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色的亮光从眼前闪过,就在我刚抽出三环刀的时候,那把锐利的东洋武士刀,迎头向我劈了下来。
由于我是低头从抽屉里抽出三环刀的,想要抬头用三环刀,去硬挡头顶的武士刀,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我只得就势一弯腰,向茶几底下钻去,只听得砰的一声,我拉出来的木几抽屉,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你是比武,还是要人命呀?”
我看到那破落得像茶渣那般的木材碎片,心中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跑得快,此刻我保不准会被劈成血柱。
然而,那扶桑女子看到一击不成,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她的表情冷艳,模样极其狰狞,宛若地狱中凶残的魔鬼。
接着,她一脚踏上茶桌,再次握着凌厉的武士刀,向我扑杀过来。
此时,我有三环刀在手,心中淡定了数分,也不再一味躲闪。
我两手执刀,往茶桌上一摊,用三环刀的刀刃尖处,携起桌上茶几,连杯带壶地,向那扶桑女子砸了过去。
那扶桑女子见状,明显停顿了几秒,然后,她扬在半空中的刀,连忙向迎面而来的茶壶,劈了下去。
哐砰的一声!
武士刀瞬间将茶壶劈得碎落一地,清冷的茶水飞溅,那扶桑女子叫了一声,被茶水洒了个措手不及,赶忙扬起左手,用宽大的黑色衣袖,虚掩了一下。
借着这一个空挡,我从容地向后面的木沙发上跃去,活像一只灵巧的雄雀,找了一个狭窄些的雕像高台,稳稳地站在上面。
这个位置离房门有些近,对我来说,进可攻,退可守。
而我的房间很大,又经过精密设计,在房间四周,特意筑造了很多两米高的钢筋雕像,大约每隔三米,便会有一个高台矗立,四拐八弯地,俨然几处小巷。
这样的设计,极有利于用短兵器,所以我现在三环短刀在手,几乎是占有绝对的优势。
这时,砰的一声,半掩的房门被踢了开来。
阿柴冲了进来,扫了我一眼,又看到了狼藉破乱的房间,就势在墙壁上拿了一把东洋刀,挡在我的面前,对着那名扶桑女子,怒目相向:“六哥,你没事吧,我就知道这两人没安好心,尤其是这个一脸煞气的女人!”
阿柴的声音很大,他一向鲁莽,作势就要向那扶桑女子扑过去。
我看到阿柴这个样子,急忙喝了喝他:“阿柴,住手,这是我与她约定的比武,你先退下!”
“比武?”
阿柴摸了摸头,有些发蒙。
但是他看到我的态度后,马上意识到我是认真的,只好背过身去,对着李淮一农扬了扬手中的刺青,凶神恶煞地说:“既然是比武,那你也不准帮忙!”
阿柴以前是个非洲雇佣兵,手上的刺青正是他们雇佣兵团的标志,他扬手,不过是想告诉李淮一农,不要准备出暗招,不然他也会帮手。
“比武讲究的是公平,我自然不会出手!”
李淮一农笑了笑,收起手杖,站到了一旁,颇有些扶桑的武士道精神。
听到李淮一农的话语,阿柴瞪了那扶桑女子一眼,也退到了一边。
“阿!喝!”
这时,那名扶桑女子大喝一声,极速向我跑来,她的木屐踩在地板上,哒吱哒吱的响声,让人心底老是一颤一颤的。
就在离我还有三米距离的时候,那扶桑女子,用木屐脚往地板上用力一踏,迅速跳跃飞起,向我的头顶,猛地劈落。
我略一扬肩,身子向左一倾,刚好避过了她极其迅猛的一击。
砰的一声!
武士刀像一只银光闪闪的大锤,重重地劈落到我身后的石雕像上,那凌厉的刀锋,只一下,便在石像上嵌入了三尺有余。
那是一只高大的狮子雕像,这一下,她的刀刚好嵌在狮子的左耳朵上。
她看到武士刀嵌在了石像上,微微皱了皱眉头后,立马转身,用右肘子在刀身用力一压,哐的一声,武士刀反弹了一下。
这时,那扶桑女子马上双手握刀,横空一削,那把武士刀明显是经过特殊的材料锻造,锋利无比。
那狮子雕像的耳朵,在武士刀的冷削下,竟然被硬生生地割落。
“哼!让你见识见识,华夏的三环刀!”
我趁着她刀峰陷落的瞬间,马上抓住机会,反守为攻,双脚往石像上用力一踏,飞跃而起,对着她的双手直戮而去。
那扶桑女子见状,开始撤刀回防。
哐的一声,我手上的一只三环刀立马钳住武士刀的刀身,然后,另一只顺势往刀柄上,一直钳去。
三环刀,又名双手虎牙钳,它的本体是一个铁环。
在铁环的外门又锻有三把类似闸刀的短刃,短刃上再磨有凹陷不平的软钢铁丝,是一种两手抓持的近身武器,一但被缠上,很难脱身。
我练习三环刀已经很多年了,左右手极其灵活,特别是在夹刀夺刃方面,更胜一筹。
所以,我的刀刃一但缠上对方的刀身,就不会再给她机会反抗。
瞪的一声!
那扶桑女子在我两只刀环的钳砍下,一连退了数步。
然而,我的刀环,一环紧靠一环,一刀接着一刀,不一会儿,两只三环刀便顺着武士刀的刀身,直取她手中的刀柄。
然后,我一个转身,两手横空,向着那扶桑女子的脚下以及两肩削去。
练过刀棒的人都知道呀,这种时候,最好的脱身方法便是,纵身往后一跃,先虚撤数步,再拿刀横挡在双肩之前。
这样的话,既保住了手中的刀,也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当时,那扶桑女子也是这般动作!
然而,三环刀的巧妙之处便是在这里,当那名扶桑女子用武士刀挡住我左手的三环刀时,我的右手的三环刀,自然扑了个空。
可我左手的三环刀明显把她手中的武士刀给再一次钳住,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左手的三环刀顺势往她的刀柄上,猛地一戮。
然后,两手一撑,身躯一扭,整只三环刀,便会灵巧地像一只陀罗那般极速轮转。
当我的身躯转到极致的时候,左手用力一拉,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左手的三环刀会与武士刀缠绕到一起,并且两把刀会越嵌越死,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同时,飞甩脱落到房间一侧。
“这是什么刀法?”
那名扶桑女子看到自己的武士刀脱手,大吃一惊,她明显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吓得脸色一片煞白。
我趁势,跨出两大步,然后,一个转身转到她的身后,这时,她手中已经没有刀了,而我的右手中,还有一把三环刀。
我的这招,在三环刀法上叫作,一环换月,虎钳锁喉。
这个时候,只要我一个转身,右手抬起,猛地一戮,我那把三环刀就能紧紧封住她的喉咙,一招见血。
“你输了!”
我微微一笑,拿着手中的三环刀,猛地转身,向她的喉间袭去。
我也不欲杀她,只要证明她落败了便行。
然而,正当我转身的一个刹那,只觉银光一闪,有一支银光闪烁的金属铁器,凶狠狠地,抵在我的喉间,让我的后半句-你败了-,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柄由纯铂金打造的月牙匕首,长大约二十公分,宽不过三指,但它只要再进一公分,就能让我喉咙断裂,血洒当场。
“你输了!不过,你的刀很快,是我见过最奇妙的刀法!”
那扶桑女子冷冷地笑着,也不知她的话语是讽刺,还是真的赞扬。
“谢谢!”
我同样冷冷地说了句,然后,用苍鹰一般玩味的眼神盯着她:“你可知道,在武术界,有一种绝招,叫双足横梁,空手夺刀?”
我这么说着的时候,双脚迅速往地上一踏,一松。
然后,整个身躯作势往右倾倒,这个时候,由于那女子的匕首是向着我的喉间的,她要再次刺中我的话,只得身躯向前一步,朝我砍来。
当然,如果她不向我追来,任由我向右倾倒的话,我由于脚下失去了重心的支撑点,在重力的作用下,是必然会栽倒在地的。
可是这招,绝就绝在这里,它攻的是人性与人心,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弯腰向你刺来。
所以,这个扶桑女人也不例外,她看到我向右倾倒,连忙跨出一步,拿着月牙匕首朝我的腰间刺来。
我趁着她弯腰的那一秒,立马扭腰回头,双手往月牙匕首上一粘,像透明胶那样,将匕首粘住。
然后,用力向后一拉,借着这股支撑力,我马上站起身来,用手在她的手腕上用力,一拍,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而那个扶桑女子,在我的一拉一拍之下,像断线的纸莺,向我身后倒去。
“你输了...”
我趁势,一个转身,拿着匕首,向她的喉间抵去,然而,我那句-你输了-,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又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秒,腰间突然一寒,好像腹部正被一种铁壳类的金属物抵住,然后,我听到了类似于扳机扣动的声音。
此时,那名扶桑女子正倒在我的脚下,在她手中握着一把45口径的手枪,她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掣,正好抵在了我的小腹中。
“呵呵,好一式双足横梁,白手夺刃!”
那扶桑女子笑了笑,长发披肩,缓缓站起身来,手枪由我的腹部,放到了我的头上:“你可知道双手铁拳唐业安老前辈?他是我在华夏的老师!”
我听到那扶桑女人的话语,怔了几秒,她口中的双手铁拳唐业安,我也认识,我的这招白手夺刃,正是他教的。
也就是说,这扶桑女子,刚刚早已经看出了我会栽倒,还故意配合我,让我夺下她手中的刀,目的,是为了让我输得没脾气?
女人的心思,确实难猜。
“他娘的,说好的比斗,干什么要出枪!”
阿柴看到我吃亏,骂了一声,然后,伸手往他的运动裤的裤角探去,我知道他在掏枪。
阿柴本就是雇佣兵,又是我请的保镖,所以,他随身带着一柄德鲁造的博格曼左轮手枪。
然而,他的手枪还未掏出来,李淮一农肩膀上的那只白头鹰便扑扇着翅膀,向他极速掠去。
接着,白头鹰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向阿柴的手中抓去,迫得阿柴赶紧在地上打了个滚,暂避起锐!
“哒哒哒!”
这时,阿柴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来,李淮一农便执着黄金手杖,向阿柴奔袭而去。
李淮一农的速度很快,只三秒钟就奔到了阿柴的身前,你很难想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能发出如此猛烈的攻击。
只听得咚咚的几声,李淮一农以刚才打我的手法,同样打在阿柴的身上,先是双肩,双手,然后是腹下。
阿柴被打得双手红肿,满身疼痛地瘫倒在地,手中的手枪,早被李淮一农,挑到了五米开外。
“年轻人,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李淮一农用黄金手杖狠狠地抵在阿柴的喉间,然后,用轻蔑的话语,冷冷地说着,若阿柴敢反抗,我敢保证,黄金手杖会像一把利剑,直接刺穿他的喉咙。
“不要伤害他,是我输了,我会信守承诺!”
我看了眼瘫倒在地的阿柴,放下了手中的月牙匕首,对着李淮一农冷冷地说道。
李淮一农听到我的话语,也移开了手中的黄金手杖,对我说了句:“我相信你会是个信守承诺的年轻人!”
这时,那扶桑女子看到李淮一农的态度,也放下了手中的枪,不再理会我,向李淮一农走了过去。
“嘎嘎!”
当那扶桑女子走到李淮一农的身边时,那只白头鹰嘎嘎地叫着,从半空中扇了扇双翼,一跃而下,缓缓地飞落在那扶桑女子的手中。
那扶桑女子摸了摸白头鹰的双翼,动作亲昵,然后,在它的白色羽毛上,印上了一个像玫瑰花一般美丽的红色唇印。
原来,这扶桑女子才是这只白头鹰的真正主人。
“怪不得称雄北美的白头鹰会出现,在我的庄园之中,若不是你破了我的三环刀,我会一直以为是我魅力过人呢?”
我看着那只白头鹰还在机械性冷眨的右眼,暗骂一声,冷冷地说着。
当我将目光转到了那只白头鹰身上时,我马上明白过来,这白头鹰今早曾在我的庄园里偷拍我,而那扶桑女子明显是有研究过我的刀法,不然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
怪不得,不早不晚,刚刚好在下午,两人才来拜访我。
“真卑鄙!若不是你们耍炸,根本不可能赢得了我!”
我转身看向李淮一农,心底冷笑,要他给我个说法。
“卑鄙?”李淮一农笑了笑:“不错,是我叫小天来偷拍你练功,我能研究透你的武功,就证明抓你师傅的那帮人,也能!”
李淮一农看着我的眼睛,摇了下头,再次说道:“我告诉你,抓你师傅那帮人,可能更卑鄙,连柳疯子这样的老油条都着了道,若是你就只有这点警觉性的话,趁早回华夏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李淮一农说完,就转身,朝着大门上走了过去,也不再理会我的反应。
听到李淮一农的话语,我心里气愤之极,看来这李怀一农的意图很明显。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我师傅,他只是设了个套,等我跳进去,好将我吓回华夏。
“慢着,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关于我师傅的事情?”
我捂着双拳,看着李怀一农的背影,冷冷地喝道。
我足足找了柳老头三年,就这么被设套逼回华夏,我怎么会心甘!
“不,我来就是打算告诉你,有关于你师傅的事!”
李淮一农冷笑了了下,看都不看我一眼,语气冷淡地道:“只是,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让我很失望,所以,我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