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啊,你上来。”霍夫人在上堂笑着招招手。
南宫倾城微愣了会儿,看着顾晓悦不动声色的表情,她垂眸思索了几秒,站起来往前头走去。
“老夫人好,夫人好。”南宫倾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随即笑了笑,“不知夫人喊倾城上来有何事?”
霍夫人嘴角含笑:“这不是前几日出了一档子事儿嘛......”
南宫倾城心中明了几分,但是有觉得不对,淡笑:“夫人,这件事儿纯属是一场误会罢了,也是倾城不懂事,给霍将军惹了麻烦,让大家看了侯府的笑话。”
霍夫人笑意甚:“你母亲去的早,这家中妾室掌权实属无奈,但听闻你当日也给你姨娘下了个套?”
南宫倾城怔了怔,这才感觉出来霍夫人是在试探自己,忙道:“那日是倾城见形势不对,倒不如自己下去跪了祠堂求祖宗们原谅罢了,哪有什么下套之说。”
霍司慕深看了南宫倾城一眼,知道母亲不喜欢心机过重的女子,不过虽然母亲看着贤淑敦厚,但是能够牢牢坐着大夫人的位置,执掌家权,也是有些手段的。
霍夫人听完南宫倾城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霍老太太道:“母亲,我瞧着倾城这孩子乖巧听话,小机灵也有些谋略。”
一直未曾发话的霍老太太接过身旁嬷嬷递上的糯米酪:“你啊,尽喜欢给孩子们下马威。”
霍夫人笑而不答,唤人拿了椅子来,拍了拍:“坐下吧,别怕。”
南宫倾城勾起唇角:“多谢夫人,夫人说笑了。”
“那日慕儿回来都与我说了,我怕将来会对倾城你有什么影响,所以特意借此机会问问你。”霍夫人给倾城舀起一勺鸡汤,夹了一块凉拌鹅肉。
南宫倾城看了霍司慕一眼,对霍夫人道:“不过是误会一场,姨娘也是为了侯府的名誉着想。”
“倾城。”霍老太太放下筷子,细细看着南宫倾城的眼睛,“你如今可是到了选夫婿的年纪了?”
“父母媒妁之言,倾城未敢擅专。”南宫倾城同样搁下筷子,冷静回答。
“那可有喜欢的公子了?”霍夫人忽然问道。
“娘!”霍司慕连忙开口。
霍夫人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急了,不过已经被南宫倾城看了出来,有些暗暗讶异,霍老太太这设宴果真是为了见自己一面,竟然将菜系都换成了自己爱吃的。
南宫倾城笑答:“自然还没有,倾城自幼习文习武,怕是哪家公子哥儿怕倾城嫁过去后会动武力呢。”
“哈哈哈,瞧瞧这小丫头说的话。”霍老太太指了指南宫倾城,对霍夫人道,“这性子可率真了。”
转而说道:“这南宫侯府本就是将门,倾城你是将门虎女,没有什么怕不怕的,我自然可喜欢率真点的孩子。”
南宫倾城掩面笑了,给霍老太太夹了一块软糯香甜的奶黄糕:“多谢老夫人夸奖。”
堂下。
自然是许多人目睹了这一切,张侯府家的小姐张依依见状自然酸起来,嘟囔道:“定是这南宫倾城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老夫人如此高兴。”
顾晓悦闻言,斜眼过去,冷冷道:“自不如人,就别在下头舔着醋坛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醋坛子里泡了出来的。”
“你!”张依依甩了筷子,气急。
“张姐姐,别说了,国公小姐说的也没错。”一旁曹家的曹颖扯着张依依的袖子,“这席面上都是大户人家,姐姐别出了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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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面开了一半,霍司慕便将南宫倾城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借着看马鞭的由头,二人一直到了后院的亭子中。
“你倒是说有何事,把我慌慌张张的拉出来。”没有了什么规矩的束缚,南宫倾城坐在亭子边儿的石凳上,抓起一个腰果放进嘴里。
霍司慕看着南宫倾城解脱后的欢愉,他不禁笑起来:“也不知是谁见着长辈都唯唯诺诺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南宫倾城不服气地瞪了霍司慕一眼,抓起一颗腰果,反手推向了霍司慕,正中他的心口位置。
霍司慕又岂会察觉不到,他快速握住南宫倾城的手腕,往后一推,轻轻一挡,果子瞬间掉落在地。
他也不怒,温和道:“郡主的内力还需要再练练。”
南宫倾城冷冷一笑,忽然跃起轻点石凳从霍司慕上头翻了过去,手上动作极快,直对上了他的脖颈,水蓝的裙衣缥缈,一把弯刀架在了霍司慕的脖子上。
霍司慕顿住了,垂首站立,不敢动弹,调戏道:“郡主这是要本将军的命?”
南宫倾城勾起唇角,妩媚一笑:“若将命交给倾城,将军觉得如何?”
霍司慕沉稳的声音直直击中了南宫倾城的心底:“我的命就是郡主的命。”
南宫倾城登时愣了,她手一抖,却措不及防被霍司慕握住,轻轻一握让南宫倾城痛呼一声,转而往前一拉,眼见着她便要飞出亭子去,他忙往前揽住她的腰,拥进怀里。
还以为下一刻就要坠出去的南宫倾城,忽然回到了一个温热熟悉的怀抱,还有一丝淡淡的檀香气,她心中猛的一动,如同是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噗通一声荡漾开来。
“郡主的轻功了得,可惜刀法不行。”霍司慕小声轻笑。
南宫倾城感觉到了羞辱,那一刻的温存荡然无存,她推开霍司慕,怒瞪道:“我本为女子,最不屑舞刀弄枪!”
霍司慕挑眉,一步一步走近她,直到把她逼进亭子一角,伸手紧紧禁锢住她的腰肢,猛然凑前,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呼吸萦绕,纠缠不清。
“你.....你放肆....”南宫倾城有些慌张,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样对过她。
“呵.....”霍司慕低低地笑了,他缓缓前倾,抵住额头,调笑,“在下只对郡主一人放肆。”
“轰”一声,南宫倾城顿时觉着脸烧烫起来,心跳加快,有些喘不过气来。
南宫倾城抬手抵住霍司慕的肩膀,慌忙道:“请将军自重!”说完立刻推开他,一闪身坐在一边的石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咕咚咕咚几下灌下去,平复刚刚异样的心情。
霍司慕站在一边,带着笑颜凝视着南宫倾城的举动,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倒是让南宫倾城一惊。
“别怕,”霍司慕弯着眼眸,从腰间掏出一把镂金雕花的新月弯刀来,放在南宫倾城纤细修长的手上,“郡主的弯刀虽然好,但是有些沉重,所以郡主的出手虽快,拔刀不快。”
南宫倾城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新月弯刀,不解地看向霍司慕:“这刀可是上好的新月弯刀,刀身不沉称手,刀口也锋利,你要给我?”
霍司慕勾起唇角,看着南宫倾城明丽的眼眸:“是,这把刀最适合郡主。侯府虽然看着安全,有暗卫保护,但是位高权重,郡主还是要学会自保。”
南宫倾城站起来,握住新月弯刀,盯着它看了半晌,心中猛然有些湿润了,她笑:“那本郡主以后有了危险,将军来救驾便是了,何故要给本郡主这么好一把刀?”
眼神缓缓游走在南宫倾城的双眸间,鬓发间,他忽而恢复笑颜:“万一我哪天不能接到消息,这把刀就当是我在护着你。”
“护你平安,护你一世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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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你安宁,一世倾城。
这大概是说过最美的情话了。
那张满是宠爱的笑容的脸庞,多么熟悉,像极了梦里的他,若能经历一场大梦,梦见满眼山花如翡,若见故人归来,该有多好。