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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嘴硬

云吉释和夏浩的一番谈话,让他有了一种拔云见日的感觉,有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冲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憧憬归憧憬,现实归现实。云吉释和夏浩对未来充满信心,但是当下残酷的环境是他们更应该考虑的。在云楼村栽种果树,一没有技术、二没有物资、三没有土地,可能还会有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和障碍,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甚至从负开始,摆在面前的局面是非常困难的。

如果一个人没有看到希望,没有看到前面的曙光,在一片迷茫和困惑中摸索的时候,他感受不到跃跃欲试的冲动,但是一旦看到了前进的曙光,这种冲动就会幻化成无穷无尽的力量。

云吉释正是因为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他看到了一条明晰的道路、一条充满希望的道路。既然这条道路可以走下去,那么即将启程的渴望在他内心里便演绎的极为强烈,这种渴望就像大海的波涛不停地冲击岸边的岩石一样,即使撞的粉身碎骨也浑然不怕。

云吉释带着这种渴望,一边回忆着和夏浩的谈话,一边往家走。他走在西坡上,放眼望去,村子里已经炊烟袅袅。

夕阳西下,昏黄的土地在阳光照耀下更加突显出金色的光辉。

云吉释心里想,“希望这片古老而贫瘠的土地能重新焕发出它应有的活力。”

云吉释回到家,刚一进院门,大嫂就告述他大哥回来了,正在等他。

云吉释来不及回自己屋,直接去找大哥。云吉释推门进屋,屋里静悄悄的,大哥躺在炕上,身上搭着一个小夹被,均匀地打着鼾声。

大嫂随后跟着云吉释进来,他慢步走到云吉真身边,看到他熟睡的样子,想叫醒他,又有些不舍。

云吉释小声说:“嫂子,别叫醒我哥了,让他多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再过来。”

说完话转身就要出去,大嫂也轻手轻脚地往外迈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要开门出去,云吉真醒了。

“是不是阿释回来了?”

嫂子回身答道:“你醒了,是棒子回来了。看你睡着了,没忍心叫你。”

云吉真说道:“阿释,你坐下,我有话问你。小玉,你先出去吧!”

“行,我去给你打盆水,你先洗把脸。”

大嫂说完话转身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端来一盆水,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放在了凳子上。她拿起毛巾放在水里投洗了两下、拧干、递给了自己的丈夫。

大哥接过毛巾,对嫂子说道:“好!小玉,这没你的事了,我有事儿问棒子。”

大嫂看到大哥非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和阿释说,于是大嫂没再吱声,她快步出去,关上了房门。

云吉释坐在凳子上,他看着大哥,心里七上八下。他断定,“大哥知道了自己那天去乡里的事儿。甚至可能还怀疑到了古校长失踪和自己有关,不然就凭大哥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儿,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不会这么快回来。如果大哥真问起来,是应该承认呢,还是干脆耍赖,来他个一问三不知?”

云吉释的头脑里像车轮一样飞快地旋转,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他的哥哥不是局外人,而是乡干部,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也是有一份责任在里边。

“哥哥的立场是站在自己这面,还是站在对立面?难道他是那个田大宇派回来质问自己的吗?他们怎么会知道下雨那天自己去了乡里?对!是嫂子告诉他的,一定是嫂子”

云吉释突然又想起吉喆说的话“阿释哥你去乡里干啥去了?”“你走那天顾嘎子看到了,听他说是队长让你去送信。”

云吉释想,“对了!差点儿忘了,吉喆告诉自己还有顾嘎子也知道,说不定这小子专门去乡里打听情况去了!难不成顾嘎子发现什么了?不应该啊,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不可能,他不会知道的,是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云吉真此时倒显得非常淡定,他拿着媳妇递给他的毛巾,一把扣在脸上,使劲搓了搓双颊,清醒了很多。

云吉真和弟弟说话也没绕弯子。

“阿释,下大雨那天你是不是去乡里了?”

“啊,去了!”

云吉释很痛快地说出实话,既然大哥已经知道了,无论是大嫂告诉他的,还是顾嘎子去乡里说的,都无所谓了,再说自己去乡里是替队长办公事儿,本也无可厚非,为什么要隐瞒呢。

云吉真接着问道:“你去乡里干什么去了?”

“哥,是这么回事儿,前一阵子咱们村不是从乡里拉来一批粮食吗,解决了乡亲们的燃眉之急。队长和书记让我去给人家郭主任送一封感谢信。谁知道正赶上下大雨,我要是知道雨下那么大就不去了。”

“你在乡里呆了两天?”

“没有,送完信,我去古楼了。”

“去古楼?越说越乱,你去古楼又干什么去了?”

“大哥,我相中了一个女孩儿,我要娶她,这件事儿我和娘说过了,娘还说等你回来,要找你商量这件事儿呢。”

“相中了一个姑娘,是古楼的?”

“对,所以我去了古楼。”

“你啊!把我都说蒙了。”

“大哥,我不知道你要问啥。你就直接问吧,拐弯抹角的我没法回答,如果咱俩再唠一会儿,我也蒙。”

云吉真伸手从兜里掏出来那支钢笔,他看着云吉释问道:“你看看,这支笔是不是你的?”

“好像是,我的钢笔丢了好几天了。哥!你在哪捡到的?”

“在哪捡的?我应该问问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

云吉释看着眼前大哥的表情,分析着他的态度,最后决定不能和哥哥说实话,如果说出实情,一来哥哥会担心,二来凭着哥哥的性格,万一他大义灭亲,把自己交出去一切就都完了。

“哥,你这话从何说起,我那支钢笔不是你送我的吗?现在找到了你却发这么大的火?怎么丢的我不知道,谁捡去了我也不知道啊。”

“你小子嘴就硬吧!我告诉你,古校长前几天被关在乡,下大雨那天被人救走了,现场就留下了这支钢笔。”

“古校长被人救走了,好事啊!大哥,你不是一直也想救他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云吉释一句话戳到大哥痛处,他曾经眼睁睁看着古宁受罪,却束手无策,他是想救古宁,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更没有勇气和决心。此刻云吉释一句话,让他感到自己的怯懦和无奈。自己不敢做的事儿,云吉释竟然做成了,他又震惊又害怕。

“你、你、你可真是要气死我啊!你先说说这支笔的事儿。”

“一支钢笔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凭着它就能断定古校长是我给救走的?这也太牵强了吧,难道古校长就不能有一支和我一模一样的钢笔吗?大哥,仅凭着一支钢笔,你怎么就能怀疑是我干的呢?”

云吉真没想到弟弟的嘴是真硬,看来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阿释,这件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使你承认了,我这当哥的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不问了。不过,我劝你好自为之。古校长不会藏一辈子,总会有出来的一天,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哥!你别怪我嘴硬,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这么说,我不知道。”

“好小子,你有种,钢笔还你!”

云吉释接过哥哥递给他的钢笔,他看了云吉真一眼,从哥哥的眼神里他似乎看出了一丝默许,又或许是一丝其他的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在他心中只是稍逊即逝,他无法言说,更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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