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事糕真好吃!”苏芷月吃完点心,还不忘记夸上一句,可见点心对孩子的吸引力有多大。“五姐姐你过来,我和你说个悄悄话。”
苏芷兰听话的附过耳朵。
“早上牛车上送了个妇人来,我没见过她,不过她一直在睡觉。”说完,她往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来,又放松的靠近苏芷兰,“五姐姐,我好想和你一起啊?”
听到她人小鬼大的话,苏芷兰不由的笑了,“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玩啊!”知道她生母(姨娘)待她不好,这么懂事又乖巧的孩子,她也是想对她好一些的。至于牛车上的女人,想来应该是昨晚上被方家送去的姨娘,唉!也是个可怜人。
“可是。”她又看了看四周,“可是姐姐你身边总有别人,母亲让我在你身边没人时才能找你玩。”远远的看到成志鹏走来,她动作利落的跳起身就跑,还不忘给她留个‘有空来找她玩’的余音。
在晚膳后,赶回去找大夫的人终于带着一小队车队急急赶来。
“咦!伤口怎么缝起来了?”老人眉头一皱,又似想到了什么,两眼一睁,看向张劭的眼光就变成亮闪闪了,“张小子,快跟我说说,是那个给你疗伤的大夫。他这是怎么想的?伤口可以这样处理他有什么凭据?他人……”
“我的好陈伯,您不要这么大力气啊!老五!老五快来,这事是他经办的,您问他就好。”老人靠着他有些近,两手更是紧抓着他完好的双肩,一身的中药味差点把张劭给熏糊了。
苏芷兰正在给兔子做全身按摩,偷着放了点酒,从布袋里取了少许干姜弄碎,倒了些酱油,盐,几个八角胡椒,又偷渡了少许白糖到调料中,经过她巧手按摩,让它们充分的进入兔子体内。另一边,火堆已让成志鹏已在准备。
这兔子是他打来的,拿来时已去了兔毛,并清洗过了。苏芷兰让他给兔子肉厚处加了几刀切口,请他准备火堆和干净的木棍。
兔子淹足了二十分钟,她就开始绑兔子。把一根粗些的木棍穿过兔子头尾,两根细些的木棍撑开上下两条腿,用好些野葱搓成绳子,把细棍系在粗棍上,这下兔子变成了四肢大张的趴在了粗棍上。又把锅中剩下的调料糊到兔身上。
火堆已着了有一会,成志鹏接过兔子棍,放在苏芷兰特意让他做的两个三角架上,试着转动手中的木棍,兔随棍转很是听话。“这样烤兔子很轻省。”
“我也没烤过,只是觉得这样烤,手不会累。转的不要太快,不然,要烤好些时间。”看他转的有些快,不由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成志鹏不由的身体发僵,耳朵尖慢慢开始发红,他放开棍子,起身就走,“我在去找些野葱。”
看看天色,苏芷兰不由的叹息,只不过拉了一下衣袖而已,这男人也太纯情了吧!她慢悠悠的转动着兔子。
“这兔子好香!”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坐的火堆对面此时坐着一个老头,六十来岁,头上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清瘦多皱的脸上,此时正两眼亮晶晶的盯着她手中的兔子转圈。
“兔子我是帮人家做的,要不等他来,我与他商量下分老人家一个腿吃。”来人衣着整洁,身上一股子的中药味,就算隔着火堆,也挡不住那股子药香,所以她很快猜出他是谁了。
“好啊好啊!我这么大年纪要个后腿不过分吧!加了八角、胡椒,咦还有姜味和葱味,真不错,快快!它冒油了!”他四处看了看,对苏芷兰凑近些,小声道:“兔子主人现在还没来,肯定是肚子不饿,要不我们两个把它包圆了可好!”
苏芷兰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又伸指点了点他身后,悄声道:“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就在您的背后哦!”
一听这话,老人也不转身,立马坐正身子,脸上也收起了馋样,缓声道:“张五说那伤口的缝法是你这个小姑娘想出来的?”
苏芷兰乖乖点头。
“你怎么会这么想的?据我所知太医院好像没有做过这种试法。”此时的他一本正经,身上也带着一种威严的气势。
她挑了个细小又干净的树枝,对着正冒着油的兔子戳了几下,那表层的油水都快速的浸入了肉内。“我这也是第一次烤兔子,看到油流下就有些舍不得,想着,如果能把油保留在肉内,等下的兔肉会不会好吃点?您觉得呢?”
但老人的神情太认真,只能继续编借口,“我曾看过一本杂记,讲得是一个人犯被刑斩立决,他的亲人不舍他下葬不完整,就重金请了个快眼盲的老裁缝师傅,把身首分离处用线给缝了起来。看过故事后,我就想,如果是活人身上有大伤口,如果上药后把它缝起来,是不是不会流那么多血,并回复得更快些。今天碰上了,我就提议了。”
烤兔在她的转动下,慢慢变黄,看着更加诱人了。“至于提议用他的头发丝,那也是没办法,当时身边没什么干净的线。”
成志鹏走到苏芷兰身边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活,麻利的对兔子各种戳,直把对面的老头当空气。
“你!是你这个臭小子!”老人一看成志鹏,就跟个孩子般跳了起来,走到他旁边就大力的拍打他肩膀好几下,“都是你!都是你个混小子,那天为什么不早些赶来?一个破兵符有什么用?送了一个大将军的性命不够,你还要把自己的命给送进去?你个笨小子啊!”
这下,苏芷兰迷愣了,这位老人对成志鹏可真是满满的爱啊!虽然他连打带骂的,可爱称就换了三个,可见决对是真爱。
“原来是陈伯啊!您以为是我不想赶到家?那天光派去刺杀我的人就有好几波,细数都有几十人,要不是被人救了一把,现在的您可见不到此时的我。”说到这儿,他又侧过头看了苏芷兰一眼,这才去瞪老人,“对您来说,它只是个破兵符,可对我,那是几万人的性命,他们跟着成家人出生入死多少代,做为成家人,我不能把他们的性命不当回事。兵符要交也要交给值得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