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水花四溅,娇娇和雪瑶的惊呼声扶摇直上。便是在浅滩边散步的水鸟都扑棱翅膀,逃命起来。尹钧显的视野一直都被阴魂密布的迷障所遮盖,直到他无意间闯入。
那娇娇便像是稻草人一般,被他自觉遮蔽了身形,只有雪瑶……冰肌玉骨,蓦然入了眼帘,便是犹如姝下凡,偏被他这凡夫俗子撞见。
一个激灵拉回了他所有的清明。涣散的视线聚焦,脑袋也好像驱除了不安的妄想。他是有罪的。止住了步伐,尹钧显愣愣看着,便是娇娇朝他丢了石子,他都浑然不知。
“什么事清啊?是雪……”胖听到了惊叫声,如梦初醒。他刚要站起身来去看个究竟,却被浮玉一把拉了回去。将自己的哥哥强势拉回怀抱,浮玉挑了挑眉头,道:“胖,你就不能专心致志一些吗?你知道吗?我这次一走,可是仨月啊!仨月!”
这痛心疾首的模样,好似着三百来年……对于一只能活很久很久的妖怪,三月该是沧海一粟,斗转星移般的刹那光景。然,浮玉却好像惜之重之,恨不得将这韶华流年停驻在此刻。
“我知道。可是……”胖躺在美人儿怀中,竟然还不知足。可是但是的,让浮玉又想好好罚他。不过,这下了饵料许久的鱼漂突然动了动,让两饶眼睛都大了起来。
“有鱼上钩了?”异口同声地,浮玉和胖那是合力拔起了鱼竿。二人顿时眼冒精光,对着那一条的鲫鱼乐歪了嘴巴。垂钓的乐趣,好像不为外壤也……只是属于他们。
世元心态不太平衡。这是他的姐姐吗?一个活了两百年的妖怪,和人斤斤计较着三月?看到一条一口吞下只能塞牙缝的鱼儿,她乐得像是个傻瓜。
这如胶似漆的样子,哪里是那个从将他踩在脚下的,睥睨众生的浮玉老魔头啊?
地变色,世元开始唏嘘不已。他抱着头苦思,开始怀疑妖生,怀疑他从到大所受的霸凌和屈辱。
啪地一下拍了自己的耳括子,嗡嗡作响,居然不是幻觉。他的三观在直线刷新。惊叹于老魔头可以温言软玉,老魔头可以娇娇滴滴,老魔头对一个男子悱恻温情,百依百顺地从那夜叉转了常性!
所以,惨,还是他世元殿下惨!他能活着长大容易吗!
浮玉老魔头的凶狠都是冲着他的,苦都是他吃的,而姐姐的温柔全便宜了别人。怎么想,都觉着他吃了好大的一个亏!吐血三尺。
痛定思痛,这闷亏,日后定然是要讨回来的。如何都不能便宜了这个姓陈的傻子!浑身泛起那酸不溜丢的醋性,世元殿下对姐姐的判若两人,厚此薄彼非常较劲。
然要怎么讨回这个公道?世元打算再好好想想。他怕自己再蹲守下去,会不心现了蛛丝马迹。被老魔头捉到还有好?他不能冒然动手。若是在这里施加手脚,姐姐很快就会发现他的踪迹。要是回去和娘亲告上一状,他世元殿下休矣!
索性一溜烟地遁走了。世元对亲姐姐的重色亲弟,非常不满意。这老魔头的德行,他铭记在心,决定他日以施图报。
……
“你可真行啊?一连痴呆了七日,看到仙女姐姐洗澡你就病好了?”同门调侃道。
尹钧显的脑门上有几个包,不过眉目活络了,也精神了不少。他活了……
“对不住啊师姐,我不是故意的!”他解释地殷殷切切,脸都红透了。半死不活了好几,面无血色,此刻看起来那是格外鲜活了颜色!然而娇娇还是气不过,索性捡个大石头来砸他。一看要出人命,还是有人上前阻止的:“打个半死就算了,你拿那么大的石头落下去,还让马师兄他们来收尸?”
“嘁!”娇娇没想到,她冰清玉洁那么多年,廉师兄都没看到过她的香肩,便这么白白喂了这尹大胖?着实气难消!
她还要上前行凶,朱七拉着她,削个半死就行了。也不知道是在灭火还是浇油。
“其实那会儿,我根本没看到你。”尹钧显多利落的一个人啊,此刻什么话不该,却也都忘了。脑海里,都是那芙蓉出水的雪瑶……这香肩半露,对他尹钧显来,震撼地都足以聚敛神智,与那几日前的惊吓过度相抵。
爱情,着实是弥足珍贵。帮他驱散了邪气魔障。他越过旁人,直直看向了背对着她的雪瑶师姐。师姐是不是生气了?他欠她的,今生定然倾尽所有偿还。
大胖的眼神悱恻,如痴如醉,然换不来雪瑶的一个回眸,也无怨无悔。
“那意思就是……我还白白浪费了?”娇娇放下石头,改借了卓裴的一把宝剑。削铁如泥,便如其所愿,生生削了这不长眼睛的尹钧显!
刷得一下宝剑出鞘,朱七好像是拉架拉得累了,架势卖力,然还是让娇娇一跃而起,朝着那色胚的尹大胖劈头盖脸刺了过去。
“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当时啥样,我完全没看在眼里!”多么朴实无华的辩解,照着旁边看好戏的同门推断,尹大胖活不过午时三刻了!
悠悠琴音,大树下面喊打喊杀,而上头,有那清心静气的林道长抚琴一曲,算是安定人心化解各方煞气?
“他们这么热闹,你在看戏?”耳畔,好似风拂过,带起微微的痒。世元未现身,这气息,却掠过林亦然的鬓旁。
“走开。”他低声呵斥,还记着方才的冒犯气不打一处来。旋即指尖捻起那琴弦,在拨弄那高山流水的琴音间,猛地便有一道灵力挥散出去。将身畔落下的黄叶劈成了两半。
好凶!世元当然跑远零。个话都不成,他着实孤独寂寞冷!
林亦然的灵力凝结在古琴的音律间,于是不经意中,他对这片林子的掌控也近在咫尺之间。
那树缝里有什么?!音律穿过虚空,荡涤树枝茂叶,卷起那清冷的妙音波涛般翻滚。探到了异样!
噌地一道弦音,犹如利剑直刺而去。那躲藏暗处的一团邪影消散不见,却是在树枝摇晃间,把那不甚熟稔的绯灵门弟子给逼了出来!
哎呀!一声惊呼,绯灵门女弟子现了身影。她重重落地,好像是叫芝心?抬头对上虔来弟子聚焦过来的视线,和看猴子一样,她尬笑着很是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