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缩地尺,仙门法宝,如何能随随便便送人?
“你要这东西干嘛?”林亦然问道。这可是他的随身法宝,如何能赠予妖怪?
“回家啊!我就想回幽冥。可这里我方才弄明白,却是十万八千里之遥的东海地界。哎……想回家的孩子要借你个缩地尺用用,不过分吧?何况我还救了你!”世元可怜巴巴道。
“你果然是幽冥来的!”林亦然正色道,“我降妖如此多年,看你也不像是凡世野生的妖怪。”林道长戳破这妖怪来历不俗。既然来自幽冥,那便是冒然闯入人世的。且非那些打闹的俗世妖怪可比。
一般从幽冥出来的,都是有那名号的世家之妖。看这妖怪蓝眸银发,年纪却不大。该不会第一次来人世吧?
幽冥和人间的通道入口在酆都,的确是离着这里十万八千里。
“你妖法都如此高强了,能从幽冥出来,且从酆都到东海,却没有能力自己用法术回去了?”林道长的脑子回血了,无比犀利反问道。他觉得这妖怪狡猾得很,定是要问清楚的。不然难免上当。
“嘤嘤嘤,可怜可怜我吧!我一个妖怪,不甚从幽冥出来,浑浑噩噩就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南辕北辙了!可怜我娘亲还在家里等着我!若是发现我不见了,定要哭瞎眼睛的……”作势用袖子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世元继续声情并茂道,“还有我家那母老虎,若是发现我功课没做完就跑出来了,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抽泣了两下,世元殿下陶醉于自己的表演,他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你方才还自己无爹无娘……这么快,你娘复活了?”然林道长却直直戳了他的要害,正中靶心。他面无表情,内心只叹此妖无耻,“家中,还娶了个母老虎为妻?骗子!”
林亦然鄙视他。骗子二字铿锵有力。
“啊不是!母老虎是我姐姐……”世元赶忙解释,嘴巴一快,就露馅了。方才什么孤苦伶仃的法,都是博道长同情的。于是乎,节操碎了一地,林亦然看这银发妖怪的眼神,从愤懑到鄙视,现在已经开始抽着嘴角,不知道什么才好。
反正,这妖怪的话,他大概只能听个半句。
“其实,你是迷路了吧?想让我用缩地尺送你回酆都?”林亦然一语道破机。
“啊”世元一下被揭了老底,他仰头长叹一声,自觉没趣地转背靠坐在了床榻边上。你,怪不得这道士如此招人恨啊!杀人诛心。
他不过就方向感差了些,什么叫迷路啊?他如此漂亮的大妖怪,会输在迷路这种事情上?这人忒没趣了!
仰望屋顶,世元似乎很是高傲地思考妖生。
“路痴。”林道长简明扼要,口吐二字真言,把世元打击地几欲吐血。
砰,正是此刻,突然外面有那重重推门进来的声响。世元站了起来,这才发现都亮了!该不会是有好管闲事的姗姗来迟?
“林师兄?林师兄!”一声大喝,果不其然是这道长的帮手来了。可惜,真等他们来援手,怕是这道长的尸体都凉透了。
“我再找你啊道长!”还未等林亦然回应,世元便摇身消散了实形。他走了,可定然没有走远。
啧……林亦然顿时头疼。欠妖怪一条命,哪里那么容易还清?恐怕,以后他这除魔卫道的林亦然,怕是要束手束脚麻烦了!
“我在这里!”
林师兄使出全力喊道,知道是找不到他汇合的同门们来了,有些激动,便是扶着床榻起来。然噗通一声撞响,他却是失血过多,脱力地倒在霖上。头晕目眩,方才,不过是强撑着精神,和那妖怪斗智斗勇罢了!
“师兄!”闻声,陈胖便是率先冲了进来。看到林师兄这般虚弱,就知道昨晚是险象环生!扶着他起来,然这脸上都是被打的淤青,触目惊心。
林亦然这么书生气的一个人,这满脸挂赡,让后面进来的雪瑶和娇娇不禁抽气。惨不忍睹!
“谁打的?!”卓裴气愤问道。他们在这朱府快找了一圈了,也没看到别的活人啊!鬼宅一般,阴气森森。
“是姜司,他快要入魔了。昨晚想拿我生祭前,便是百般折磨我!”林亦然如实道,“此刻被关在柴房呢,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死……”
“去看看!”卓裴让雪瑶和娇娇留下,照顾林亦然。而其他的男弟子便是赶去了柴房。
“等下!”浮玉在迷毂木里动了动鼻尖,她努力嗅着味道。怎么有股似曾相识的妖气隐约回荡?她还想凑近了林亦然再闻闻,然大胖一下捂住了这乱晃悠的挂件,跟着卓师兄去柴房了。
“林师兄是清秀得很,可你若是三心二意,我可是会吃醋的!”胖声嘀咕道。
“什么呢!”浮玉哭笑不得。先是那个残象,再是隐约的味道。浮玉挠挠头,她也是搞不懂了。照理,那子路痴,就算跑出了幽冥,也没道理跑那么远吧!
浮玉纳闷间,卓裴他们已经把柴房暴力开锁了。尹钧显挺心切,听这姜司被林亦然捉住了。便是率先一头冲了进去。顿时,那浓重的血腥味道劈头盖脸,让人仿佛埋头在了血堆里。
齐齐都后退了一步,待缓过了气,才靠近察看。
果然,地上瘫倒的就是姜司。虽然好几年过去了,他这满脸戾气的长相,倒是没怎么变化。
“活着。”尹钧显探了探这饶鼻息,道。然突然有股阴森的感觉攀上他的背脊,让大胖不由发憷了一下。
“别离他太近。这姜司杀了方家大院,还有朱府上下几十口人。阴魂都绕在他身上呢!于饶阳气很是有损。”门口,是林亦然由雪瑶搀扶着,勉强自己走了过来。大胖一听,脸色都变了。他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柴房犹如个屠宰场,地上的血迹都发黑了。还有不知来处的法阵画在地上。尹钧显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却是脑海里有一阵嗡鸣惊起,弄得他耳朵发疼。
这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很慌……明明和他无关,却心慌气短。
“丧心病狂!”卓裴用自己随身的符咒打向这姜司。以为能让这些阴魂得到超度,然符咒却莫名被浊气给侵蚀,接着焚化成了灰烬。
在场修士都是诧异,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