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府里,饶将军疾步走向椿雨园
“雨儿在房中哭泣许久,茶饭不思,怎么无人去劝一劝”,饶将军扒着饶顺雨的闺房窗台,无比心疼宝贝女儿
侍卫在后小心翼翼,“禀告将军,不是奴婢们不去劝,只是进去的都被打出来了,公子守在外边已经一天一夜,陪着小姐不进食”
饶将军轻声拍着房门,“雨儿,你这样令为父的着急啊!到底是谁敢欺负你,倒是跟为父说一声啊!”
房门中打砸瓷器的声音,饶顺雨在里大喊,滚开滚开,都滚开!
饶将军看向饶相融,也低着头不言语,他便知道,看来是问不出个结果了
“整日就是哭,也不见进食,还了得了,去去去,把她母亲叫来”,摇摇头,使唤小厮去把将军夫人叫来
吱——房门被推开,饶顺雨一脸不乐意,脸上还挂着泪痕,叫住众人,“慢着!”
将军连忙上去看,却被甩了个臭脸,饶相融后脚也跟着进去,看见满地狼藉,连忙叫人打扫了去
“是如何了,你倒是说啊!”
饶顺雨一把甩开饶将军的手,“我要吃饭!”
“愣着做甚!快去啊!给小姐上菜饭”
饶将军生怕说错什么,带上饶相融走出去,边走边询问发生了何事,饶相融支支吾吾不说,见他不答,又叹气又无法,“你!你且就惯着她!以后该如何!”
“义父,可知鹿环公为何有如此大面子,若是喜欢,王上何不纳为妃”
饶将军奇怪,饶相融平时从不会问王族家事,若非女儿这几日火气过盛是因鹿环公?
“你就不知,当时国库虽在祖太金理政时已回盈,东苍奇鸿与太子当堂篡位,欲加大各项税收,只是帝子争位,突然加大税收怕是民众负担过重,鹿环公为保王上登基......”
“于是就有了鹿环公的传说,将无数身家资产注入国库,那句‘倾国之财可救国’出自王上口中”
“并非传说,虽说对一小小女子封公实在不对,只是圣意我们照做便是”
加以思索,又问,“当年宠妃楚妃生下小公主后被赐死,可是因其为钟离乱党?”
“30年前之事问了何意?”
饶相融止住了脚步,“谢义父告知”,鞠过躬后,饶将军像是心中有数一般,让他回去守着饶顺雨
他望着饶将军的背影,“义父,应是二十五年前”
晚间,饶顺雨吃着饭又开始哭闹起来,妾娘生的弟弟妹妹也过来劝,再没办法只好请来了将军夫人,哭是止劝住了,只是好说歹说也没法问出个究竟
“去王城里和帝女争吵,去南门坊吃饭把店砸了,还与一个低贱百姓吵架,哪里像将军之女”
“这次还去观翠楼,你才几岁怎么去得,那里都是些朝中重臣花天酒地之地,鹿环公这次让人去领你了,你父亲倒是不知道,将后她要是发起疯来告诉了你父亲怎么办?还有饶相融,他怎么管的你,果真不是个入流的主”
饶顺雨听她母亲这许多絮絮叨叨,“你真是烦得很,都出去!”
将军夫人一听,女儿对自己也敢大呼小叫,抄起藤鞭就想打下去,众人连忙拦住
“自己面壁思过去,一个月不许出门,若踏出一步,就再加一月,你父亲来都无用”
教训女儿一顿后便去前殿了,路上与侍女官交谈着饶相融进府时
饶相融,不,应该是说张仪......
六年前,张仪进京州城赶考,身无分文在护国府门口行乞,机缘巧合,饶将军出府时见他瘦弱不堪,让侍卫给他扔了几锭银子
当时他大声道谢,“张仪永记大将军的恩赐,愿为将军马首是瞻”
被他的名字吸引,又问他是否真叫做张仪
饶将军一直以来都视秦相张仪为榜样,臣服于那种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的气魄,于是几经了解,收他为义子,改了姓名
说来这个饶相融,口齿的确伶俐,但功夫全都是现学的,徒有一脑子与人叫板的道理,与秦相张仪,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次日......
饶将军一家登门朝班府上,侍女引至大殿,赤梁柱高耸挺拔立于殿内,装潢画壁巧夺天工,着实气派
饶顺雨低着头,一付小娘子羞涩气
班苏与饶将军嘘寒问暖一阵后,对旁边侍卫道,“班詺在哪,将他叫出来”
侍卫胆小怕事,“回大人,小王爷在观亭台,不许任何人打扰”
“叫他出来”
片刻时间,班詺跟随侍卫进大殿,“大人,小王爷到”
莫氏见面前这个青年才俊,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身白衣锦袍,怨不得他宝贝女儿会如此喜欢
班詺只是走至他们面前行礼,“长史大人,大将军”,对饶顺雨是不想多看一眼
“班詺回来也二十五了,早该成家了”
饶将军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又转头向班苏道,“小女也是一直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只是我与她母亲一直以来觉得朝中未有如小王爷一般优秀之人,毕竟是我俩的心头肉”
“且她母亲主持内务,时常带她接触一些财务,算是全能了”,又看看李氏,两人似乎达成共识
“雨儿今年十七吧?”班苏说道,“你父亲与我打仗时,你还未出生,你母亲怀着六月的身孕与班詺的母亲,在要塞指挥侍卫将粮草送入战场”
想起当年征战的趣事,几人大笑着
班詺听后眉头紧锁,起身便告辞,“班詺还有要务处理,告辞”
他一直未与饶顺雨对视,走到大殿侧门后,侧耳静听殿内的谈话
握紧拳头
“从不告诉我母亲的死因葬处,又要天天提”
两位长辈在一旁聊着,饶顺雨在一旁很是乖巧内敛
用鹿环公的话说一句:若不是脑子有毛病,单看脸还是一个乖巧姑娘
户长史对饶顺雨万般喜欢,可能是因她是战友之女,于是让侍女带她去班詺的北殿玩
抬眼见一个亭台楼阁从正殿后方拔地而起,与王城中的相比,不算气派,确是非凡
班詺持剑在门口与杜滨比试着,她扯下侍女的手帕跑过去,“詺哥哥,你擦擦汗”
她递上了手帕,班詺随意擦擦后扔在地上
“你干什么!”她大叫道,声音尖细如雷贯耳,“你!你不知好歹!”
杜滨救场道,“王爷与小的比试剑法,饶小姐不要靠的太近,小心伤了您”
“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个奴才”
班詺忍不住冷冷地道,“小心你那张嘴,这不是护国府,对杜卫领客气点”
护国府的侍女前来叫走饶顺雨,她不情愿地转头看向班詺,也得不到一点回应,饶将军在手下侍卫簇拥下上马,转头对饶相融嘱咐,“今日王上为瑛国送来的皇族剑术师接风,你且看住雨儿,手下侍卫多派几个,别让她出来就了,之后速来王城”
饶顺雨又把左右两边的侍女支开,叫喊到,“饶相融”
“何事?”
“我要你给鹿环公那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雨儿,那是左公,朝廷重臣!”
“一切都是你搞砸的,不然那老女人怎么会知道我在观翠楼?”
他似有若无地应声,傍晚的夕阳照着他精瘦的身材,下陷的眼眶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眼睛,他一直这样面无表情,他喜欢自己的义妹,可他喜欢义妹之事,怎能让义父义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