染了你，令你成为了与他一样的生物。但是毕竟你只是被感染，异变的程度不会比原体更高，但是对于你来说，也许真的不知道哪天你就会像威廉一样发生异变而暴走。”

贝亚特脸色一沉，问道：“那么就真的刻不容缓了。”

凯瑟琳呵呵地笑了一下，她对贝亚特说道：“贝亚特先生，我很感激你将我从教廷里面救了出来，所以现在，轮到我来报答你了。”

“凯瑟琳，这么说你已经……”

凯瑟琳点点头，说道：

“没错，女巫会已经重建完毕，接下来，根据伊莎贝拉大人的命令，我们将开始全力搜查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