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胖听大胖在那边支支吾吾一时间没听清楚。倒是浮玉在那迷毂挂件里好像快被馋疯了。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喝酒！”她从哪里顺手牵羊来的碟子瓢盆碗？用筷子敲起来那是震耳欲聋。

“嘶……不能喝。”陈师兄被吵得有些恼，低声喝道。浮玉不喝酒都已经这样了。一喝酒，他怕她会掀翻了这虔来门的三大殿，五大堂。到时候，不可开交。玉皇大帝都保不住这兴风作滥女妖。

“凭什么啊？”没成想，这声音虽然是不同空间发出来的，但是异口同声。

看来，浮玉和尹大胖这俩酒肉之徒，无酒不欢。今日是铁了心要撒欢！脱缰的野马，拉，是拉不住的。

陈师兄没话了，他的意见好像不是很重要。只能默默把这破舍寮的院门关上，今晚有种要伏龙降虎的感觉。这俩货不知道谁的酒量好些？他可要好好保持清醒，不能让浮玉出去闯祸！

尹钧显一看陈潇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就觉得扫兴，他道：

“你看看你！从来都这样，好像别人都欺负你似的，可是啊，人们就吃你这套！”尹钧显摇摇头，他估摸自己就吃亏在长相上。胖如此人畜无害的，一上来就让人礼待三分。呼地一下吹掉了那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陈年佳酿，他劝道：

“喝了这酒你不吃亏，这可是状元红！我娘亲亲手酿造的。和人家闺阁女子埋下的女儿红差不多。我不看中你，能请你喝？”尹钧显这话出来，陈胖觉得自己更加不能喝了。

“大可不必！你这状元红有点吓人。我担负不起！”胖敬谢不敏拱手道，如此意义非凡的东西，他们咋能随便喝了？

“今日也不过是普通日子，这酒等到以后吧！”胖不希望大胖丧气，他知道他是开心之余又有些郁郁。大考又要来了。这次若是还没有师父要收他，那便是又是一年。难道还是默默无闻做个吊儿郎当的外室弟子？陈胖明白，在那遥远的故乡，大胖的娘亲是一直对他寄予厚望。一年又一年，难免磨光了饶锐气。

胖被卓裴师兄差遣去了庖厨，对心高气傲的他来，如何不是种折辱。所以能回来，他都开始要把这苦心珍藏的多年好酒都喝掉了。如此心情，不是开心，却是落寂。

“不，今就是个大日子！非凡的大日子！”举着那一坛状元红，尹钧显竟然还没喝酒就醉了。他站在那三脚猫的板凳上，那是登高疾呼状。

“啥非凡？”胖还在勤勤恳恳打扫室内卫生，离开几日，这屋子果然是落了一地灰尘。而托着腮帮子想酒喝，哈喇子流一地的浮玉已经醉了。她啥都听不进去，一入虔来深似海，想到酒味她都要哭了。

做妖怪不容易，还要在仙门做只循规蹈矩的妖怪便是难上加难！太苦了……尹大胖子的一坛酒哪里够喝啊！

“嗯……因为，因为兄弟你今日救了我。救我尹钧显脱离苦海，这便是大的事情！”尹大胖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胖和他相识多年，看得出来。不过大胖最讨厌这下人干活的厨房，他也知道。所以如此理由，倒也不是很牵强。

“好吧！这事情还值得喝掉这样的美酒，你娘亲知晓了该是要打咱们了！”陈胖笑笑，突然，他从大胖的包袱里抖落了一样东西。是用牛皮纸包好的，卷成卷的形状，捏一下，里面包着封壳，很是慎重的样子。

“啊！这个你别动！”本来还在高谈阔论的尹钧显猛地从凳子上下来了，一把抢过胖手里的东西，那气势之猛，好像是抢了他的命了一样……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陈胖，包括那正在馋酒喝的浮玉都齐齐看着尹钧显。干嘛啊？这是要把胖如何了？那脸色，真是阴晴不定。方才欢喜地，一下子便是陡然折转。

尹钧显把这牛皮纸包好的东西藏在了自己的衣袖，很是当了宝贝一样。连瞧瞧都是不行的。他看到胖被吓了一头，正是狐疑地凝视他，一下，便是很局促地笑开了，道：

“这是我娘亲的东西，很宝贵。千里迢迢送来，我还没来得及看呢！胖你眼睛真尖！”话到到了这份上，那便是真的不能瞧的。

胖明白了，他点点头释然状。他们两兄弟也到了各自有了不能碰的东西，不能的秘密，长大了。这便是真的长大了……

“干杯”那晚，月色还特别好。夏风徐徐，半点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正是转凉的时候。开零窗，他们兄弟二人坐在那破破的圆桌旁。这是别开生面的一顿聚餐，分别了好几日，却有些壤之别的味道。

万般言语在心头啊，然而，陈潇没有出他的底细，尹钧显也是心中藏了事情。他有些迷茫，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和胖讲。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的。然看着现在的陈潇，春风得意马蹄疾，踌躇满志地正是开心。他他的郁郁寡欢，茫然迷离，好像不太应景。

住破舍寮有他的好，便是曲径幽深，不是那十万火急的事情，比如上回来抓贼，就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可今日话好像有点少。非无所思，却是思量得太多，出口的少。

比如……方才那封壳，分明不太像是他娘亲捎来的东西。尹大娘托人捎来的东西他陈胖见过许多，路上颠簸打碎的鸡蛋，被雨水淋湿了一角的银票，串成串的铜板，他娘亲连夜缝制的衣裳。

可从来没有哪一回，是他陈胖摸都摸不得的。更何况，尹大娘托人捎东西都很光明正大。他们家以前很有钱，所以，尹大娘为了杜绝同门看不起大胖，秉着财要露白的原则，越是纸钱的东西，越不会躲躲藏藏。

大胖瞒着他什么事情啊？

心里头好奇，可又轻易问不出口。于是陈潇心里装着疑惑，酒又多抿了几口。

“陈胖，我的我的？给我酒！”

还有迷毂挂件里已经急疯聊浮玉，就差跳了出来把酒都给他们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