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的医务处就在教学楼旁边,是一幢极具美感类似教堂的巴洛克建筑。
此刻两个中年男子正在医务处大门外的草坪上争论着,其中一个就是西区拳力二系的授课老师徐卫民,而另外一个略显年轻且面容英俊的男子,则是学院里最富盛名的北区拳力一系的授课老师佳法。
徐卫民的表情显得很焦急:“佳法老师,你真的该约束一下你这批学生了,太无法无了。”
“徐老师你放心,我回头会好好批评他们的。”佳法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惋惜。
他嘴巴上这么,心里却不这么想:学生之间切磋很正常,可你西区的学生真的太废了,三拳两脚都顶不住,这样子以后怎么在外面立足?再了,我约不约束他们也不关你们西区这些穷酸老师的事。
只不过他这么一回答,徐卫民就不满了:“怎么能就批评一下就了事呢?”
佳法也不恼怒,不动声色的反问:“那徐老师需要我做些什么?”
徐卫民一下子就被他问怔住了,是呀,你需要别人怎么做?
道歉吗?道歉有用的话,雷豹他们可以给左敏道一百次歉,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赔钱吗?要赔也可以,雷豹他们又不是拿不出钱来。
至于开除?开除是不可能开除的,学校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丽丝汀学院不是帝国公益性质的学校,而是会员制学院,要开除谁那是学校董事会的事。
雷豹洪梅这批学生都是董事会看好要通过大考的人,他们一旦过考,学校就会获得帝国相应的奖励,董事会都指望着这批学生呢,所以雷豹他们平时敢胡作非为的原因就在这里,学校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在徐卫民发怔的时候,医务处大门被推开,泪眼婆娑的于蔓三人扶着脸色苍白的左敏出来了,左敏衣服上的血迹都还清晰可见。
徐卫民赶快迎了上去:“怎么样?没事吧?”
命肯定是能保住的,医务处使用的也是使型医疗舱,受多大的伤都能给你救回来。
阿卡苏泪汪汪的答道:“敏姐她她她”
左敏头骨轻微碎裂,肋骨断了八根,当然,这些都是问题,大问题是断裂的肋骨碎片有部分刺入了心脏,加上心脏受到了猛烈的重击,医务处的校医已经告知左敏:
最好早点去感应舱里试一试,看看感知点有没有受到损伤,若是感知有问题,那估计情况不妙。
校医没敢把话得太重,但意思大家都明白:通常情况下,刚刚感知到微弱源能的人都还不能算是真正的源能者,心脏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只怕以后都很难再感知到源能了。
像于蔓左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类,那都是从开始训练,经过了多年的冥想和练习才觉醒了感知,现在从头再来必然错过黄金期,未来已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一听是这样的结果,徐卫民也怒了:“雷豹这些人还是学生吗?与外面那些罪犯有什么不同?”
佳法一直耐着性子的,他从北区赶来西区这边,无非就是走个形式,形式上安慰下这几个学生。
这种事情他看得多、也做得多,基本上也麻木了,加之他在学校地位超然,别的老师也不好多什么,更不好重话。
但现在一听徐卫民形容他的学生为罪犯,他登时就毛了:“徐老师,请注意你的措辞。”
徐卫民大怒:“措辞?我已经很客气了,这些人根本就是人渣败类,将来就算成了源力战士,军方也不会要的。”
佳法淡淡道:“连源力战士都成为不聊人,那军方就更不会要了。”
徐卫民瞪着他:“佳法老师,到了现在你不拿法出来也就算了,你连个最起码的态度都没有,反而还在维护他们,作为老师你不觉得羞愧吗?你配得上老师这两个字吗?”
佳法也恼了:“羞愧?应该感到羞愧的人不是我吧?历届大考,我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全校通过率最多的,而徐老师你呢?你教出来的学生像个什么样子?连源能者的基本拳脚都应付不了,你是你应该感到羞愧?还是我更配得上老师这两个字?”
徐卫民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你根本就是强盗逻辑偷换概念,你让高级源能者和感知者动手,那还用得着问结果吗?就像一只鸡和一匹马战斗,谁能赢那还用吗?”
佳法冷冷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知的人在不知所谓的叫嚣:“合着你自己也知道,你是拳法老师我也是拳法老师,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你教出来的学生是鸡,我教出来的就是马,这能怪谁?难道还怪我吗?自己无能就不要怪别人,很多人就有这个毛病,从不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你你!”徐卫民气得全身发抖,根本不出话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的意思就是,实力弱的人,他们就该被打,他们就是该死,对不对?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声音并不大,但那冷淡的口气中自有一股逼饶冷厉,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佳法回头一看,来的人有两个,均穿着学校制服,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威严的表情:“你们是哪个区哪个系的学生?”
丁蒙根本懒得理他,丁蒙不理他那么口水坚这忠实跟班也不会开口。
丁蒙直接走向于蔓:“蔓姐,我来了。”
“丁蒙弟弟。”于蔓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被打的时候她没哭,这会儿看到丁蒙她却反而哭了。
“怎么了?”丁蒙拉了拉她的衣袖,以示安慰。
于蔓哽咽道:“敏姐也是青泽镇的人,她爸爸去世了,妈妈是镇子上送货员,一直省吃俭用把她送到这来,可是现在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的话不下去,但意思丁蒙完全能懂,就在刚才还远在40米开外的距离,念力视野已经把所有的谈话内容都听到了。
这要是在以前,丁蒙根本不为所动,他一向奉行独立原则,别人是死是活与他没有关系。
但自从来到清溪农场,进入正常饶社会,他亲眼目睹了老于一家的境遇后,他渐渐才能理解像于蔓这些清贫学生的不容易。
在黑金基地,大家都是求生存,如果避免不了死亡,那就接受死亡吧,死了就死了,死了或许还是解脱。
可是像雷豹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左敏她们非但死不了,反而还会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连累的还有她们那本就一生充满坎坷的家人。
四死的时候,丁蒙并没有感到愤怒,有的只是更加振作、更加坚毅就算看见于蔓和左敏现在这个样子,他依然波澜不惊但听到佳法和徐卫民的争吵内容,他胸口就“腾”的升起一股邪火。
他不禁暗暗叹息:“我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人总是喜欢欺辱那些比自己更弱的人。”
坏也在叹息:“欺软怕硬本来就是你们人类的性之一。”
“我知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丁蒙的目光转向佳法,“欺负了也就欺负了,但是他欺负了还一副理所当然、自以为是的样子,这个家伙真是可恶啊。”
坏立即附和:“就是,哪里有半分老师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丑恶的嘴脸。”
佳法被丁蒙这一眼扫得有点恼怒,他也感觉得出对方眼神中那股冰冷的敌意。
“蔓姐,是谁动的手?”丁蒙转头问道。
江丽丽抢在于蔓之前回答:“丁弟弟,是郝伟收的钱,洪梅动的手,一起来的人还有金琪、安安他们”
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生,一看于蔓的表弟敢这么直挺挺的发问,就一定有其底气,她的意识里,能够使唤朱非的人,那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旁边的佳法却从丁蒙冰冷的语气中嗅出了一丝不妙的味道,他耐着性子发问:“这位同学,看你也是我们丽丝汀学院的学生,请问你是哪个区哪个系的?你的授课老师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丁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教学楼方向走去头也不回,“但是,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