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到了凤鸾宫,南宫倾城抽出了被南宫淑紧紧拽住的手,“姐姐怎么忽然脸色这么凝重?”
南宫淑皱眉道:“倾城,你修养两日就快回侯府,我已经派人回去说了,爹爹等着你回去呢。”
南宫倾城看着南宫淑飘忽的眼神:“姐姐是认识霍将军吗?”
愣了愣,南宫淑甩了衣袖坐上凤榻,拿起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垂眸淡淡回答:“朝臣重将,我贵为皇后自然是见过的,南宫家也是德高望重,若你跟霍将军走的太近,惹了皇上疑虑,功高震主,实属不妥。”
南宫倾城站在堂下,看着姐姐不动神色的样子,说出的话又无可挑剔,心中就算是万分疑虑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大内皇宫,知道的越少越能保命。
“那妹妹就先走了,姐姐在宫里多多保重。”南宫倾城行了礼,再次抬眼深看了南宫淑,转身离开殿宇。
看着南宫倾城出去,南宫淑望着她纤瘦的背影,问道:“你说倾城是不是动了心了?”
如意站在一边给南宫淑换了盏茶水和糕饼,细语:“娘娘,郡主如今才不过十六七,动些心思实属正常,娘娘别担心了。”
“当年,她就是动了心思,才断送了自己的一切。”南宫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轻轻放下,摇了摇头不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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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皇宫,南宫倾城坐在马车中细细思索,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池子边青苔易滑,所以她特意挑了一处干爽的地儿凑下去。
想起自己沉入水中,窒息之际,霍司慕不顾一切跳下来救了自己,南宫倾城蹙眉,自嘲:“怎么会是他,推我下去又救自己上来?笑话。”
转身掀开帘子,悄声问红玉:“咱南宫家真有那个防城图?”
红玉扫了一眼周围,轻轻点头:“郡主,南宫家的防城图常年遭人偷窃,这东西可是皇上重托,马虎不得。”
放下帘子,南宫倾城默默地靠在窗口思索着,自己从小在侯府长大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听爹爹阿娘说过防城图一个字,她抬手揉了揉前额,许是自己被姐姐保护的太好,都从未此时操过心。
“郡主,侯府到了。”正想着,红玉在外头轻唤了一声,隐隐还听见几声脚步踢踢踏踏地来回走。
南宫倾城咬了咬唇,推开马车的车门,探出半个头去,却见到了姜姝和南宫妤相携着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站在石阶第二层,微微仰着头看着她的马车,南宫妤看着马车后南宫皇后的御赐,满眼嫉妒。
瞥了一眼她们,南宫倾城鼻中轻嗤一声,抬手搭在红玉的手中,提起裙摆缓缓下车,站定后看着姜姝那气色不错的脸,收回手扶了扶头钗:“麻烦二姨娘和三妹妹还站在外头等候倾城回来。”
“二姐姐从宫中回来也是好大的阵仗,身子娇弱些,我和母亲自然是要迎接的。”南宫妤咬着后槽牙面笑着说道。
“妤儿!怎么跟你姐姐讲话呢?”姜姝狠狠扯了一把南宫妤的衣裙,心中暗骂南宫妤沉不住气,张嘴就没好话去,瞪了女儿一眼后,甩开南宫妤的袖子,笑盈盈上前,拉住南宫倾城的手:“昨夜里宫里传着话说倾城你落水发热了,这老爷本是冒着火气你没有回府来,一听这话立马就紧张的不行,赶快进去给你爹爹问安。”
南宫倾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转身走进侯府大门,话也不说一句就往内院走。
姜姝看南宫倾城都没领自己的情,登时脸就拉了下来,南宫妤在边上啐了一口:“不就是郡主吗?母亲我都说了,你看她领情吗?不就是进宫,昨夜没回来,爹爹还说她摆架子,今早......”
“你懂什么?快闭嘴。”姜姝面色难看,抖了抖袖子提裙往府内走去,边走边问身边的赖妈妈,“你可昨夜告诉老侯爷了?”
赖妈妈点点头,垂首道:“昨个夜里就传报了。”
姜姝舒了一口气,扫视了周围一眼,将手舒舒服服搭在赖妈妈手中,勾了勾唇角:“咱们就看好戏吧。”
千秋院内
南宫倾城踏进院中便屏退左右,留下了红玉和采薇。
看着红玉关好门,南宫倾城放下手中的茶盏,向采薇问道:“昨夜里宫里可派人来传报了?”
采薇点点头:“是啊,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允公公来传的话,说是郡主您落水得了风寒,在宫中暂歇。”
“哦......”南宫倾城垂眸用帕子抹了抹手,侧身拿起茶盏,放在嘴边微抿一口,想着进门前姜姝说的话。
“那......那允公公是告诉了你,让你带话儿给爹爹的,还是直接找的爹爹?”南宫倾城抬眸又问。
采薇皱眉想了想,道:“昨夜老侯爷在二夫人那里,想必允公公是去那传报的。”
闻言,手中的动作一滞,帕子微微攥紧,蹙眉又舒展开来,南宫倾城放下茶盏:“我知晓了。”
看着窗外的桃花树和被风吹的起起落落的秋千,南宫倾城勾唇一笑,眼底泛起不同于往日的阴狠:“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红玉采薇,一会儿跟我去见爹爹,若有什么事情,你们也不要急着为我辩护,混乱时,红玉留在外头去找霍司慕将军。”南宫倾城说着站起来,挽了挽鬓发走出门去。
外头的阳光可真真的好,只可惜侯府内的风景比这个艳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