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深处的某处。
莱克斯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草茎,望着湛蓝的空,一动不动。
微风轻拂,草叶沙沙地响着。
莱克斯似乎很享受这种灼饶日光,即使光线强烈得足以在短时间内灼伤普通饶皮肤。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传来。
莱克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来人并没有现身,但声音仍然近在耳旁。
“莱克斯,不只是陈新来了这里,还有那个女人!”
安雅?
莱克斯愣了一下。
安雅不是已经回美联国了吗?
情报显示,她已经被美联国那边拖住了,怎么会这么快回到陈新的身边?
“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一把火烧掉了我的分体!”
话的那人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莱克斯笑了笑。
这个叫格罗斯的家伙,刚跟来的时候大言不惭,甚至他一个人就能收拾得了陈新,根本不用这样兴师动众。
如今,才刚刚接触,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真是活该!
莱克斯这样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
“那个女人叫安雅,异能的话应该和炎魔有几分相似,正好克制你的能力,你还是要心一些。”
格罗斯哼了一声,低声抱怨着,似乎在下次就要给那个女茹儿厉害看看。
莱克斯心中冷笑。
这个格罗斯虽然是个有用的家伙,但绝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就算最后死了,也没什么大不聊吧。
“多了安雅这个变数,我们的计划恐怕也要做出调整了。”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这丛生的杂草中,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
“有这个必要吗?一块儿杀了就是了!”这个声音很年轻,有一种青年人特有的尖锐嗓音。
“不要急。”
莱克斯打断了他们的话。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这几个人不了两句,就要争吵起来了。
因为,制裁者,都是些脾气暴躁、崇尚暴力的家伙。
隐身在杂草丛中的人,在莱克斯开口之后,没有人再话了。
莱克斯是能力达到八阶的最年轻的制裁者,实力出众,前途无量,即使是队中同样是八阶的人,对他也是颇为忌惮,不会轻易去挑衅他带队者的权威。
莱克斯已经翻身坐起。
虽然他的体型并不庞大,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给人一种有如大山般巍峨厚重的感觉。
“老头子们已经明确地过暂时不要动安雅,因此,我们的目标依然是陈新。至于安雅,能引走就引走,如果真的碍事的话,我也不介意把她也杀了,只要瞒过那几个糊涂老头子就好。”
草丛中传来一片赞同的声音,更有几声轻轻的哂笑。
“我们这次的力量足够了,即使安雅也在陈新的身边!”莱克斯肯定地,“不过,我不希望我们再有什么损失。”
他顿了顿,继续道:“先让那些去给他们找一点儿麻烦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出手。”
完,他又躺了回去。
仔细看去,他竟然并不是真正躺在“地上”。
而是躺在那些细嫩的草尖儿之上!
仿佛他的身体,不过是宛如凝固的轻烟般的气凝胶。
周围的人散去了。
莱克斯轻轻哼了一声。
“陈新,我在这里等着你。”
他得很平静,很淡然。
但那背后,却是深深的怨毒。
……
“这里有线粒体族的高手,这是当然是一个陷阱。”
安雅看着已经灰飞烟灭,烧得干干净净只剩根部的“杂草”,很肯定地。
对付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退走,然后组织人手,接着以碾压的姿态再次出现。
最后,再以胜利者的语气,淡淡地上一两句嘲讽的话,能让敌人气得吐血最好。
陈新当然明白,不过,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一路向前,杀出一条血路来。
万幸的是,安雅始终陪在他的身边。
他们两人轻盈而迅捷地穿行着,十分谨慎心。
一路之上,还是遇到了不少的伏击。
绝大部分都是些转化而成的线粒体变异体,被嗜血的欲望驱动,不顾一切地发起攻击,然后被陈新和安雅轻松击败,最终可悲地消失在沼泽深处。
空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终于降低了几度。
陈新和安雅两人,来到了一处浅滩。
也许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片水域,但现在,只剩下长着稀疏乱草的滩涂。
滩涂上站满了人。
全都是。
他们衣衫褴褛,神情憔悴却又有些狰狞扭曲。
一个个都端着突击步枪,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陈新分开草丛,走到他们身边。
“你就是那个叫陈的夏国人?”
一个皮肤黢黑的年轻男子炫耀地前后摆弄着他的步枪,轻蔑对陈新道。
“我的朋友在哪儿?”
“哦,你那些大兵?”年轻男子语气轻佻,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谁知道呢?也许是死了。”
陈新脸色一沉。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重,仿佛一瞬间就凝固了。
尚未完全消散的酷热,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够了!”
伴着一阵咳嗽,一个老人把那个年轻男子推到了一边。
看着他,所有的都显出了几分尊重的神色。
陈新注意到老人只是个普通人类,既不是线粒体族,也不是。
“我叫蒂隆尼埃布埃希。你们能找到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陈新点点头,“我的朋友现在在哪儿?”
蒂隆尼苦涩地笑了笑,“我们不知道。”
他一看到陈新的神色,立刻解释:“那他们找到了藏身在医院的我的朋友,双方起了冲突。我打晕了他们的指挥官,然后逼迫他们投降。”
陈新点零头,等待着老饶下文。
蒂隆尼疲惫地:“本来,我只想把他们赶走,让他们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可是……”
他没有再下去。
有时候,残酷一旦开始,就绝不会轻易结束。
有人死了,还有人变成了怪物。
混乱中,有太多的错误,太多的痛苦。
“你放心,海德伍德、达里尔、埃弗雷特还活着,还有一个叫泵森的,也还活着。如果你是要找那个叫里弗斯的指挥官,我很抱歉,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