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鹭和笼中雀刚走出甲板,塔曼就带着一群黑羽武士追了过来,这群人包括塔曼在内,足有20多个。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得那么迟,但我能从塔曼阴沉的脸上看到一丝不妙。
那时的塔曼像发了疯的蛮牛似的,双眼发红,拿着一把鲁德出产的手枪,向甲板上迅速追了上去。
塔曼带来的人非常老练,身手也很利索,很快就跟着她追到了邮轮的甲板上。
接着甲板上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枪击声。
我知道惊鸟的人与塔曼的人又开始驳上火了。
只是甲板上那么地空旷,除了几张破凳子和木柱子,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遮蔽物可以藏身。
惊鸟的人逃到了甲板上,结局几乎是已经注定了的。
刚刚血笼中雀和血鹭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主要是因为大厅里的灯没开,塔曼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塔曼还下了死命令要活的,所以,底下的人都留有很大的余地。
现在不同了,看塔曼那个双眼发红的样子,好像是想要惊鸟的人偿命一样。
“给我杀了他们。”塔曼怒火冲天。
我捡起地上的手枪,走出甲板的时候,刚好听到塔曼对着黑羽武士发出了死命令。
“砰砰砰!”
接到塔曼的命令后,那群黑羽武士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他们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得到释放,没了命似地朝惊鸟的人开枪。
在黑羽武士一阵强大的火力压制下,血鹭和笼中雀被逼到了瞭望台的8点钟方向,那是一个绝对的死角。
唯一的逃生方向就是邮船上的瞭望台,只是,想要爬上瞭望台的话,必须得有强大的火力掩护,因为中间有10米多的空旷地。
“杀了他们,我要他们给卡奴天陪葬。。”
塔曼抓住机会,带着黑羽武士越发地逼进了两人藏身的角落。
在黑羽武士的一番巧妙的配合下,负隅反抗的血鹭率先中了一枪。
血鹭中枪后,跟笼中雀一直躲在甲板的角落里,像乌龟一样缩着,不敢再浮头,也不敢再与黑羽武士正面交锋。
塔曼一伙人借机兵分两路,像包饺子那样向角落里逐渐逼进,这样下去,血鹭与笼中雀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嗤的一声,两枚迷雾弹从角落里滚了出来,一阵浓雾弥漫后,我能看到血鹭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手里握着两把长筒火枪,对着众人一通猛烈地突击。
这样作的效果很显著,血鹭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众人的枪口也不约而同地对准他,然后是一阵集中火力的疯狂射击。
笼中雀趁着这个机会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向着瞭望台的方向迅速窜了过去。
不过,笼中雀的行踪很快就被眼尖的塔曼发现了,塔曼拿着手枪对着瞭望台上的笼中雀射了几枪。
-砰砰-的几声,瞭望台上的灯被打翻了几盏,穿透船灯的子弹也只是在瞭望塔上留下了几个细小的弹孔,塔曼好像并没有击中目标。
笼中雀握着双枪,也不只顾着逃跑,回敬了塔曼几枪后,身形一弯,钻进了瞭望台中,也不知道瞭望台里的瞭望员,有没有死在她的手里。
笼中雀走后,血鹭的下场变得很是凄惨,他几乎成了靶场上练习射击的靶子,肩膀和腹下先后中个满分的十环,鲜血喷涌,鲜红的血液沿着肩膀流了一地。
为了不被塔曼的人抓住,他将长筒火枪放回背上,几乎是尽了最后一点气力,身形一转,从甲板上一直滚到了海里。
但是,塔曼好像没有一丝放过血鹭的意思,即使他已经掉到了海里,塔曼还是带着人用枪对着海水一阵疯狂的扫射。
我心中暗暗为血鹭捏了一把汗。
当我沿着甲板上的血迹,跑到血鹭跌落的地方时,翻滚的海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阵暗红的鲜血掺杂着水浪,在海面上,一圈圈地打着血色的水泡。
夜晚的海浪很大,很快就有一个10米高的浪花迎面扑来,将那片鲜红的血水横扫得无影无踪。
“给我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塔曼看了一眼翻滚的海水,对着底下的人吩咐着。
接着,塔曼就带着剩下的人,向瞭望台上杀了过去,可是,不到10分钟,我就看到他们折返回来,笼中雀似乎已经从瞭望台上又逃到了船的内舱,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塔曼为人阴险,一点机会都不想给惊鸟的人,马上又组织了人手进行全船的搜捕。
我没有立刻回到船舱里,而是站在甲板上看着塔曼底下的蛙人进行海中打捞。
令人称奇的是,中了几枪的血鹭自从滚入海水里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下子就在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群装备齐全的蛙人在海里打捞了近一个小时,别说连他的尸体,就连他身上的一根毛都没有捞着。
不过,在茫茫的大海中,血鹭受的伤那么地重,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生还的可能了。
那时,海上的风浪实在太大,时不时就有十米高的巨浪打过来,可能血鹭的尸体已被海浪圈到了海底,或者直接被海浪打到了哪个海底的旋涡也说不定。
虽然塔曼也认为血鹭已经死了,但她做事极其谨慎,不但没有停止打捞,甚至还派人将整个邮轮的四角都把守起来。
如果血鹭真的还有命活着的话,唯一的生机就是爬上远洋号,而且还得有人接应。
塔曼这样做,相当于将血鹭最后的一线生机也扼杀在了摇篮中。
我站在甲板上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笼中雀逃到了船舱的什么地方?
那时的我是既希望笼中雀落网,又希望她能逃脱塔曼的追捕。
毕竟柳老头在惊鸟的手中,而我之前还答应了笼中雀帮他们在船上偷一副金色的棺材,用来换回柳老头。
现在看来,这个机会恐怕得泡汤了。
我又在甲板上待了一阵,蛙人还是没能捞到血鹭的尸体,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本来是在房间里安睡的美好时光,可是今晚的大规模搜捕注定了它的不平静。
这一夜,整个远洋号的灯都被打了开来...
我回到船的里舱时,发现邮轮的每个必经路口都被塔曼派人重兵把守,然后,还有一群黑羽武士组成了一个个不同的搜索小队,沿着里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
目的就是捕抓在逃的笼中雀。
我也没有理会这些正在搜捕的黑羽小队,径自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在路过舞厅的时候,看见了塔曼,她手里拿着自己的雪藤银鞭,微微发红的眼神暗淡无光,脸色也很忧抑,正坐在一张红色的藤椅上发呆。
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不好。
这时,田合一郎跑了过来,附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张的脸色在那一秒钟变得和缓了许多。
我看了她一眼,以为是她的人抓到了笼中雀。
“土夫子,你过来。”塔曼抬头,叫了我一声。
“什么事?”我虽然对她反感,但还是走了过去。
“谢谢!”塔曼走到我的面前,笑着说道:“我会叫人将你那个被绑了的仆人放了的,我们这次真的两清了。”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塔曼为什么突然扯上阿柴。
“总之,这次的事情,谢谢了!”塔曼朝我点了下头,又说了句感谢。
“你没事吧?”
我缩了缩脖子,被她整得一脸发懵,这个一向蛮横的女人跟我说谢谢?
如果不是因为跟她不熟,我肯定会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看看她是不是生病,然后把脑子给烧坏了。
“六音君,塔曼公主是在感谢你救了卡奴天。”田合一郎看我疑惑,解释了一下。
“我救了卡奴天?”
“嗯,六音君,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将那几枚毒针拦了下来,又将最后那枚毒针打偏的话,那些毒针肯定会刺中卡奴天的脑袋,直接要了他的命。”
“卡奴天没死?他醒了?”
“不错,不过人还没醒,那枚银针的毒性很强,卡奴天的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双手以后可能就要报废了。”
田合一郎向我点了点头,将卡奴天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难怪塔曼会突然转忧为喜,原来是卡奴天没死。不过,也可以看出塔曼这个一向凶蛮的女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主。
“人没事就好。”我点了下头,看着塔曼,也没有邀功。
我当时出手救卡奴天,本来就是下意识的举动,而且我跟塔曼塔这伙人是敌非友,卡奴天是生是死,根本就与我没多大关系。
所以,我也没有跟塔曼多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舞厅。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周山河正坐在桌子上,他泡了一壶清茶,一脸平静地喝着。
“小六子,你回来了?”周山河见我回来,抬头看了一眼。
我看到周山河那副淡定的样子,感到很奇怪,好像五谷经丢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周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在周山河对面坐了下来,问道。
“不急,先喝茶。”
“周师兄,惊鸟的人刚刚找过我,他们说五谷经不是他们拿的,五谷经是不是在你手中?”
我看着周山河的眼睛,总觉得他很怪。
惊鸟的人应该没必要骗我,他们确实没有拿五谷经。
当时大厅里的灯被打灭时,我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气息,就是说,巧灵儿手上的五谷经是被大厅里的人抢走的。
而且,惊鸟的人是在枪响之后,才跟着卡奴天他们一起混进来的。
那么,当时的灯又是谁打灭的?
还有,第一枪根本就没有打中人,或者说原本就不是为了打人,那这一枪又是谁开的?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吸引卡奴天,还是为了趁乱抢夺五谷经?
我刚开始怀疑的是田合一郎,因为巧灵儿说抢五谷经的人用的武器是细小的钢丝…
现在回想起来,周山河才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以他的手段,私自藏有一枚纲丝或者钢绳,然后,用纲丝从巧灵儿的手里将五谷经勾过来,简直是分分钟是事情。
而且,周山河那个时候还极力阻止我打开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