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婧的两分钟,很长。
徐硕坐沙发上,打着耐心的等待,心里却似在踱步,踏着步点读秒。
等刘婧收拾好出发的一切,他一看时间,过了足有一千三百多秒。
她挺会收拾,淡粉色的唇膏,轻描的M县和眼线;带点装饰的黑色宽袖T恤,衬托出皮肤的嫩白;长款的米色夏装休闲短裤,修饰出两条纤细小腿;加上本身的底子,很有小清新的女神范儿。
把徐硕看得眼前一亮,悄然把刘婧的分数,从72分提高到了77分。
喝酒不开车。
出门,搭上出租,在章楚晋的催促中,临近九点,赶到了M.PLUS门外。
这是雍城繁华区,西大街城隍庙附近的一家场子。
霓虹照耀的仿古建筑,明亮的幻彩招牌,外面指挥泊车和来回巡逻的七八个制服保安,都颇有中高端夜场的意味。
随着迎宾,在演艺大厅二层的一个散包,找到了章楚晋一行,两男四女,另一个男子,也是大学时同住一层楼上的同学,叫朱家豪。
“哟!老三,士别三日,你这……你这悄摸的有女朋友了?”
察言观色打量人,是富家子弟的基本功课,章楚晋自然颇有一套,打眼便看出刘婧的青涩,显然不是能胡乱开车的对象,他立即便转了话风。
“别乱说,这个是我妹子刘婧,真妹子!”徐硕摇头道。
“哈哈哈!我靠,老徐你这一本正经的,谁特么带的不是真妹子一样,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这个是璐璐,是不是真妹子?还有月月、瑶瑶、梦梦,你看哪个不是真妹子,还是你得要摸摸,来,要摸赶紧摸,哈哈哈!”
朱家豪和章楚晋算是同类人,只是和徐硕有关系远近的不同,他一听介绍,没说是亲妹子,马上便开始无所顾忌的开喷。
“呵呵呵!”徐硕跟着乐呵乐呵,无意识抽了抽嘴角,余光瞧了瞧刘婧,还好,依旧笑嘻嘻的,不是开不起玩笑的妹子。
散包里的另外四个女子,妆挺重,但又不像是太风尘的样子。
一个紧挨着章楚晋,一个斜倚着朱家豪,另两个自顾在说着悄悄话。
听着前方舞台上的演艺,吃着水果,几杯酒下肚,章楚晋叫了徐硕放水。
“老三,我今儿专门让老朱约的四个学生,等会儿武洋来,给咱们一人准备了一个,你自己带个妹子来,啥意思?真不是女朋友?”放着水,章楚晋问道。
“不是的,我亲妹子的同学,这两天暂住我家里,我看她晚上一个人无聊,带她出来放松一下。”徐硕道。
“噢!看来,给你准备的你用不上了,你这家伙活该!一会儿哥就当仁不让,两个归我了!不过老三,你的二兄弟?别特么……”章楚晋斜一眼,跟着,坏笑着故意探过头,却在瞬间,恍若发现了新大陆般,瞠目结舌,惊呼起来:
“你……淦!狗东西老三,你……你特么真练过?爷以前怎么没注意过呐?”
“滚!一边儿去!恶心不恶心!”徐硕肩一抬,撞开章楚晋。
水已放完,赶紧把某处藏起来,个人隐私,不和人讨论,更不能随意给人欣赏,特别都是爷们儿。
“天赋异禀!浪费呀!空怀宝山不自知!让人嫉妒啊!”感慨一番,章楚晋心情立马不好了:“玛德,一会儿别羡慕,哥特么左拥右抱,馋死你这个狗东西!”
“武洋也来吗?”徐硕转了话题,他印象中,武洋与章楚晋、朱家豪,在学校时仅限于面面之交,没想到现在似乎挺热络。
“嗯!老朱他们家,在洋子单位下面讨生活,你不知道?”章楚晋诧异。
“是嘛?我还真不知道!”徐硕这才记起来,朱家豪和章楚晋是同系的。
转而,他才发现自己做事有些木讷,武洋给他介绍的工程,已经开工五天了,他甚至连电话都没给打过,一会儿得多喝几杯,回头还得请上几顿。
走出洗手间,徐硕忽有所感,似乎有人在注视自己,目光及处,扫视了一圈,没见到有熟面孔,回到散包,和朱家豪喝几杯,聊了聊。
朱家豪,以前给人的印象是挺独,他家是南郊楼县的,据说家里有一个可大的苗圃基地,还在市里有一家园林公司,家境富裕。
可大学毕业后,却去了高速集团,干起了收费员,去年下半年,高速收费开始半强制的实行ETC,他便下了岗,也无意再出去上班,目前就在自家的公司里做起了少老板。
听说徐硕自己开了装修公司,朱家豪很有些吃惊,暗叹每个人的际遇颇难预料:这个老徐在学校时,虽然算是小有名气,但那是因为两次打架,其他毫无闪光点,真是走了狗屎运。
大学时代,大都认为打架的同学很幼稚,最少,朱家豪是这样认为的。
场子里喧闹沸腾,不是闲聊的场所,大体聊了几句,灯光暗下来,舞台上DJ的带动,下面的客人们都开始狂嗨,跟着节拍舞动尖叫。
徐硕一行,自不例外,在散包外面的通道里,就近也舞动起来。
随着狂嗨,各种脂粉味、香水味、体味儿,掺杂进亢奋中,一些原始的冲动不由自主的萌动,加上酒精的作用,甚至有丝丝幻觉滋生。
“呀!你干什么?”
忽一声尖利的大叫,却是刘婧,在灯光的明暗交替下,满面的愤怒之色。
“小婧,怎么了?”徐硕急忙拉过刘婧,大声问道。
“哥,嗯……”刘婧附耳:“刚那个男的,他……他摸……算了,哥!”
瞧着刘婧背手捂着的位置,再顺着刘婧下意识看去的方向,有一个金毛男子,正在一步三摇的离去。
算了?腾!轰!
霎时,有火星从徐硕冷厉的目光里点燃,继而,火光开始熊熊跳动。
想溜?哼哼!溜得掉吗?
‘老子的妹子,自己都没舍得下手摸,你特么的王八蛋!想死?’
暴怒之下,徐硕抓起桌上的玻璃酒瓶,顾不得酒水哗啦啦往下淌,张手便砸了出去。
身旁的章楚晋,尚未来得及询问究竟,便眼睁睁看着那酒瓶子飞出去,顿时,傻了眼。
朱家豪急呼:“老徐!哎呀!诶呀!你冲动什么……”
“砰!”
酒瓶销魂的飞舞,却又仿若精确制导的炸弹,直直的砸上了那金毛男子的脖子,一声巨响,酒水和着玻璃渣飞洒了一片,不知有几人遭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