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桥夜市繁华,千灯万火映照碧云。
大街小巷商贩摆着摊叫卖,人们趁着夜晚无事可干的悠闲时光上街逛逛,惬意之至。
“赵郎,你尝尝这滴酥鲍螺。”
李清照接过摊主的盘子,自己抿唇尝一口,又舀一勺喂到赵明诚嘴里。
“好吃吧?”
李清照眼睛笑成了月牙。
赵明诚看着这上头尖,螺纹一圈又一圈的点心,吃了一口,微微皱眉,摇头道:“味道太甜了,加的甘蔗蜂蜜过度了。”
“哼!这可是州桥最好吃的甜品,你自己不懂品味美食。”
李清照杏眼瞪着他,娇嗔地说道。
“就这?我什么没吃过?像冰淇淋、奶茶、雪糕、奶霜、蓝莓奶昔”
赵明诚滔滔不绝,回忆起前世的奶制饮品,还别说,怪想念的。
“啊赵郎,哪家铺子的,快带我去,我好想吃呀!”
李清照光听名字就馋了,嘟着嘴满脸期待,忙不迭拉住赵明诚的手臂撒娇。
赵明诚瞬间噎住了,心想咱也不会弄啊
于是便随意应付道:“等秋天吧,给你第一杯奶茶。”
“为啥要等秋天啊。”
“清娘,那可是祖传秘方,商家比较任性,只在立秋开门营业。”
“喔喔,那就等到秋天,可不许丢下我独自去。”
“到时候一定。”
“”
两人嬉嬉闹闹,尽情尽兴地逛街玩乐。
灯火通明的夜市,男子身穿绸缎青衫,腰束素带,系一块无暇的玉佩,一头乌黑长发前面分作两边,后面挽了个发鬟,插着一支玉簪子。
女子着一袭白色绿袖的襦裙,头梳蝴蝶髻,两侧各绑了一条浅蓝色的丝带,随着夜风轻拂,丝带与垂在左耳边的青丝一齐飘舞,平添了几分灵气。
两人宛若降临凡间的神仙眷侣,是那般的出尘飘逸。
途径处,行人纷纷驻足而望,少不得感叹好一对鸳鸯,真真羡煞旁人。
两人去看了促织相斗、相扑、嘌唱杂剧,一直玩乐到半夜,才去画舫里休息。
张灯结彩的画舫游荡着,赵明诚靠在锦榻上悠然自得。
李清照缩在他怀里,软软的玉手揽住他脖颈,抬头问:“赵郎,你以后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赵明诚与她深情的凝视:“会的。”
“一辈子?”
李清照明眸紧紧盯着他。
赵明诚暗笑,这是婚前恐惧症?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卿绝。”
他紧紧按住李清照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清照听完后满脸羞赧,她扳过赵明诚的身子,一双水涟涟的美眸微仰地凝视于他,轻轻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温香软玉在怀,再加上这该死的甜美。
赵明诚二话不说吻上她的耳珠啜嚼,手上揉搓着她的
片刻后,细细的声音宛若美妙的音符飘荡在江面上,惊起一群夜游鸥鹭。
“什么?”
赵明诚大惊一声,不可置信道:“存款就剩二十万?”
他本是随口问问,没料到吓人一跳。
除去房子商铺等不动产,还有上百万可支配“现金”啊!
就只二十万了?
怎么挥霍的?
李清红润光泽的秀脸满是薄怒,嗔骂道:“你自己承诺的,婚礼场面要跟太平公主比肩。”
赵明诚很老实地点头:“没错,但五十万贯足以搞定婚礼。”
没办法,以前嘴贱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清娘呐,唐朝太平公主的婚礼最为豪奢,不过你别羡慕!
咱以后也会有的!
把李清照哄得一个月睡不着觉。
五十万贯就五十万贯呗。
那剩下的呢?
李清照眸里闪烁不定,又澄澈下来,道:“殿试后的几天,河北东路河梯坍塌,洪水泛滥,预计十几州春粮颗粒无收,这事你知道吧?”
赵明诚颔首道:“的确如此,我赵家也救济了几千贯。”
灾难突发,政事堂几乎掏空了河北路州县的常平仓,才勉强使这十几州几十万饥民不至于饿死。
朝廷制库,三司税金,也都添到了这个大坑里。
东京城不少官宦富商,也纷纷慷慨解囊,捐钱换成粮食运往河北路。
作为有头有脸的官宦家族,虽然家庭不太富裕,但老爹赵挺之还是带头捐了八千贯。
李清照这边举起三根葱管般的手指,道:“我也捐了三”
“三千贯?”
赵明诚满意笑道:“清娘乐善好施,真是道德模仿。”
李清照垂眸不说话。
赵明诚感觉不对劲,诧异道:“三万?”
她还是不说话,小脑袋更低了。
“三十万?”
赵明诚吓得一哆嗦。
李清照樱唇紧紧抿着。
三十万贯?
捐了相当于近亿人民币?
这
咱是啥家庭啊,你这么大手笔。
“李清照,你真是个败家娘们”
赵明诚翕了翕嘴唇,惆然一叹。
叹完一声,又奇怪道:“可是,为何这几日京师没消息?按理说你应该名震京师,朝廷都会下旨奖赏你。”
捐了就捐了,能留个名声也好,前世多少慈善家捐钱图名的。
念及于此,赵明诚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清娘不愧是贤内助,懂的帮枕边人扬名。
钱相对于名声而言,不值一提嘛!
李清照期期艾艾道:“我我是匿名。”
赵明诚瞬间呆若木鸡。
州桥勾栏街,门口数百名歌姬,个个浓妆艳抹,彩衣飘飘,聚集在主廊檐边,等待酒客的召唤,看起来自如“仙境”的仙女似的。
两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摇着折扇,正要跨门而入,享受那无边风月。
突兀。
“李迥,张邦昌,躲得了和尚躲不过庙!”
一声震喝从远处传来。
李迥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不敢移动,看了旁边的张邦昌一眼,涩声道:“这赌注,他终是记着。”
“考上状元郎,咱俩就lu奔,躲了他这么久,还是被他捉到了。”
张邦昌也苦笑。
两人回头便见街边站着死“催债”的,身旁还站着一婀娜姿丽的女子。
“清娘,我得让这两狗才兑现诺言。”
赵明诚哼声道,本来还想饶过这两人,谁让自己今天心情郁闷呢。
再加之正好撞在伤口上。
只好让他们lu奔解闷了。
“堂妹,救我!”
李迥见到李清照,像是见到救星,嘶声力竭喊道。
“今日耳背,听不着!”
李清照笑嘻嘻了一声,就藏着赵明诚身后。
李迥面带悲愤而惨淡,转身便想溜走。
赵明诚当然不会让他们逃遁,立刻大喝道:“你们想清楚了,夜里总比白天好。”
李迥闻声顿时原地一僵。
他们怎么跑啊。
除非永远不跟赵明诚照面。
这一劫,怎么也躲不过。
李迥干脆豁出去,面带悲壮之色,指骂道:“我李某人,既然立誓,定当践行!虽然你靠不光彩手段得了状元,愿赌服输,lu奔就lu奔!”
“兄往,弟亦往。”
张邦昌无奈憋出这句话。
“行,言而有信,国士也!”
赵明诚说完这句话,便牵着李清照的手离开回家。
勾栏外,两道光溜溜的身子,披头散发以遮其面,拔足往汴河方向,奋力狂奔起来。
刹那间,诸多姐儿们尖叫声,唾骂声一片,不少逛街的良家闺女仓惶逃离。
两个儒生lu奔,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壮举,晚上的州桥顿时轰动。
呼朋唤友者,观望者,难以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