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奴役让穆罕灵小镇的贫富差距大得令人发指,如果不是真正看过天使酒馆与渔民窟的巨大差距,很难体会到那种天堂与地狱的感觉。
不过,我们的心思都在黄金棺材的身上,也没有过多理会眼前的破落景象。
“您好,请问彼勒一家是住在这附近吗?”
我迅速在附近找了个骑着单车闲逛的小土伊,向他问了下路。
土伊是人们对于当地四肢健全却游手好闲的男子的一种贬称,说白了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和喜欢生事的地氓,成年的直接叫作土伊,未成年却有了陋习的男孩则称作小土伊。
“太平洋来的华夏人?”
那个小土伊不过10岁左右,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肩部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大挎包,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先生,您是在找发现了幽灵船的彼勒一家吗?”
“嗯嗯,是的!您能告诉我他们家住在哪里吗?”
我点头,脸上硬挤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
“可以…10欧米币!”小土伊朝我伸手打了个响指,眼珠子一直盯着我身上的梨花扳指,极力判断着我的财富现状。
“这…”我被小土伊的动作整得有点发懵,小镇上问下路也要给钱?
旁边的杰洛眼疾手快,连忙意会,将一张大大的金钞递给了他,眨了眨眼:“给你20欧米币,但是你得给我们带路。”
杰洛经过几天的寻风饮酒,早已对穆罕灵小镇的风土人情有了初步的了解,资本的奴役已经让小镇里的人变得无比市侩。
那小土伊拿着手上的金钞用力弹了弹,确认是真币后,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酒馆。
他的脸色明显挣扎了一下,然后又一顿小找,从发白的挎包上翻出了一张10面值的欧米币递回给了杰洛,有些认真地说道:“抱歉,我还有点事情不能陪你们,你们沿着这条街道一直走,走到尽头向左拐,那里有一座漂亮的大花园,彼勒一家就住在花园街9号。”
说完,小土伊迅速踩动脚下的车踏,骑着自行车沿着街道的拐角,拐进了一座中档的小酒馆,喝酒去。
只留下拿着10面值欧米币的杰洛和一脸迷惑的我在原地发呆。
“很意外,是吗?这就是资本的魅力….”
杰洛将手上的钞票收了起来,看着跑进小酒馆的小土伊,感叹道:“真羡慕那个小家伙,看来,他今天过得是美好的一天!”
“嗯?”
我耸了耸肩膀,对于杰洛的话语不置可否。
资本的压榨使一个年幼的孩子浑身沾满了铜臭味,只是指一下路就要伸手要钱,可资本的引入与发展,又让一个还未有挣钱能力的孩子在富丽堂皇的灯红酒绿里流连忘返…
这真的是资本的魅力吗?
我站在原地,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失神!
“穆罕灵小镇的土伊都是这样的德行,你就不要大惊小怪了,花园街9号…六音先生,看来我们得自己去找找了!”
杰洛见我失神,伸手推了推我,提醒我办正事要紧,然后,拉着我往街道的拐角走去。
有了确切的门牌号,我们很快,他就找到了彼勒一家的住所,那是一座红砖砌成的西式旧泥楼。
楼房是双层的,门前还特意用铁网隔了一块大的空地,空地旁造了个小型的花园,花园上放了很多雪松木拼成的木架,架子上有两张特制的大渔网,其中一只不知道什么原因,破了个大洞。
铁网隔地、花园搭架是渔民住房的特殊标志。
而彼勒一家由于父强子壮,拥有着渔民窟里为数不多的花园双层房,这在渔民窟中属于中上等级的住房。
我跟杰洛走到花园住房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一大批慕名而来的游行者以及一群看热闹的当地土伊。
一层楼房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但外面的人却没有人走上前去。
杰洛一确认是彼勒的住房,大步走了过去,虽然门是虚掩的,但还是礼貌性地驻足,然后敲门:“您好,有人在家吗?”
“你…你们找谁?”
听到敲门声,很快就从门内探出一个天然金发的年轻男子,他体格健壮,皮肤黝黑,扶在门把上的一双大手布满了老茧子,指甲缝里还嵌有未洗干净的污泥。
“您好,我们是来找彼勒的,有点事情想要跟他了解一下情况!”
我虽然已经从眼前的男子的外表看出判断出他可能就是小彼勒,但还是礼貌性地问道。
“我就是彼勒,你们是为幽灵船的事情来得的吧…想当买家?”
彼勒随意地点了下头,看来对于前来询问的人早已司空见惯。
“买家?不不,我们只是过来看…”我听到彼勒的话,马上意会到他误以为我们是来买那口黄金棺材的,连连罢手。
杰洛见状,连忙扯了下我的衣角,抢先我一步说道:“对,我们是从娜琳港过来的外贸商人,听说你在从海上拖回来了一只沉船,还带回来了一只黄金棺材,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我们愿意出大价钱将它买下来!”
杰洛说完,看了看外面的那群人,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马上意会,如果只是说过来看下那口黄金棺材,那彼勒说不准会让我们出去像那群慕名而来的游行者那样在外面候着。
“你们真的是来当买家的?”彼勒有些不信,用质疑的目光扫了我们两眼,可看到我眼中的梨花扳指后,又犹豫了几秒。
“对对,我们是来当买家的。”我抓住机会,答道。
“既然是买家,先交5000欧米币作为观赏费用!”彼勒确认了我们的身份后,淡淡地说了句。
“要交5000欧米币?”
我皱了皱眉,5000欧米币折合华夏币也可要大几万呢,光是看一眼黄金棺材就要花费那么多钱,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难怪那群游行者和看热闹的土伊乖乖地站到了门外,原来要交这么大的钱,才能拥有进门的资格。
“没有?那就请回吧…”彼勒挑眉,一副奸商的嘴脸,还没说完,就要伸手关门,他已经不知道用这种方法劝退了多少人。
“等等,支票收不收?”
就在彼勒想要关门的时候,我一把将他拦了下来,可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现金,杰洛又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锒铛海员,指望他就死翘翘了。
“不好意思,只收现金,不过…”
彼勒言词拒绝,但目光却在我眼中的梨花扳指上游移,意思很明显。
“嗯…给你!”我知道他想要我手中的扳指代替,可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咬了咬牙,肉疼地将手上的扳指摘给了他。
“嘻嘻!我也不是个强取豪夺的人,你今天内可以拿现金来换!”
彼勒拿到了扳指后,马上变了变了幅嘴脸,躬着身子给我们开了门,毕恭毕敬地说道:“原来真的是买家,不过,真的看上了那口黄金棺材也要给现金的哦,我们可不收空头支票。”
说着,迅速将我们带到了二楼,并解释道:“这艘船是一艘来自华夏的商船,前几天还来过娜琳港进锚补给,可没想到才出港几天就出了意外…沉船已经被政府派人接管,但是船里的黄金棺材却按照规定给了我们,还有那两副尸骨,就放在二楼。”
“尸骨也给了你们?尸骨不是应该交给警方吗?”我听到尸骨也在彼勒手中,不禁讶异。
“哦…那不是人体的尸骨,而是类似于老虎的骨架!”
彼勒急忙解释了一下,当地的警方已经派过专业人员过来鉴定过了,确认了是猫科动物的骨架,按照规定,这也归属于彼勒一家。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下头,突然想到那只黄金棺材里的虎猫。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二楼。
原来在资本的奴役下,年轻的彼勒早已经学会了资本家的惯用伎俩,为了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作了一个重要决定,就是想趁着沉船还带有许多未知的神秘,举行一个临时的拍卖,价高者得。
所以,当我们走到二楼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对黄金棺材感兴趣的买家。
一个是留着络腮胡子的印都商人,他的商船刚好在这里靠岸,听到传闻,就火速赶了过来。
一个是举止得体的英巅国贵族子弟,他财力雄厚,是一个典型的宝藏猎人,一直对痴迷于世界上各种神秘的幽灵船的背后真相,而娜琳港附近是发现幽灵船最多的地方,所以,他一直在穆罕灵小镇游行。
另一个则是当地的土豪,据说穆罕灵镇上八成的酒馆都是他开的…
令人意外的是,塔曼和田合一郎也在其中,他们乔装打扮成了扶桑商人,就坐在角落里,极其低调,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他们,我可能真的会将他们当成过往的商人。
“好了,我也不多跟你们介绍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对幽灵船有浓厚兴趣的人…我要拍卖的那口黄金棺材就在各位的后面,我的意思也很简单,只要谁出的价格高,我就卖给谁!”
彼勒看了眼周围的这群人,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块红布,态度不咸不淡,按他的意思,只要到了傍晚,就要开始竞价拍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角落里,有一块巨大的红布正盖着一块类似于棺材形状的东西,在红布上面又平铺着一层黄纱布,纱布上面放着两副类似猫科动物的、森然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