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瓦给杨冰寄了封邮件，告诉他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下线，有事找他。

俩人都在大地图上寄邮件快了不少，三分钟左右就能到。舍瓦先下线，先上天讯回了回消息，过了会儿，杨冰一通语音通话打了过来。

“咋啦？”

“狗冰，夏海棠是不是找过你？”舍瓦充分怀疑夏海棠能找到他是从杨冰那里套出了他的消息，大概有九成八的把握。

“是啊，咋啦？”

“她跟你说了啥？”

“就问了一下那个祭祀第一的舍甫琴科是不是你，还有你去哪座主城了。”

“你就直接告诉她了？”舍瓦抓狂了，原以为夏海棠是套话套出来的，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

“告诉她了呀，这很要紧吗？咋啦，莫非她来找你了？”

“她tmd要不是为了找我她问这些干嘛！”舍瓦感觉自己快发疯了，“好在你个王八蛋记不住我家地址，否则我怀疑我早就被她追杀到现实中来了。”

“放屁，我三天两头往你家那里跑怎么会不记得你家地址？”

“那你报一下啊。”

“啊，这个，悬浮列车坐到中山公园站，然后，然后下车往右直走，过那么两三个红绿灯会有一个很大的小区，小区叫……小区大门外有一个铜制的小牛，拐进去，右手边第二幢楼12楼……12楼电梯间右手边第，第三间门就是了。”杨冰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挤出了舍瓦的“家庭住址”来。

“不是吧，你连我家小区名字都记不住啊？”舍瓦这是真无语了，“那么大个名字就刻在门口那石头上你也没印象。”

“那个小区名字哪有那个铜牛雕像显眼嘛，那个铜牛是真的好玩，站着打高尔夫，结果动作扭捏得像是在拍自己屁股一样，干脆你们小区改名叫牛牛拍屁股小区好嘞，又形象又好记。”杨冰扯着扯着又快扯偏题了。

“别扯东扯西的，我问你，”舍瓦尽力做到心平气和，“你tm知道不知道我和夏海棠的事。”

“知道啊，她跟你表白了，你怂了，一直在躲她，当时好像是在玩大航海时代OL3还是啥游戏来着的，你还硬拉着我退了游。”

“······”虽然听起来很不爽，但这貌似就是事实，舍瓦还无法反驳，只能嘴硬道，“我这是为她着想。”

“你说是就是吧，”杨冰随意地应付着，“她今天来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舍瓦突然反应过来他差点又被杨冰带偏了，赶紧扯回来，“不是，你知道我在躲她，你还把我的现状告诉她，你丫成心的吧！”

论转移话题杨冰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因为他自己都是一件事说着说着就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十分自然和连贯，毫无刻意的感觉。

“我知道你之前在躲她，谁知道你现在还在躲她！”杨冰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差不多有两年了吧，你们还没搞个明白啊。”

“今天，应该，算是，搞明白了吧。”舍瓦有点心虚地说。

“哦吼，恭喜啊，右手解放了啊！”杨冰的语音语调瞬间奇怪了起来。

“解放你麻痹，”舍瓦骂道，“瞎想什么呢，她答应我彻底了断的。”

“哦，这样啊。”杨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憋出了一句话，“这很舍瓦，但这很不夏海棠。”

“蛤？啥意思？”杨冰难得一回，舍瓦一时半会儿还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诶，娃娃，你说夏海棠以前的作风像是这样的吗？”杨冰这一问把舍瓦难住了，他明白了杨冰的意思，的确，这很不夏海棠。

按照夏海棠那种女汉子般的脾性，本应该是我喜欢你，还向你表白了，你就tm该接受我，不接受我就揍你，揍到你接受这样一套逻辑，今天全被舍瓦几句话就说放弃了，实在不太符合她的个性。莫非······舍瓦有点不太敢往下想了。

“你的意思是说······”舍瓦语气有点沉重。

“她······”

杨冰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舍瓦强忍住顺着网线过去打他的冲动，询问道：“她？”

“她，变了。”

“你TM憋个半天就憋出这个？”舍瓦差点被杨冰气了个半死，“我还以为你要说夏海棠是假装答应断开来麻痹我，再依次为理由恢复原先关系，再徐徐图之呢。”

舍瓦忽地发现，他一急就把刚刚不敢往下想的内容一下子全推出来还一股脑报出来了。这······

“嗯~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杨冰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种蜡笔小新式回答方式让舍瓦脑门上青筋直跳，仿佛严谨思考了一下舍瓦的说法发觉他的说法也有那么点道理，明明怎么看都是他说的比杨冰说的要靠谱很多嘛！

“那，那这波怎么办啊。”舍瓦开始慌了。

“还怎么办，从了她呗。”杨冰没好气地说道，“人家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要性格······额，也不差，你又还单身，你到底在怂些啥？”

舍瓦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要求高不能算怂······要求高！······完美主义者的事，能叫怂吗？”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没有感觉”，什么“宁缺毋滥”之类，引得杨冰阵阵嗤笑，天讯的语音通话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你有什么资格笑我！”舍瓦辩解了一通，发觉这样没有意义，得把杨冰也扯下水，“你自己不也单了那么多久了？”

“谁说的？”杨冰的语气不屑到极点，“喏，游戏仓，我老婆。”

舍瓦已经构思好了一通严密的话术准备让杨冰深刻认识到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失败和存在的诸多问题，结果······

Plan A，从入门到入土。

舍瓦大脑飞速运作着，立刻搬出了Plan B——“你在游戏中就没试着和别的女玩家组队吗？有没有心动的啊？”

“哥，我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相亲的。”

“这不矛盾嘛，说说，有没有好看的女玩家啊？”

“嗯······有倒是有一个，但水平太菜了，被我踢了。”舍瓦隔着天讯都能看到杨冰浑身上下闪耀着的金属光泽，“那妹子五发箭能有四发射我的宝宝身上，哦，剩下那发直接射我身上了，这我实在忍不了。”

“这时候你不应该教她箭术吗？多好的机会啊！手把手教她，教着教着说不定就师生play.avi了。”舍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呵，在这里口嗨。”杨冰不屑地嘲讽道，“当年下副本因为犯了个错误就踢人的是谁？那些年你踢的女玩家可以从你家门口排到黄浦江了。”

“当时是开荒团，而且我踢的都是犯严重错误的，男女平等，一视同仁好伐。”舍瓦辩解道。

“我也一视同仁，菜成那样我管你男的女的好看不好看，”杨冰冷漠地说道，“女朋友可以慢慢找，游戏一定要玩得爽。”

Plan B，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