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熹请了几天的病假,蓝音福几乎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去医院。
转眼到了周六,阴天。
蓝音福拿了自己做的三明治,走出门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还没吃早餐吧?”她嬉皮笑脸地坐在陈光熹病床一旁的凳子上,“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拿了我爱吃的。”
“我吃过了。”陈光熹淡淡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额……”蓝音福有点无措,“那……再吃点啊,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吃过的人都说好吃,而且你低血糖这么严重还那么瘦,就应该多吃点啊……”
“你不要来找我了。”陈光熹打断蓝音福的话。
蓝音福一怔,随即又笑嘻嘻道:“闲着也是闲着,找个人说说话多好。”
“不好。”
蓝音福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哎呦,笑死我了。”她顺手擦了擦眼角。
“我是认真的,”陈光熹的声音逐渐冷漠,“你不要来找我了,你很烦人。”
蓝音福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似乎凝固了。
“陈光熹,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历史重演了。”蓝音福声音很轻。
陈光熹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不要来找我。”
蓝音福低下头,悄悄擦了擦眼角,起身走到门口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桌上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找我……”音量逐渐小了下去。
自始至终,陈光熹一直转着头看向窗外,没有看过蓝音福一眼。良久,他把酸痛的脖子转过来,看到桌子上喷香的三明治和旁边的便利贴。
眼中充满痛苦和落寞。
他颤颤地伸出手,碰到三明治的那一刻,缩回了手。
鼻子一酸,眼眶一红,陈光熹感觉心里好难受。
这样的自己,很差劲吧……
他也不想历史重演啊……
回家路上,天下起了蒙蒙小雨。
蓝音福没拿伞也没躲雨,一路上她都在想:我怎么这么卑微了?
想着想着,她把错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冷静,如果俩人好好商量或许他就同意了,反正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
想起来刚才,她有点来气。
回到家,蓝音福边做饭边发怒:
“不知好歹的家伙!知道老娘我做的饭有多好吃吗!老娘我已经在有十年的厨龄了!”
“说我烦人!?你以为我想啊!老娘我第一次这么卑微!”
“不去找你?!行!不去就不去!瞧不起谁呢!”
气话半真半假,蓝音福包好饭团,给阿撒亩弄了罐头。
“阿撒亩,你说娘娘我做饭好处吗?”
阿撒亩狼吞虎咽,头都没抬:“好吃~好吃~”
“哎棒棒!”
蓝音福狠狠地咬了一口饭团,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周末,陈光熹出院了,他回到家,一进门手机便响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两个字,点了接听:
“这个月的钱给你转过去了。”女人的声音悦耳又冰冷。
陈光熹“嗯”一声,准备挂断电话,没想到那边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你快十八了吧,那个事你可别忘了。”
“没忘。”陈光熹闷闷地回答。
“那就好。”女人挂断了电话。
一阵凉风从窗户里吹进陈光熹的领子里,他打了个寒颤。
天气变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