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就算有,神灵也只会庇佑呼罗珊国主李承绩。你看他大行仁政,境内百姓富足。这样的好国主,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到这,董伯也不好反驳了。因为李承绩的所作所为,确实被人所称道。即便当前,呼罗珊关闭的关口,不准他们入境。但是每天发放的吃食和清水,还是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毕竟没有这些东西,聚集在关口镇的十余万百姓,早就饿死大半了。
可哈尔瞧出董伯吃瘪,连忙转移话题道:“那董大哥,传言可有说大军何时可到蒲华?”。
“这我也不确信。都是道听途说的,也做不得数。不过听说关口镇外贴了告示,就是有关大军北上的。可惜那里围观的人太多了,我怎么着也挤不进去。”,董权连吃两颗山根,摸着依旧瘪着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董伯拍了一下董权的脑袋,有些气急道:“你这笨小子,不知道找看了的人问个明白吗?挤进去作甚?你又不识字。就算将告示贴在你脑门上,也看不出个大概。”。
“啊!阿爹怎么不早说啊?”,董权挠了挠油腻腻的卷发,有些悔恨道。
董伯更是气急,骂出声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打听啊!”。
董权立即向可哈尔道了声别,赶紧回到关口。
这么到了午后,毒辣的日头突然被几片密云遮挡。一阵凉风吹起,让晒得无精打采的难民们,也难得到感受到几分凉意。
“快!快将盛水的东西拿出来,要下雨了!”,董伯瞧着天空越来越暗,大喜道。
河中虽然下雨的时候不长,但一年之中,还是有那么几次的。所以董伯一看到云层变厚,就知道要下雨了。
轰轰轰几声闷雷从云层中传来。很多还不确信的百姓们,心里更多了几分期待。
而在关口镇内,张钛铭正在一座大帐内清点物资。这些都是从别的地方调拨来的,为的是安置等在外面的难民。此刻听到隐隐响起的闷雷声,思绪也不由被打断。
便舒展了一个胳膊,起身走向帐外。
“大狄万!”,几名保护他的边军将士,立即见礼。因呼罗珊规定,文武百官不能圈养私兵。所以张钛铭出行,是没有近卫的。但家丁,却是可以的。
只是这次前往蒲华,来得匆忙。很多时候,都来不及准备。又因难民之事迫在眉睫,急需处理。所以他也没心思顾上自己,就更别说带上家丁了。
吸了口气,原本有些浑噩的脑袋,也不自觉清醒了不少。刚好清风拂面,更使连日来的精神重担也跟着一轻。
“营帐准备得如何了?”,来到关口镇东南方向的草场,那里已驻扎了大片灰白色的大帐。刚好负责安置的官吏瞧见张钛铭来了,赶紧过来见礼。
“回大狄万的话,紧急调来的两万大帐,已悉数扎好。并依照大狄万的吩咐,每一百帐为一营,共分为一百营。再加上关口镇和蒲华自留的七千余大帐,共有两万七千八百二十六顶。”,官吏揣着心思,恭敬道。
张钛铭可是呼罗珊的户部大狄万,哪里是他这个一镇小官能攀附得了的。别说说上话,就是见面都基本不可能。现在张钛铭突然空降关口,还有幸在他底下做事。这般机遇,让他做梦都能笑醒。
所以连日来虽因安营扎寨的事颇为疲惫,但他都还尽心尽力的做着。就希望张钛铭能看到自己的表现,从而另眼相待。
混迹官场多年,张钛铭也是从底层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些底层官吏们的心思。便嘉许的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有这些大帐,关外的百姓便不用风餐露宿了。你的大功,吏部那边会知道的。”。
官吏安耐住心里的狂喜,连忙说不敢当。
见其知趣,张钛铭的话也多了起来。就接着道:“对了,你叫什么?”。
“小人拙名提姆买买,哪能入大狄万之耳!”,虽是自谦,但还是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张钛铭笑了笑,应声道:“呼罗珊不以部族、地位论优劣,名字也一样,你就不要过于自谦了。”。
提姆买买赶紧应了几声是,小心跟在张钛铭身后。
这次来关口,其实也不单单是因为难民。到底大辽和呼罗珊之间,有着主从的关系。再加上大辽的政制,有很多是借鉴于大辽。所以从文化脉络上,二者是很难割舍的。
更何况,大辽的官吏中,上层统治阶级,几乎全来自大辽。因此大辽出现了变故,呼罗珊的大辽旧官是很难置身事外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呼罗珊有继承大辽国祚的野心。
尽管在公开场合,李承绩从没明目张胆的透露自己的野心。但在李府少有的几次酒宴上,郭槐他们曾旁敲侧击的问起。心思通透之下,自然也明白了李承绩的想法。
因而这次大辽突变,留守的张钛铭他们,一眼就发现了可遇不可求的时机。
毕竟大辽称霸西域有半个世纪了!所谓人的影,树的名。即便大辽走了下坡路,甚至马上就要灭亡了。但在一些消息落后的部族或势力眼中,大辽依旧是一个庞然大物。
更重要的是,踩着大辽上位,是呼罗珊成为大国的最好踏脚石。一些有心与呼罗珊作对的势力,也就不得不收起心思,表示臣服。这既是以势压人,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为此,留守的六部狄万商议,最后决议让张钛铭以安置难民的名义,北上关口。期间一边负责难民事宜,一边等着大军北上。好在合适的时候,出兵河中,平定大辽乱局。
只是开战事宜,需要李承绩的首肯。所以现在只是做着准备,等待李承绩的准信。另外让西喀喇汗国与大辽乱上一段时间,也是对呼罗珊有利的。
因为古语有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呼罗珊需要做那个黄雀,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