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再是了解贺盛年不过,她这般神态表情,显然是有目的。
果然,贺盛年听见李桢得话,只捏着方才还不在手中,不知从哪里来得粉色锦帕沾了沾眼角,低眉垂首温柔道:“你我成亲这许久,虽然未曾圆房,可倒是是圣旨赐下,在宗室过了明案得正式夫妻......”
贺盛年神色娇羞又委屈不已。
李桢端坐在她得对面,听见她这话并未接话,只神色微暗,双眸微垂看着膳桌上得那青花瓷杯。
长睫遮住了他双眸中得情绪,让偷偷瞄了他两眼的贺盛年心中有些飘移不定。
见着他并未答话,贺盛年小心试探了他一眼,方才小声道:“只是你我并无感情,不如就此......“
贺盛年有心提起那和离之事,可话未出口,便听的对面传来一沙哑声道:
“就此如何?”
再抬眼,便看见李桢已然神色平淡的望向了自己,好似在等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明明是很平静,可那男人的那双黑眸却是让她有些琢磨不透。
这人也不过刚刚及冠,怎么看起来就像是宗室中得那些个白了头发得外祖一样严肃,让贺盛年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就此和离,也免得你日日面对着我觉得为难......“
她私心里想着,这样一个出色又傲气的男人,身份又是那样的特殊,定是不愿意面对着身份比自己还高的妻子的。
“就此和离?”
李桢声音微哑低沉,一双丹凤眼看向贺盛年的所在也带上了几分打量。
“是的。”
贺盛年听见他说话稍稍颔首。
李桢求娶她,或许是有几分真心,可到底还是为了利益,不管如何,想着以后的结局,贺盛年都无法接受。
如今,趁着二人不过刚刚成婚不久,还未成怨偶,这和离便是最好的法子。
只:
“圣上赐婚,你此时提出和离,难道不算是违抗了圣旨吗?”
李桢起身,绕过那膳桌走到了贺盛年的面前。
他竹青色广袖随着动作微微抬起,微风扬起,似乎不过一瞬间,便到了贺盛年的面前。
感觉到下巴被抬起,贺盛年浑身一僵。
可是对面的这个男人力气极大,避无所避,二人便只能四目相对。
看着李桢冷峻的面容,贺盛年不得不承认,当年,李桢能成为那名满盛京的状元郎,这颜值上也是给他了极大的助力。
那双丹凤眼眸,里面似有星辰,有火焰,还有......她!
看到他那双黑眸中竟然清晰的映着自己的身影,贺盛年微微有些震惊,只颤着声音道:“我......“
此时此刻,她不知该如何说话。
明明心里极为期盼能说出那和离之事,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夫人......”
李桢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倾身,待气息离着贺盛年便更近了一些,只认真的捏着她的下巴,紧紧的盯着贺盛年的双眸沉声道:“这圣旨已下,你我便是生生世世的夫妻,哪里是你说和离便和离得......“
他声音微哑,盯着贺盛年一副认真模样。
贺盛年的下巴被他捏着,竟然是半分也动不得。
见着他说话这样得笃定,偏又不知从哪里生出一些个不服气来,只梗着脸,瞪着双眸使劲挣脱他得手怒道:“即便是圣旨,也该有转圜得余地,若是二人真的没有夫妻之情,又怎么能强行得扣在一起,长此以往,岂非成了仇人?”
她虽然神色不太客气,可是说出口得话,却是上辈子以死换来得经验,如今能重来一次,机会正再眼前,她又怎么能不抓住。
只要离了李桢,便能保命,这多大的诱惑啊!
见着她这样说话,李桢稍稍失落,却是不动声色转眼看向一旁冷声道:“这夫妻日久生情也是常事,怎得到了你这里,没有感情得人非得成了怨偶方才作对?又或者......,郡主是心中有了可人得情郎,这心便不在这圣上赐婚得夫君身上了?”
只说着,他的神色便沉重了不少,呼吸也重了几分。
贺盛年不敢直面李桢,可听见李桢误会,便想解释,却猛地感觉自己被那独特得男性气息包裹住。
不由得退后两步,直到身后抵着得刚刚用膳时下人摆放的雕花圆桌,方才定住身子。
感觉到身后的膳桌,贺盛年心中狂跳。
“李桢......你不要误会.......“
贺盛年很想解释。
却是感觉唇上微微湿润,她的双颊瞬间便红了起来。
前世今生,她也不是没有贺男人亲近过,可是不论哪个男人,都没有这种心中小鹿乱撞的感觉。
伸手想推开身前的这个男人,双臂却是被反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初吻,又慢又长,长的贺盛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那种湿润的感觉离了去。
失落的感觉忽然席卷了全身。
李桢神色克制的将贺盛年揽入怀中哑声道:“你如今是我的女人.......不许再想从前的那个情郎。”
“我没有.......“
听见李桢的话,贺盛年连忙挣扎解释,却是猛然身子一松。
抬眼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他却已然转身匆匆离开了去。
日光渐强,照进了房中,贺盛年失落的坐在膳桌旁。
小青走了进来,见着自家郡主神色不对,连忙上前,神色紧张的半蹲在贺盛年身边关心道:“郡主,方才再门外看着郡马匆匆离开,可是发生了何事?”
小青看着桌上只动了一分不到的膳食,看向贺盛年的双眸中满是担心之色。
“无事!”
贺盛年微微摇头,起身走到内室的软榻上躺下,便是发髻上那繁复华丽的钗寰都来不及卸。
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却是不能言说。
小青不知她的心事,可见着她不想说,也只能作罢。
只吩咐了人撤了桌上的膳食,又让人端了精致的茶水点心侯在了一旁,方才又走到内室,守着软榻上的人儿轻声道:“郡主聪慧,想来也是能明白长公主的意思的......“
她神色沉重。
即便不想说话,闭眼假寐的贺盛年,听到这话,倒是凝声问道:“你也知道李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