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深爱的妻子被他人诋毁清名,洪长风这个臭脸大叔立马就翻脸了,指着咄咄逼饶老头跟中年男人,气得全身抖如筛糠。
“四大仙门的仙者惨死,本门也颇为痛心,但内人养鬼一事却是如何起?还有,这事为何不能是空穴来风?”
“爱妻素兰在狗食月那日,确实是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没错,但她也是被厉鬼附身,丧失了理智,这才让那恶鬼占了先机!”
洪长风一脸沉痛,气愤道:“素兰本心善良,她也是被厉鬼所害,因此惨死也算是她罪有应得,本门无意为她推脱。
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光你们,我们清风门也是损失惨重,如此危难的时刻,自该团结一致,共克时艰才是。
但本门今日听各位仙友这意思,是觉得我们清风门这是故意纵鬼伤人吗?”
“长风仙友……”中年男人张口准备急辩。
洪长风愤而打断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恕长风得罪了!”
话虽如此,但洪长风傲然挺立的仙者之姿,并不像准备道歉的意思。
白茶隐约能在这臭脸大叔的脸上看见他对这些仙者的鄙视。
确实,碰瓷都碰到仙尊的头上了,这些仙者的嘴脸确实够无耻的。
“长风仙友言重了。”
老头子放下茶杯,垂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似笑非笑道:“尊夫人这事可不是我们的,整个灵境山早已传遍了,纵是我们今日不提,你以为旁人就不知道了吗?”
老头子状似无意,轻声道:“我等人微言轻,自然不是堂堂第一仙门的对手,长风仙友若非得如此冤枉我们,我们也无话可就是了。”
中年男人附和,怒而拍桌道:“洪长风,当初你们清风门的灵奴乃生招鬼之体,可是你亲口的,你敢,附身在尊夫人身上的恶鬼不是那灵奴所害吗?”
“不管怎么,这些鬼患总是从你清风门引出来的,这件事你总不会否认吧?”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年轻人抚着左手上一枚白色玉戒,淡淡微笑道:“掌门师叔,侄早就听闻清风门有一个生招鬼的灵奴,侄早就想一见了,却不知那女子如今正在何处?”
洪长风犹豫道:“你白茶那丫头……”
“够了,都别了。”
一直淡然以对的墨白突然翻脸,清冷的面庞满是怒气,一掌拍在桌上,猛地站起来。
他掌心里翻涌的是咄咄逼饶灵气,灵气肆虐,瞬间就将身侧的桌子震得稀烂。
哗啦一声,桌子碾碎成粉,洋洋洒洒散了一地。
“……”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几个逼宫上瘾的仙者满脸错愕,惶惶然看着墨白,却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不是……不是仙尊伤势严重么?
为何?
为何还是如此厉害?
这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存在巨大差距的吧?
自古以来,这才与平庸之辈之间,果然存在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啊!
而且,墨白仙尊一向性子寡淡,如今却因为一句话翻脸,这真的还是那个清雅如竹,淡薄名利的仙尊大人吗?
“你们不就是想要一个交代吗?”
几道惶惶目光中,唯有墨白的一张清颜冷若冰霜,他负手道:“在看察过几位掌门的死亡现场之后,本尊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今日就请各位先在山脚住下,明日本尊就会随几位一起下山,若事出确实是我清风门,本尊绝不会纵容,必将严惩!”
男人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侧着半张脸,脸上全是无情的冷意,“本尊从来话有数,众位大可以放心。”
话虽如此,墨白收在身侧的手指却是用力握紧,一双凤眸也幽幽地闪着杀气,怒气初显。
连留客都不愿,看来仙尊大人这是确实生气了。
墨白可以容忍所有对他一饶诋毁,唯独白茶不可以!
他们不该提到招鬼之体,更不该提到白茶!
这两者都是墨白心里唯一不可触犯的禁忌。
敢伤她者,必死!
这是少年凤墨砚,一百年前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可是,这些事清风门之人都知晓,却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明白。
更何况还是这些早已多年不往来的仙门中人。
“仙尊,就算您这样,也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放过那名招鬼的少女,老夫那日可是看见了,那女子跟妖王的姿势也颇为亲密,怕是两人早已是旧识,作为仙门之主,您莫要让妖邪蒙蔽了理智才是!”
老头子言之切切,表情颇为痛心,似乎不能理解墨白的包庇之心。
“仙尊,我曾在我惨死的大哥尸首前发过誓,有生之日,我一定要为师兄报仇!
今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那招惹邪祟的女子,若不能将她带回去,以祭我师兄在之灵,我咽不下这口气!”
中年男人一脸杀气,表情更显凶恶,大有杀了白茶,以解心头之恨的先机。
“仙尊,侄也发过誓,一定要为家父报仇,请您将那妖女交出来,不要逼我们为难才是!”
久未出声的恶相男也拍着桌子站起来,一副舍己为饶大义模样。
不过,他一脸虚弱的模样,倒是让龋心,怕是在妖女伏法之前,他自己就会先死了。
这几人之中,只有那玉面少年笑着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各位,你们都别冲动,艳鬼害人跟那招鬼女子有联系这事,本就只是我们之间的猜测而已,尚且不能确定之事,你们就不要再逼迫仙尊了。”
完这话,少年又笑朗朗地躬身,略一拱手后,方才对墨白恭敬道:“不过,仙尊,艳鬼之事毕竟兹事体大,若这件事确实与那招鬼少女有关的话,我看您还是让她出来与我们见一面为好。”
“仙尊,家父惨死,侄一直心伤不已,以至几乎无法自持门内,若能将害人之厉鬼一举抓获,为家父报仇的话,侄必定感恩戴德,终生感激您的大义。”
不待墨白话,少年突然屈膝半跪在地上,一张白皙的脸孔看起来悲伤难抑,眼睛也是通红,确实是一副初丧父的悲戚模样。
“请仙尊为家父报仇,以解侄一片忠孝赤诚之心!”
少年韩郁川,毕恭毕敬磕了一个头,哀声求道。
妈的,这帮道貌岸然的混蛋,还真是百年如一日!
假借道义诛杀人心的无耻嘴脸也跟百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