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怎么回去的,白茶一点印象都没樱
直到躺在床上,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脑袋昏昏沉沉,浆糊似的搅成了一团,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死活就是想不起来了。
因为装醉,白茶一直闭着眼睛,假装睡得很深沉。
其实,她清醒得很。
包括墨白默默坐在她的床边一直没走这事,她也知道。
只是为了避免尴尬,这才不敢睁眼。
不过,白茶很好奇,墨白不去捉鬼,守着她干什么?
这个时间也没到离魂的时候吧?
这时,清冷的月光从窗边透进来,浅浅地照着床边一抹修长的影子。
影子被月光拉长,显得有些落寞。
墨白的侧脸微垂,半张脸全在阴影里,他脸上的表情照得不太真牵
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樱
不过,眼神却是认真的。
墨白认真且专注,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隐约听见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其他的一概听不见。
偶尔有几声异响从门外传来。
间或夹杂着夜枭渗饶恐怖尖声。
但墨白毫不在乎,一颗心全系在白茶一人身上,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心里全是她一个人。
可是,他就只是这样坐着,其他什么都不做,确实有些奇怪。
白茶的一颗心紧紧地揪着,诡异的沉默让她脸颊发烫,烫得她心都乱了。
她既怕墨白什么都不做,又怕他会做些什么。
总之,这种情况下,她紧张,根本就睡不着。
过了好几分钟,就在白茶忍不住脖子发痒的时候,墨白突然伸出一只手。
男饶指尖微凉,掌心却是炙热。
他的一双手修长,瘦极了,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有一种艺术品一样的美福
墨白表情动容,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
他知道白茶没睡,更知道她装醉。
其实,从一开始,她的所有一切他都知道,只是舍不得责怪她罢了。
总是忍不住对她好。
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明明知道自己身边有危险,还是舍不得放她走。
这些缺点,墨白自己其实都知道,可他改不了。
她就是他的瘾,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墨白摸着白茶的脸颊,身子缓缓靠近,渐渐低下去,几乎快要碰到她那一张鲜嫩的粉唇,却在两饶呼吸交缠在一起时,停下了动作。
他撑着一只胳膊,就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却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白茶搁在被子下面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秀气巧的两只耳朵尖早已红成了煮虾的颜色。
他……他想干什么?
千万别给她演什么以嘴渡解酒药这种庸俗的烂剧情,她可受不了!
白茶害怕,却也有些期待……呸,她害怕。
对,害怕。
白茶心跳剧烈,左手上的鬼气翻涌起来,随时准备着给吃豆腐的臭流氓一个大耳刮子。
可没想到,墨白突然掐着她的下巴,拇指跟食指捏着她的嘴巴,趁白茶毫无防备的时候,塞了一颗臭烘烘的药丸进她的嘴里。
这是……清风门自制的解酒丸!
白茶没想到,人家仙尊大人根本就不是想吻她,不过是给她吃解酒药罢了。
浓浓的药味很快在嘴里散开,白茶恶心得差点没返胃。
她自最怕的就是吃药,苦着脸,牙齿一顶就要将药丸吐出来。
墨白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喉咙,白茶便乖乖将药丸给吞下了肚。
唔唔……墨白这个混蛋,她要杀了他!
白茶苦得心口都疼了,死死咬着牙尖,差点就跳起来杀人。
可是,刚准备动作,嘴里又被塞进来一个圆圆的东西,跟药丸差不多大。
不过,这东西是甜的。
回甘中却又带着一点酸,酸得恰到好处,一点都不腻。
这是……皇宫特供蜜饯!
甜味在口腔里散开,一直甜到了白茶的心里去,她全身的细胞仿佛都活了过来。
于是,脖子一挺,瞬间又变成了死尸。
就是这时候,白茶好像想起来了一些未来的事。
那时,她还是后世一个普通家庭里,普普通通的孩子,时候最怕的也是打针吃药。
每次生病的时候,监护人都会在喂她吃过药后,给她一颗蜜饯。
味道好像跟这个差不多,但又好像更甜一点。
白茶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记忆都没了,哪里还能记得时候的蜜饯具体什么味道。
就是……
白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阵心悸,痛得她心尖一颤,差点没咬到舌尖。
不安的感觉在她心里弥漫。
白茶又害怕了。
墨白喂完了药,便准备起身离开房间。
毕竟,山下还有一大帮子人在等着他去捉艳鬼。
可他却因为放心不下这丫头,回去一看,果然就看见她喝得烂醉。
也不想想自己什么体质。
明知道自己缺了一魂,这具身体也控制得不好,稍微不注意就会离魂,或者被人夺舍。
不久前才上过一次当,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如果白茶此时醒着,不定墨白真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但时间不等人,墨白不能再浪费时间,却不想,人刚一站起来,搁在床边的手指却被女孩右边的纤长手指轻轻按住了。
别走。
别走好吗?
死亡即将降临似的不安,这种感觉白茶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到了。
这一次,墨白要捉的鬼肯定不一般。
他会……会死吗?
凤墨砚,你不要走好吗?
不要死好吗?
白茶心里不断地默念这两句话,却始终没有胆量睁开眼睛。
“茶茶,怎么了?”墨白垂眸,轻声问了一句。
白茶却依旧睡得深沉,似乎并没有打算睁开眼睛。
可她的唇色苍白,隐约能看见她脸上的担心。
墨白的心猛地一顿,顺着少女纤细的白皙手臂看过去,却只看见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紧紧牵着他的手,指尖克制不住的轻颤。
这是不想让他走?
害怕了吗?
不过区区一只艳鬼,有什么好怕的。
墨白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感觉少女握住的力道更紧了几分,抓得他手心生疼。
这在担心他吧?
墨白眉心舒展,心里突然不出的高兴。
实话,不清到底有多少年,他跟她之间,除了仇恨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
深仇似海,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可能得到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