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黑羽武士和墨镜男看到眼前诡异的一暮,都愣了愣,也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
我站在大门的五米处,瞥了一眼周山河手里那根蓝色的羽毛,这的确是惊鸟-笼中雀的一贯作风。
按照周山河之前跟惊鸟的接触,笼中雀每次出现都会留下一根蓝色的雀鸟羽毛。
也就是说那个蓝眼睛的高脚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惊鸟的笼中雀。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幽灵山庄中刺杀我?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当时只是想杀卡奴天,刚好被我撞破,于是,萌生了灭口的心理。
可是,惊鸟的人又为什么想杀卡奴天呢?
五谷经又是不是被惊鸟抢走了?
我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卡奴天,心里同样犯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追。”塔曼生气极了,看到愣在原地的黑羽武士和墨镜男,更是火上加火,直接怒喝道。
听到塔曼的话语,那群黑羽武士和墨镜男不敢怠慢,连忙追了出去。
可是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只红色迷雾弹迎面丢了过来,紧接着一阵血红色的烟雾,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浓雾一下子就迷了众人的眼睛。
迷雾过后,在门沿上,一个穿着红衣服的蒙面男子用脚勾着大门的门帽,从外面转了进来,他身姿飘逸,仿佛从天而降。
在他手里还拿着两把精制的、两端嵌有圆形短矛的双筒火枪。
“砰砰砰!”
那红衣人面色冷傲,直接对着门前的人就是一通精准的突击。
砰砰的几声,不到3秒钟的时间,我就看到就有5位墨镜男,应声而倒。
剩下的黑羽武士没想到那个高脚女人还有人接应,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就变换了下各自的位置,迅速拿起手枪对着红衣男子,一通射击。
那红衣男子见状,也不敢硬拼,连忙用脚勾了下门沿的一角,转身避了开去。
子弹不长眼睛,我看到两帮人火拼,连忙滚到了一个倒地的墨镜男身边,就势拿起了地上的一把45口径的手枪,对着那红衣男子的方向开了一枪。
不过,那红衣男子躲得很及时,我没有将他击中。
只听见砰的一声。
那红衣男子也不想与我们纠缠,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枚迷雾弹,丢向了地面,血色的迷雾再次遮蔽了整个大门。
然后,红衣男子拿出长筒火枪,对着屋内一阵胡乱的佯射,也不管有没有射中目标,转身就跑。
“他想跑,给我追。”
领头的黑羽武士看到红衣男子想要逃跑,也不管血红色的迷雾有没有消散,带着自己的人追了上去。
我也想追上去看看,不过被周山河拦了下来,他拉着我的手,示意我看下大门的地板。
我抬头看了一眼,在咖啡色的地板上遗留了一弯水灵的、血色的花鹭羽毛。
“是惊鸟的血鹭?惊鸟的人到底是想抢夺血经还是击杀卡奴天?”
我皱了皱眉头,这红衣人极有可能就是薛七在古墓里遇到的血鹭,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远洋号上。
“嗯。不过,这次惊鸟的人不是冲我们来的。”周山河点了下头,瞥了一眼倒地的卡奴天,示意我不要多事。
我看着周山河略显闪烁的眼睛,觉得他今晚的举动很怪异,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而且五谷经丢了,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真的很令人费解。
莫非血经不是惊鸟的人拿了,而是在周山河手中?
我当时心里的疑惑很重,也没有理会周山河的阻拦,只在大厅里停留了半分钟,还是追了出去。
周山河看我还想追惊鸟的人,又拦了我一下,但我没有理会。
当我走出大厅的时候,在走廊的右转角处,又看到了两具黑羽武士的尸体。
我沿着尸体倒下的方向,走出房间的长廊,一直追到了邮轮的餐厅处。
然后,我听到了甲板外面传来了几声枪击声,料想惊鸟的人逃到了甲板外面。
可是当我走到甲板上的时候,那里除了地上躺着的几具死尸和苍凉的海风外,再没有一丝人类的气息。
这时,我突然感到背后一寒,有数枚银光闪闪的银针朝我飞速射了过来。
我也没有多想,为了逃命,一个闪身,从甲板上钻回到了餐厅的一张双人餐桌的底下。
可是我刚逃到了桌子底下就暗道不妙,因为在桌子底下我看到了一个红胡子的怪物,他蒙着面,浑身长满赤色的长毛,两眼发红,像一头血色的猿猴。
而且,他还长了一条跟兔子一样的短尾巴,第一眼看去,让我吓了一大跳。
“别乱动,动一下就要你的命。”他用低沉的声音发出一声冷喝,手里拿着一只长筒火枪,正抵在我的脑袋上。
“你是惊鸟的血鹭?”我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凭着他手里的长筒火枪,我很快就将他认了出来。
他正是刚刚掩护那个高脚女人逃跑的红衣人,而且他身上跟薛七一样,也出现了返祖现象。
“不错…”
血鹭没有说话,回答我的是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那道声音很冷,没有给人一丝人类的温暖。
接着,从昏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穿着蓝色皮衣的女子迅速窜了出来。
她光着脚丫,手里拿着两把鲁德特制的金色手枪,背上又被着一把尖锐的双轮长矛,样子极其冷傲,正是惊鸟的笼中雀。
“长筒火枪,双轮长矛,你们是索罗门家族的人?”
我看了一眼血鹭手中的火枪,又扫了眼笼中雀被背上的长矛,凭着这些特殊的武器,判断着他们的身份。
血鹭手中的长筒火枪和双轮长矛是北美洲的基维特人代代流传的贴身武器。
长筒火枪是一种枪矛两用的混合兵器,它的直径大约有一米,配有双重弹筒,一枪能发出两枚子弹,杀伤力极强,基本上被命中的目标都必死无疑,连美洲丛林中的成年狮子也能一击毙命。
这种武器的两端还鞍有锋利的短矛,不上膛时,可以当作冷兵器使用,它在中世纪时曾风靡一时,广泛用于战争。
只是,由于武器本身太过笨重,携带不便,逐渐被时代遗弃。
不过,北美洲的一个叫索罗门的传承家族,他们的家族子弟依然保留着使用这种武器的习惯,而双轮长矛,更是他们狩猎时的必备武器。
所以,眼前的两人极有可能是索罗门家族的子弟。
我甚至都怀疑,惊鸟是不是这个神秘的家族在操控。
“我们是…能要你命的人。”血鹭冷蔑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语,而是将我手里的枪下了,然后,伸手用力往我脖子上一拍,迅速将我拍倒在地。
“你们...为什么不杀我?”我瞳孔一缩,看到血鹭没有对我下杀手,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杀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要你帮一个忙。”笼中雀一把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掐着我的脖子,阴险地说道。
“帮忙?你不会是想我帮你们逃跑吧?我想你们肯定是逃不掉的。”我皱了皱眉,想从笼中雀的手里挣脱开来,却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他们想我帮什么忙,不过那一瞬间,我能想到的是这两个人想我帮他们逃跑。
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过于危险,在茫茫大海中,他们基本上没有逃生的可能,即使给他们一艘船,让他们逃跑,也会很快被远洋号追上的。
或许,藏在船上,等待接应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只是,到时候塔曼肯定会组织人,进行全船的搜捕。
他们绝对逃不了。
“呵呵,帮我们逃跑就不必了,我们不过是想你去船舱的密室里偷一样东西。”笼中雀邪魅一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逃生问题。
“什么东西?”我很意外。
“一副金色的棺材,我们要棺材里面的一件东西。”
“金色的棺材,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帮你们的理由?”我摊了摊手,看着笼中雀的眼睛,一点也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不,我想你会帮我们的,因为一个正义的男人从不会拒绝一个弱小女人的求助...不是吗?”
笼中雀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将掐着我脖子的手放了开来,然后,伸手理了理我的衣领,随手将一颗金色的纽扣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不知道笼中雀为什么那么笃定我会帮他们,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那颗纽扣。
只是这么匆匆地一眼,我马上就知道了笼中雀的信心来自于哪里,因为她给我的纽扣正是柳老头麻衣上的手工纽扣。
“柳老头怎么样了?你们这是在威胁我?”我早就知道柳老头在惊鸟的手中,只是,不曾想到他们会借机威胁我。
“不不,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这至多只能算是一笔你情我愿的买卖。”
笼中雀摇了摇头,又笑着说道:“只要你今晚帮我们将棺材带出来,那我敢保证明天,你会听到柳风痣回到了柳州的消息。”
“怎么样…”
笼中雀说着,抬头看向我,给人一副你很划算的感觉。
“你们...倒很聪明,我可以帮你们。只是我有两个问题,你们得实话告诉我。”
我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可柳老头是我的软肋,当他们拿出柳老头这张王牌时,我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被捆绑的蚂蚱,思考了半分钟后,还是答应了他们。
“哦?说来听听?”笼中雀修长的眉毛跳了跳。
“巧灵儿手上的血经是不是你们拿了?”
“不是。”
“上次在幽灵山庄,为什么要刺杀我?”
“没有要杀你,我当时要杀的人是卡奴天,只是很不巧地被你发现了...”
笼中雀倒也坦诚,我问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在笼中雀回答问题的时候,我看着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极力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希望能从中察觉出一丝端倪。
可笼中雀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金色手枪,一点也没有把我的话语放在心上,看着她随意的样子,倒不像在说谎。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卡奴天?”我又问道。
“呵呵,这是第三个问题了,你刚刚说了只是问两个问题,做男人最重要的是懂得信守承诺。”笼中雀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向我伸出了三根修长的手指。
然后,笼中雀戳了戳自己的手掌,也不再理我,跟血鹭一起,往甲板上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