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要救血鹭后,我跟周山河立马将他搬到了床上。
周山河先从柜子里拿出急救药箱,用双手捏着血鹭两个凸鼓的腮帮子,将一堆棉布放到他的嘴里,然后开始医用酒精替血鹭简单地清洗伤口。
酒精淋上伤口的那一瞬间,血鹭额头上冷汗直淋,面色痛苦地咬着棉布,还好周山河提前用棉布堵住了他的嘴巴,不然,这一下他非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不可。
“要不要帮他将子弹取出来,不然伤口发炎的话,很容易感染细菌,引发各种难以预测的并发症…”
我看着血鹭身上的子弹窟窿,提醒道。
“不,这种时候帮他取子弹根本就不实际,而且他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发炎,不然他早就断气了…”
周山河摇了摇头,仔细察看了一下血鹭的伤口后,用手按了按子弹孔上裂开的肌肉,马上发现了一丝端倪。
我顺着周山河的手下看去,只见血鹭伤口处的肌肉和软皮组织红里透着血白,极其富有弹性,没有一丝腐炎的迹象。
而且一些比较靠进心房的子弹孔正在慢慢缩小,旁边一些略显发焦的皮肉也开始逐渐软化,然后以蜗牛盖房子的速度,在微微地变大,扩张…
“他的伤口正在自行愈合,难道是血池中那股奇特的力量在作祟…”
我张了张嘴,发现血鹭身上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差点惊掉了下巴,不过很快就意识到是血池里的那股奇异的力量在发挥作用。
毕竟血鹭与薛七都曾跳入到古墓的血池中,而且身上的返祖现象也特别的严重。
以血鹭现在的伤势,心脏和肺部都被子弹打穿了,如果不是血池的那股神奇力量在支撑着他,恐怕早就归天了。
“他的伤口的确在自行愈合,只是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呼吸也越来越弱,这样下去恐怕不妙…”
周山河又察看了下血鹭的心口处,血鹭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脓血,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呼吸时弱时无,躯体也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脱水现象。
这样下去,血鹭很容易由于失血过多而进入休克状态,甚至直接死亡。
果然,还没过到10秒,血鹭就手脚抽搐,晕了过去。
“船里有医疗队,给他找医生,帮他输血?”我看了下晕过去的血鹭,他的情况很危急,明显有子弹穿透了他的左心房,引起了肺部动脉大出血。
如果还不及时给他输血,机体肯定会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血性休克死亡。
“不错,你们不能让他死,得赶快给他找医生,不然,即使他的伤口修复了,也无济于事。”
一旁的笼中雀也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惊鸟对她多年的秘密训练使她本身的心里素质极强,很快就恢复了那份理智的从容与镇定。
笼中雀明显也知道血鹭是怎么一回事,血鹭身上的伤口确实在自行愈合,可一但他死了,就很难说了。
我跟周山河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笼中雀的意思。
不管是薛七、血鹭还是刀疤熊,他们都发生了一种奇特的返祖异变,在这些人的体内无疑都残留有一股能自行修复体外创伤的能力,只是,这种力量并不能使人死而复生。
已经死绝可又能发生返祖现象的古兰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就是说,如果血鹭真的死了的话,那他身上的伤口依旧会自动愈合,但人却会像深渊里的死鱼那样,永远地死去。
“周师兄,怎么办,再不给他输血的话,他熬不了几分钟。”
我皱了皱眉,血鹭的情况根本拖不了多久。
“给他请医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势必会引起塔曼的注意,到时候也不好收拾…”
周山河迟疑了一下,这种节骨眼上去请医生,还要用到大量的医用血包,肯定会引起塔曼的注意,到时候,事情肯定会败露,免不一番苦战。
可是再不实施急救的话,血鹭必死无疑。
当时的情况极其危急,在经过一阵短暂的商讨后,我跟周山河还是决定了给血鹭请医生过来救助。
我们将目标瞄向了田和一郎,他的身份特殊,若是能将他虏来,肯定能保住血鹭的性命。
很快,我们就制定了一番可行的计划,由我率先与田合一郎进行秘密的交涉,探下他的口风。
不过,事情在实施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田合一郎根本就没有配合我们的意思,为了使他屈服,最后,还是周山河带了数个相柳卫,才勉强将田合一郎抓了过来。
将田合一郎挟持后,想要瞒过守在走廊里的黑羽卫士,是当时的一大难题。
为了引开走廊里的黑羽卫士,笼中雀自告奋勇,再次现身当起了鱼饵,将那群黑羽武士引得到处跑。
当时,笼中雀故意把动静闹得像捅破了天那样地大,在笼中雀的秀诱下,整个远洋号的黑羽武士像发了疯似的,在船上掀起了一阵抓捕笼中雀的怪风。
不过,笼中雀的反追踪能力极强,过了大概15分钟那样,他又甩掉了黑羽武士,回到了周山河的房间之中,一点事情都没有。
那时,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
当笼中雀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田合一郎已经给血鹭打了强心针和止痛药,并成功为他进行急救与输血。
不过,塔曼的人也非常厉害,很快就有一群搜索小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想要带人进来搜索周山河的房间。
这无疑给了我们很大的压力。
这么大的两个活人当时肯定是藏不住的,可不让搜索小队进来,又说不过去。
而且我们已经上了惊鸟的贼船,不帮他们也不行,为了隐藏他们的行踪,我跟周山河决定放黑羽武士的搜索小队进来,在房间里将他们都做了。
还好,黑羽小队当时只是怀疑惊鸟的人躲在了我们的房间里,对我们是半信半疑的态度,也并不敢直接跟我们撕破脸。
所以,我们对进来搜查的黑羽武士动手时,他们还是一脸懵的状态,再加上相柳卫士本来就是柳老头秘密训练的,精通各种暗杀术,他们解决一个小队的黑羽卫士,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只是,从我们出手对付黑羽卫士开始,我们帮助惊鸟的事情,就已经算是败露了。
因为这群搜索小队的头领是俾格米的几个大泰山,而且他们进来搜索周山河的房间,那几个领头的大泰山肯定是知道的。
到时间没有人回去复命的话,大泰山肯定会怀疑,肯定又会派人来察看,甚至自己出马也不一定。
一直杀塔曼的人肯定不是办法,而且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大泰山根本就不太可能。
“笼中雀,人我们已经帮你救了,这里也没法呆了,塔曼的人等下肯定还会过来,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
周山河组织相柳卫解决了搜索小队后,盯着笼中雀,想知道她的计划。
惊鸟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暗杀卡奴天,明显不是一时兴起,他们肯定有一套周详的逃跑计划。
只是,中间出了岔子,血鹭差点死亡,才会找上我们。
“只要能保住血鹭的性命,离开倒不成问题,到了时间点,自然会有人来接我们。”
笼中雀走到了床边,看到血鹭的生命体征在逐渐地恢复,一点也不着急了。
只是,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不断闪烁着,余光也在紧紧盯着时间,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别总是这么的自满,你如果真的那么有胜算的话,就不用搬出柳老头来威胁我们了。”
周山河与惊鸟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瞥了笼中雀一眼,有些不屑地说道:“我看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这样我的心里有个底,也能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周山河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以他的经验,笼中雀不但想要从船上安然离开,还想把相柳一脉也拖下水。
“哼哼,不愧是柳风痣的弟子,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的计划吧。”
笼中雀知道周山河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打算欺瞒,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现在是凌晨的3点45分,还有15分钟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将血鹭安全地送上快艇,让我们的人将他带走。”
“凌晨4点会有人来接应你们?我们可以答应你将血鹭安全送走,可是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不打算跟血鹭一起走?”
周山河马上明白了笼中雀的意思,凌晨4点会有让来接应他们,笼中雀是想我们帮他将血鹭送走。
“我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等下会有船来,那是一艘打着蓝光灯的商船,只要有人在船上插了蓝色的鸟雀羽毛,那就是来接我们的人…”
笼中雀鬼魅一笑,俯身去吻了一下躺着床上的血鹭,然后大步走出房外,转过头来冷冷地道:“只要你们信守承诺,我也不会绝不会食言。”
说完,笼中雀一脸阴沉地跨出房外。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
然后,走廊里有一群黑羽武士突然叫了起来:“快过来,是惊鸟的笼中雀…”
这时,我们也终于明白过来,笼中雀是想用自己作为诱饵,去引开黑羽武士的视线,给我们带走血鹭争取一段安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