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贾胖子的话语,白了他一眼,内心深处都不太想搭他的话。
胖子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吃货的形象,一个吃货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总不能在安东夜的饭菜里下毒吧?
而且我都不知道安东夜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弄清楚之前,我根本不会对安东夜下黑手,除非我跟他真的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
不过,我看着贾胖子兴冲冲的样子,也不好逆了他的好意,配合着他,问道:“不知道我们江南第一阔少,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嘻嘻…六哥,我这个方法绝对堪比诸葛智囊,只要六哥用了我这个方法,肯定能将安东夜那小子搞定…”
贾胖子嘻嘻地笑着,更加来劲了,真是给点颜色就灿烂的人。
“直接说事?”我皱眉。
“嗯!”
贾胖子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认为最完美稳妥的办法:“'六哥,我们可以先礼后兵,我回去先跟我家老爹商量一下,说服让他跟柳风痣前辈出面写拜帖,在江南的八仙楼设下鸿门宴,宴请花海一脉的掌舵人杨枯骨!”
“然后由三脉的掌舵人一齐出面替你们两个人调解恩怨,只要我们给足了花海一脉的人面子,凉他个安东夜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要乖乖听话…”
“如果安东夜不肯和解的话,我们就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他丫的!”
贾胖子呵呵地笑着,摸了下自己的胖脑袋,对这个天衣无缝的方法佩服地五体投地。
“就这?”
我对贾胖子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方法表示无语。
果然,吃货想出来的办法永远跟吃有关,要么请人吃饭,要么请人吃饭的时候在菜里用毒?
“嗯嗯,怎么样?这个方法是不是堪称完美,先礼后兵,五代十国时后赵的太子英世就是这样毒杀与自己的竞争对手季王爷,后来还当上了后赵的国王。”
贾胖子得意地笑着,见牙不见眼的,仿佛自己的这个方法只有先朝的王者才能想得出来。
“怎么样?没得办呗!”
我瞪了贾胖子一眼,他说的先礼后兵确实是风水界常用的方法。
一般各脉的风水师很少会产生生死相向的矛盾,而一旦产生了某种不可开交的过节,都会请出自家脉系的掌舵人出面,选一处上台面的酒楼摆上几围和头酒,宴请有矛盾的双方出席酒会,再由双方脉系的掌舵人出面调解说和。
等到双方都喝过和头酒,在祖师面前叩头认错,就算一齐默认仇怨化解了。
这一连串的东西,还有一整套流传的规矩,做起来极其烦锁,好像叫做祖师拜帖,堪风舆情。
我以前就曾见过柳老头替我在吉州的二师兄金牙吕摆过一次和头酒,对方好像是归雁一脉的一个女风水师。
双方约好在季州的白门楼会面,由柳老头和归雁白家的掌舵人出面调解。
本来还怒气冲冲的金牙吕与那女风水师,在一群长辈面前也不敢发作,只能依照规矩,老老实实地跪在祖师画像的面前,叩头和解。
这样的做法虽然老派,但是却非常实用,经过调解的风水师,可能彼此之间的矛盾还不会直接化解,但多多少少会顾及师门的情面,不会向对方下死手。
所以,真像贾胖子说得那样,请长辈们出手调和的话,事情就很大条了,即使双方都无法化解矛盾,可安东夜一但出了事情,第一个遭到怀疑的肯定是我。
而且,贾胖子若真敢当着长辈的面在酒席里下毒的话,只怕到时会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我跟贾胖子真的设个鸿门宴,那我跟他的智商真是令人担忧的…愚不可及!
“对了,六哥,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招惹了安东夜呀,你跟我透个底,我也好跟我江南的老爹说说情话!”
在我怀疑贾胖子的智商时,贾胖子突然出口询问我跟安东夜的事情,他还执意地相信自己的方法可行。
“我…我也不知道!”我摊了摊手,一脸尴尬,将我在幽灵酒冼遇到安东夜的事情跟贾胖子粗略说了一遍。
“啊?安东夜是有病吧…”
贾胖子差点被我的话语磕掉了下巴,他同样觉得安东夜是在无理取闹!
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贾胖子灵眸一动,觉得我肯定有地方得罪了安东夜,只是身为局中人反而浑然不知。
“哒哒哒!”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之前请我过来的背剑老翁通告了一声,快速走了进来。
原来是安家的护卫已经收拾妥当,巧灵儿看到贾胖子没有按时屡约,叫他的贴身护卫过来催人来了。
贾胖子见巧灵儿派人来催,嘴上不敢怠慢,应付了一番,可是屁股却一股脑地坐在了椅子上,像黏了透明胶那样,迟迟没有起身。
我见贾胖子这样,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开口驱客,很识趣地拿起血经,准备离开。
哪知,贾胖子一看到我想要离开,突然一个箭步冲到我的面前,伸手拉住了我。
“六哥…”贾胖子张了张嘴,脸上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
“嗯?怎么回事?胖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我看到贾胖子的样子,马上意会到他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贾胖子的这种表情很古怪,两个眉头都皱成了花折纸。
小时候他遇到了难事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只不过那时他还会用两只肥嘟嘟的小手,相互勾着…
“嗯…”贾胖子沉吟了一下,张着嘴看向我,始终没有开口。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总不会是你杀了人吧…”
我看到贾胖子扭扭捏捏的样子,着急得干瞪眼,对他吼了一句?
我本是个性格利落的人,最受不了说话做事婆妈的人,贾胖子那种要死不活的样,最让人反感。
“六哥,其实…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贾胖子缩了缩脖子,仔细想了一下,才对我开口说了出来。
“嗯!”我点了下头,示意贾胖子继续说下去。
“六哥,其实安东夜在替惊鸟的人做事,昨晚卡奴天不是中枪了吗?是安东夜开的枪!”
贾胖子想了想,将卡奴天中枪的事情说了出来。
昨晚,当卡奴天听到议事厅里的枪声,闯了进来后,惊鸟的人也跟在那群黑羽武士中,悄悄地混进了议事厅里,想要刺杀卡奴天。
可是,真正对卡奴天下手的却是花海一脉的安东夜。
这让看到了一切的贾胖子吓出了一身冷汗。
“哦?开枪射中卡奴天的人是安东夜?”
我听到贾胖子说安东夜在替惊鸟做事,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安东夜、白话眉和惊鸟的人是一伙的,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同坐了安家的商船,一路逃走了。
倒是说贾胖子说开枪打伤卡奴天的是安东夜,才让我有一丝奇怪。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惊鸟的人用枪打伤了安东夜,然后刺杀意图被发现了以后,又抓住机会,用银筒毒针想贾将卡奴天直接毒死。
不过我听到是安东夜在黑暗的环境下先开枪打伤卡奴天的时候,并没有多大震撼。
因为安东夜与惊鸟的人合伙想要偷盗船上的黄金棺材,在远洋号上并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像胖子那样好大惊小怪的。
胖子的表现这样地古怪,可能是由于贾家的人和护卫一直缩在船的里舱,所以闭陋到对甲板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一想到这,我便将甲板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一并告诉了贾胖子。
哪知贾胖子听到了我的话后,压抑的神色一点都没变,反正更加地暗淡无光。
“唉,六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贾胖子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其实,不是安东夜在替惊鸟做事,而是安乐…是安乐一直在帮惊鸟的忙!”
“胖子,你说什么?你是说安乐在替惊鸟做事?”我听到贾胖子的话,吃了一惊。
“不错,杀卡奴天背后的黑手正是安乐,而且我来远洋号之前,安乐曾找过我!”
贾胖子点了下头,脸色有些凝重。
安乐是望形派七棺一脉的女风水师,也是幼年时,与我们在天狐山跟着驼背子一起修习天狐术的那个小女孩。
我们三个人在天狐山相处地很融洽,关系很好,经常是一个馒头分着吃,一碗小米弹摊来喝。
这样的相处一直维持到我们各己修习完毕,才恋恋不舍地分离。
之后,我们还时常有联系,友好的关系丝毫没有减少…
“胖子,你说清楚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乐为什么会突然找你?”
我听到七棺一脉的安乐也掺和了进来头大得很,在我的印象里,安乐一直是一个温柔知性、善良天真且落落大方的女孩子。
小时候,每当山里落暴雨时,安乐总会站在屋檐下看蚂蚁搬家,我以为是她在山上闲得无聊,找点乐子来消谴时间。
后来才知道,安乐是害怕蚂蚁来不及躲雨,被雨水冲刷得家离子散,为了不让蚂蚁在暴雨下受难,她还拿巴蕉叶,一路为蚂蚁铺成庶雨伞。
有一些实在射不过雨的小蚂蚁,她还会将它们用小瓶子装到屋子里,待到天晴了再重新放回野外…
而我实在很难想像,一个这样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她怎么会跟心狠手辣的惊鸟混在一块,还帮他们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